《《青提葡萄》》阿塔[danheta]

7、第 7 章

　　七、冻土

　　我们推开了门，轻轻地下了楼梯，到了庭院里。

　　“我们走下山去？”他提议道。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庭院。

　　高大的梧桐树在头顶上沙沙地摇晃着厚实的叶片，我伸出双臂晾在晨风之中，直到微微的凉意浸透了全身。

　　“下个月，你就满十六了吧？”他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不是啊？”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我二月份就满十六了……”

　　二月十三是我的生日，我的身份证和出生证明上都是这个日期。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吃惊地看着我，喃喃地说道：……怎么会？……

　　“我的生日是二月十三……”我低声地说道。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吧？”他耸耸肩，轻松地把话题笑着带过，“……你的十六岁生日是怎么过的？说来听听？”

　　我十六岁的生日，是和汉尼一起过的。我们偷偷地坐车去了奥尔登堡，为此还逃了一天的课。不过汉尼被威廉的画给迷住了，呆呆地看了半天，结果那一次我们回去的很晚。

　　“……真是幸福……”他抓抓头发，忽然凑了过来，“对了，你应该很有天赋吧？”

　　“恩？”我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以含混不清地又问了一声，“什么？”

　　他伸出手来，模仿着弹钢琴的样子，手指在空气中乱动着，微笑着问道，“最喜欢弹哪首？”

　　“我讨厌弹琴！”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我的口气实在是太糟糕了。我们之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僵在了路中间。

　　“……对不起，我不是……”我艰难地找寻着合适的词，“我只是，痛恨这种乐器，我……”

　　“不喜欢是吧？”他体谅地笑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轻轻地叹着气，慢慢地向前走去。那双木拖鞋一下一下地踩在碎石子上，啪嗒啪嗒的，一声一声地好像都落在了我的心上。

　　他走的不慢，所以很快地就把我甩在了身后。我紧跟着他，山风越来越大，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薄薄的衬衣在风中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我开始觉得发冷。我想要喊住他，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就在冷冷的山风中飘散流失。

　　他猛地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立在路边。我以为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却没有想到他看着我冷冷地问道，“你爸爸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了一个还不够吗！！”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根本不象是平常的样子，我在他身旁忽然感到害怕。

　　我不明白。

　　他说的话，我听不懂……

　　我爸爸？为什么忽然提起他来……

　　……那是什么意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