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葡萄》》阿塔[danheta]

16、第 16 章

　　《青提葡萄》

　　阿塔

　　十六、侧芽

　　他侧着脸，看到出来的人原来是乃诚哥以后立刻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浅浅淡淡地对我说道：再见。

　　乃诚哥看着他的表情很奇怪，好象是在懊恼什么，却又象是在生气，却只是看着那人，不说话，也不动，直到那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看着我，有点焦躁的问道：他和你说什么？

　　我一时紧张，心里茫茫然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忽然这么一问，我什么都答不上来，只好摇摇头。

　　他叹了叹气，似乎很无奈地说道：“他是你弟弟，你现在知道了？”

　　我点点头，然后低下了头，他抓住了我的手，低声的说：我们进去吧。

　　乃信似乎是睡着了，小雅正爬在他身边，似乎也睡着了，乃诚哥用手轻轻地拂过乃信的额头，然后把散落在床上的杂志收起来放在柜子上，然后微微的笑了。

　　我们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以后，乃诚哥似乎觉得很好笑地说道：阿和刚出去的时候他还清醒着呢，怎么这么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他一下楞住了，好象是说错了什么话突然反应了过来，所以停了下来不肯多说。

　　我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很伤心，我咬着嘴唇，转过头去不看他，只是一直向前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鼻子里面酸酸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周围的人影都模糊了，摇摇摆摆的站不稳，我冲下楼梯的时候只觉得连楼体都在摇晃，心想着要是这么摔下去也许就什么都结束了。

　　我走的似乎很快，一会儿就走出了住院部，当我踏出那楼的阴影以后我就拼命的跑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只觉得那阳光白的刺眼，一道一道的刻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痛得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这个世界空茫茫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他似乎一直跟在我身后，压低了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站在医院外面的路边上，车流象无数条蛇一样游过我的面前，惨白的阳光从车身上滑过，爬过灰色的路面，缠绕在我的身上，我站在那里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眼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流了下来。

　　他从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气喘吁吁地抓紧了我，我泪流满面地转过头去，哽咽地问他：你那天晚上叫着的名字是他吧，你一直喜欢的人是他吧，你一直把我当他是吧？

　　他惊诧地望着我，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用尽了力气推开了他，胡乱的拦了一辆车就上，闭紧了双眼却还是无法制止那眼泪继续流出，我把脸深深的埋在衣服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悲哀。

　　我好象失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车里，任凭那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深茶色的车窗外全都是陌生的景色，高大的法国梧桐密密遮遮地把阴影透在路上，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楚那路人的表情，眼前只有各色的晕影从我眼前滑过，不留一丝痕迹。

　　我闭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不莱梅，我抱着书包蹲在那尊青铜的喷泉雕像下，无助地哭泣着，整个世界仿佛都离我而去了，只有我寂寞而且充满了绝望的滞留在那里，那小小的广场上。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盏一盏的明亮了起来，这个城市里充满了璀璨的光芒，闪耀着迷人的微笑，我的心，却渐渐的冰冷下来，就好象那冷冷的钢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有黑和白。

　　开车的司机开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直到我渐渐平静下来以后，他这才和声和气地问我道：孩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天都黑了，你家里人得多担心哪。

　　听着他的话我差点儿又哭了出来，我咬着嘴唇说：没有人担心我……

　　他叹了一口气，把车停到了一边，打开车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知所措的坐在车子里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几分钟他跑了回来，喘着气从前面递过来一个纸包，笑了笑，然后说道：饿了吧？吃这个，这家的包子可有名气了，我每天都得吃它五个才开工拉客呢！

　　我不好意思就这样接过纸包，刚想要掏钱给他，却看见他摆摆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我说：唉，孩子，你也得体谅父母的难处啊，我们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你们将来？听伯伯的话，回去吧？啊？！

　　我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