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卷 紫落》提斯雅

22、§Chapter 21

　　莫黑皇城最西边的离夜宫外，十几辆豪华的马车一字排开，车旁的侍者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一语不发地微垂着头等待主人的归来，士兵们笔挺地站在宫外二十步远的地方，雪亮的长枪指向天空，银色盔甲上的徽章熠熠发光。

　　在离夜宫内，维持着同样的沉默，一名美丽的女子慵懒地斜靠在窗边的软椅上，边上站了一排面色铁青的男人。

　　除了女子淡淡饮茶的声音，和一旁不语的俊美男子偶尔往茶杯里添茶的清亮水声，只能听到一个中年男子难以抑制的粗重呼吸声。

　　一个毫不遮掩的哈欠划破了沉默，美丽的女子调整了一下姿势，黑色的丝缎长裙因她的动作而沿着躺椅簌簌滑下，一双雪白而修长的美腿自裙子大胆的高开叉中一览无遗。

　　在中年男子怒视的目光下，女子旁若无人地把茶杯递给一旁随侍的俊美男子，然后斜靠在软椅上，迎着微凉的秋风准备开始——午睡。

　　“克…拉…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男人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克拉蒂——！”终于爆发的男人总算得到女儿的一点点关注。

　　“父皇，你怎么还在啊。”克拉蒂不悦地半睁开眼。

　　“什么还在……你敢拦朕！”莫恩陛下瞪着那只挡住他的手。

　　俊美男子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莫恩陛下，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算了算了，小风，别跟他一般见识，放他过来吧。”克拉蒂挥挥手，男子一语不发地放开手，恭敬地退到一边。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莫恩陛下瞪着他的不孝女气得说不出话，瞧她说得多顺呀，“放~”他过来吧，他是谁呀？谁是谁父亲呀？谁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呀？这个不孝女比他还有架势，自己进来了半天她不起来见礼不说，连她的四个侍卫都当他是空气一样，板着一张脸各干各事。毫无礼仪，没有家教，治下不严，哪项都好，真该把她吊起来好好打一顿。

　　“还有事么，父皇。”克拉蒂丝毫不掩饰不耐烦的神色，不在乎父亲已经铁青的脸色再次给出一击。

　　“……”不是没事，是事太多了莫恩陛下都理不清该先说哪一件，只好伸手拉起她滑落的裙子遮住大片外泄的春光省的平白便宜了别人的眼，“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今天晚宴穿的礼服，好看么？”克拉蒂妩媚地挑唇笑笑，动动长腿再次使其再次暴露在外。

　　“好看……”莫恩陛下出手如风地拉住裙摆再次遮住她的腿，这小妮子在家穿着这种暴露的“睡裙”到处转悠就算了，还打算给他穿出去？！“好看你个鬼！今天你见的是外国使节，不是你这几个小白脸，给朕穿正式点！”

　　“不许说他们是小白脸。”克拉蒂先不悦地纠正了父亲的错误，然后才继续说，“他们若是真有心娶我，至少该让人家看看我真实的样子，父皇该不会打算让我一辈子穿那种包得密不透风的衣服吧，还是说您打算欺骗人家？”

　　“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骗人……”接过话茬莫恩陛下才发现自己被伶牙俐齿的女儿带到沟里去了，“先不说这个，你把人家那么多使节晾在那怎么回事。”

　　“您不是叫我少抛头露面，”克拉蒂眨眨眼睛浅笑，“哪有一来就要见人家公主的，要说不合礼节也是他们。”

　　“人家是来求婚的，要见见你也不算失礼……”莫恩陛下无奈地看着女儿，真是什么都能被她说出理来，“就算你不想见，也该为跟各国家的关系考虑考虑，人家有些可是皇亲国戚，把人家晾在那那么久算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想想人家会怎么想。”好在他把他那个不孝子也拖过来顶着，要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和其他国家处好关系本来就是父皇和黑迪的工作嘛，我只要做好养尊处优的公主供人瞻仰就好了嘛，对不对。”克拉蒂抱住父亲的脖子，耍赖地嘟着嘴，“而且，他们不想娶我，父皇把我嫁给林德海尔不就好了，您根本不用担心嘛。”

　　“你呀，想让朕把你供起来都行。”莫恩陛下疼宠地戳戳女儿洁白的额头，“至少出来跟人家见一面吧。”

　　“如果是父皇说的，我就给他们个面子好了。”克拉蒂拢拢头发微微笑着，对父皇猛灌甜汤，“父皇先过去吧，我准备一下马上就过去。”

　　“好，好。”被哄得开心的莫恩陛下高高兴兴地走下了楼。

　　“不睡了，殿下？”立在克拉蒂身后的俊美男子笑着发问。

　　“小风，你皮痒了是不是。”克拉蒂白了他一眼，明知道她在装睡。

　　“是殿下您很奇怪，您已经很久没把我们四个一起叫来了，今天又有兴致么。”另一个俊美男子早在莫恩陛下出门那一刻已卸下那幅弄得他脸发僵的假面具，换上一幅不正经的笑脸，环着手靠在大理石的柱子旁。

　　克拉蒂大咧咧地把腿放在单膝半跪在面前的战云的腿上，让战云帮她套上鞋，“兴致你个头，你最近是欠调教了吧，好像嘴巴特别欠，我的鞭子好像在在抽屉里收满久了。”

　　战云细心地帮克拉蒂套上锦绣的软鞋，微皱起眉头，“殿下，请您不要调戏属下。”

　　“吃醋了么，小云。”克拉蒂魅惑地笑着揽过战云劲瘦纤细的腰，在他颊上落下一吻，得意地看着战云俊美的脸上浮起的一片飞红。

　　“别玩云了，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脸皮薄。”一名面容艳丽得女子都自叹弗如的男子递给克拉蒂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这是刚才大人送过来的。”

　　“还是小舞乖，过来给我香一下。”接过天舞手中的文件，克拉蒂还顺便在人家脸上轻薄了一下。

　　“真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么，殿下。”征风从抽屉里拿出梳子开始替克拉蒂梳头。

　　“你们是没看出你们的主子是遇上大麻烦了吗。”克拉蒂叹口气，舒服地靠在征风的身上，享受着他力道适中地一下一下梳理着她如云一般的秀发，“没看到父皇已经跟我较上劲了么，跟他闹脾气也没用了，他真是铁了心了。”

　　“我看殿下您就嫁了算了，何必老跟陛下作对。”离弦事不关己地自己动手倒起茶来。

　　“行啊，”克拉蒂挑眉笑着看着他，“反正我别的东西都不想要，有你们四个给我陪嫁我也不会寂寞。”

　　“殿下去哪里，我们都会跟着的。”战云一本正经地说。

　　几个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克拉蒂手指捏着纸凉凉地扇扇风，“小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准备乖乖嫁人了吧。”

　　“殿下心里已经有数了吧。”征风微笑着将最后一个黑珍珠的发饰轻轻地别在克拉蒂的发间。

　　“那当然，我是谁。”克拉蒂望着文件上的一个名字渐渐露出笑容，然后随手将几页文件丢给天舞，“小舞，去想想办法。”

　　“又是我。”天舞漂亮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你聪明嘛。”克拉蒂拍拍他的颊，然后站起身对着战云举着的银镜照了照，满意地笑着说，“还是小风的手艺好，比我那几个笨丫头手巧多了。”

　　“多谢殿下夸奖。”征风无奈地笑笑，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被当成侍女夸奖该不该高兴。

　　“走吧，”克拉蒂挺直脊背，脸上挂上迷人的浅笑，自然地流露出一国公主的尊贵与气度，“让我们风靡全场，把那些王宫贵族迷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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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祭奠之时，正是神殿祭司最忙碌的时候，沐浴熏香，聆听天谕，准备祷文，春祭祈祷今年有个好收成，秋祭则祈祷明年有个好收成，虽然单调乏味，却是每次祭奠必不可少的一个形式。

　　但今天神殿却安静的出奇，神殿的内殿低阶的神官穿上了最正式的长袍，恭恭敬敬地伏跪了一地，祭司们身上着着金线刺绣的奉袍垂着头立在圣堂的两侧，双手收在袍袖中，不发一语。

　　圣堂内，年迈八十岁的大祭司恭敬地跪在地上，雪白的长胡子拖在地上也不以为意，在大祭司面前隔着的七道雪白的长幅纱帘将宽敞的圣堂分成了两个遥远的空间，昼夜不息的魔法灯将圣堂充满了金色的光明。

　　在这耀眼的金色光芒中却有一处柔和的白光盖过了这明亮过他数倍的光芒，在这空间中显得更加柔和，也更加温暖。

　　白光中一道温和的声音缓缓地对大祭司发问，“你是说今天祭奠的事。”

　　大祭司马上恭谨地回答，“是的，神使大人，我国皇帝陛下为公主殿下招亲这件事由于是临时决定的，未曾向大人禀报，不知大人可有圣谕示下。”

　　白光中的身影身着雪白的袍子，嵌着银边的兜帽一直遮到眼睛的下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以及温和弯着的唇角。

　　兜帽下的唇角弧度微微扩大，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虽然隔着七道纱帘，跪伏在地上的大祭司仍能感觉到那温和的氛围。

　　“联姻是好事，与国家间亲好也有帮助，但这些小事我们就不要干涉太多了，给皇室一些自由吧。”

　　“神使大人说的是，”大祭司仍是不抬起头，“不知大人今天御临还有什么事。”

　　“我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没什么特别的事，”顿了一顿之后，白光中的身影继续说，“现在莫黑南边边境不太平静，我想大多是班波顿的缘故，虽然你们素不与班波顿交好，但能帮着的就帮着点吧。”

　　“是，谨遵大人圣谕。”

　　白光中的身影叹了口气，“黎柯曼，你抬起头来。”

　　“是。”大祭司微微抬起身来，但仍是不敢直视神使。

　　“黎柯曼，我们也算相识多年，你不必如此拘谨。”白光中的身影缓缓地说。

　　“不敢妄瞻大人圣容。”黎柯曼大祭司仍是以一成不变的恭敬态度回答。

　　“唉，你…算了……”白光中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黎柯曼，你明白，这并不是命令，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不是，自你们所说的那次圣战之后，我们与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你我心中都明白，人族虽然信奉我们但仍是不相信我们，我们并不需要敬畏，你们人族的存亡对我们也没有影响，只是几百年前的事是你我都不乐见的，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我们也不想多管，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我明白，神使大人。”大祭司老迈沙哑的声音慢慢回答，“蒙上神眷宠我们才能有今时今日，我们虽愚钝却不敢忘记神恩，圣战不会再次发生。”

　　“真是这样就好了。”兜帽下的唇角再次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别让我失望，黎柯曼。”最后一字落下时声音已空茫远去。

　　“恭送神使大人。”大祭司再次伏在地上，声音落尽，一室柔和的白光缓缓散去，耀眼的金光再次充满整个圣堂，但圣堂却反而比刚刚晦暗，唯神圣温和的氛围仍在厅堂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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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随着魔法礼花的第一次在天空中盛开，夜翔之城的狂欢之夜便正式开始，盛大的游行队伍在月夜下飞舞的夜樱花瓣中环绕在夜翔的所有主要街道，艳妆的舞娘姣美的身体上绘着银色的纹饰，在广场的篝火下随着莫黑祭典的古曲柔软地折着身肢，人们成双成对地在广场上跳起传统的祭典舞蹈。

　　而在皇宫内同样有一场舞会在举行着，虽然少了月光鲜花，没有人们雀跃欢呼，但却毫不逊色。

　　金额玉饰，鬓飞裙舞，槟香肴稀，虽少了民间的狂野与热情，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今年为了公主殿下的婚事皇帝陛下与公主殿下在午夜前不会出现在会场，但相对地各位求婚的使节在午夜前会一直留在舞会会场，这已经足够让各家贵族小姐兴奋得失去往日的拘谨矜持了。

　　理所当然的民间呼声最高的四位在这里仍然是众人的焦点，晚会开始时意外出现在会场的皇帝陛下的侄子凯桑拉多尼公爵以及凯雷帝国十七岁的年轻皇子还是引来了年轻小姐们的一阵惊呼。

　　然而惊喜永远不嫌多，舞会跳过一只曲子之后，出现在会场的一对璧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首先从那辆豪华马车上走下来的是夜翔之都有名的银眼色狼，路易维尔少将，然后再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这位以花心出名，而且在舞会上从来不带舞伴的少将绅士地弯下了腰，对着马车优雅地伸出了手，然而这位小姐似乎还有些害羞，半天才缓缓伸出了手，搭在了路易少将的臂弯之上。

　　随着这位小姐轻巧地从马车上走下来，这位年轻的银发佳人顿时惊艳全场，这位小姐比起莫黑的美女，容貌虽算不上绝美，但那恬淡的神情，冷然的气质无不让人倾倒。多少年轻贵族在心中暗暗流血，又一个绝世佳人让那只色狼骗去了，至少在他们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而实际上这两人正暗中较劲较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你带我们来的会是皇家舞会。”提斯雅咬牙切齿地问。

　　“以我的级别本来就是参加皇家舞会啊。”路易无辜地敲敲披风军衔上耀眼的将星。

　　“这种事你该早说……”提斯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黑的军队建制真是莫名其妙，竟然让这种人担任将级。

　　“我说了你就不会来了。”路易无赖地笑笑，冷眼一厉逼退一双毛手。

　　“绝对不会来。”提斯雅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艾琳很开心唷。”路易挑挑眉看向身后不远处正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的艾琳。

　　提斯雅苦笑地看着她这个宝贝妹妹如鱼得水地在几个男孩子间如同众星捧月般地走着，连路易那个和自己同岁的弟弟都不嫌男儿气短地跟在艾琳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还不忘跑去拿饮料讨好艾琳，才短短一下午的时间，艾琳就收了这么多“随从”，她真不知道该喜该忧。

　　“路易少爷，怎么几天不见，就把人家给忘了呢？”伴着娇嗲的声音，一名高挑的美女轻摇着羽扇靠近路易，银色眼影下的一对眸子几乎要勾了人的魂去。

　　“原来是夕雾小姐。”路易少见地没发挥色狼本性，老老实实地站在提斯雅旁边，没扑上去捉着人家的白皙小手乱亲一通，“怎么会，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的绝色风姿啊。”提斯雅看着路易微变的神色，估计这位小姐没少给这位少爷排头吃。

　　“是吗？”这位夕雾小姐阂起羽扇优雅地抵在微尖的下颚，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着提斯雅，“这位漂亮的小姐就是您的新欢吧，长得可真别致，一进场就把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新欢…提斯雅在裙摆下用她那带跟的鞋重重在路易的小腿上给了一脚，“嘶……不是不是，”路易陪着笑脸赶忙解释，“这位小姐只是我的舞伴。”

　　“你怎么说都好，”夕雾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提斯雅一眼，然后打开扇子掩着唇说，“这位小姐你最好当心些，别被这匹狼给吃了。”

　　“我会记住夕雾小姐的话。”提斯雅淡笑着有礼地回答。

　　“那就好。”夕雾小姐似笑非笑地挑挑唇，然后高傲地从两人身旁走过。

　　“老相好？”提斯雅抬眼问路易。

　　“谁都可能是，”路易干笑两声，“但绝对不会是她。”

　　“为什么，”提斯雅耸耸肩，“那位小姐长得满漂亮。”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么。”路易坏笑着看着提斯雅。

　　“你看着我的眼睛。”提斯雅很无语地抬眼看向他。

　　“哦，你眼睛很漂亮——好了，我懂了我懂了，你不用再瞪我了。”那个眼神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比明确地对他说“要做白日梦请回被窝里”，与他那个损友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只是来参加舞会而已。”提斯雅毫不留情面地与他划清界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路易突然顿住。

　　“怎么了？”提斯雅奇怪地看向路易。

　　“我看到一个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家伙，”路易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是我的同窗，我介绍给你认识，如果你真是间谍，那可算是钓上一条大鱼了。”说罢拉着提斯雅就往前走。

　　“唉…我不……”提斯雅瞥了一眼那人便心惊肉跳地要往回走，无奈路易握着她的手握得死死的。

　　“嘿，你这家伙怎么躲在这呢。”路易好笑地看着他们平日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拿着一只高脚杯，郁闷地在一个清静的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来看笑话的？”黑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父皇和克拉蒂打着为晚上做准备的旗号跑去偷闲，留他一个人在这和那群使节周旋，天知道他最烦的就是和这帮人假惺惺地打官腔。

　　“我怎么会对好朋友落井下石呢。”路易带着一副落井下石的笑容理所当然地说着。

　　黑迪没心情和他斗嘴，白了他一眼，“你的那位绝代佳人呢，场子里都炒得沸沸扬扬的了。”

　　“不就在这……咦？人呢？”路易回过头却见背后空无一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只逃跑的小绵羊吧。”黑迪讥讽地笑着示意着路易背后不远处正匆匆穿过舞场的纤细背影，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

　　“看来我的小绵羊是被你吓跑了。”路易笑笑，快步去追提斯雅。

　　“提斯雅！”路易身形矫捷地穿过舞场，远远喊着提斯雅，没好气地想着，这家伙个子不高，穿着裙子穿着舞鞋，跑得倒挺快。

　　“提斯雅！”

　　终于在快到会场大门的地方追上了她，路易刚要抓住她，一只手却比他动作更快。

　　“你要去哪？”黑迪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交融着愤怒与惊喜。

　　提斯雅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飞快地抽回手，避开黑迪的目光，“不关你的事。”

　　“你不觉得该给我个交待么。”黑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是银色的眸子中却有些黑暗的阴郁。

　　“你们认识？”路易惊奇地说，看来这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有过什么过节，要不然提斯雅也不会一见他就跑。

　　“我不认识他。”提斯雅镇定地说，自己换了女装，又化了妆，就不信他能咬定是同一个人。

　　“别说谎话，你不但认识我，而且还做过某些事不是吗，如果你不记得了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黑迪不由分说地拉起提斯雅，脸上挂上了那路易所熟悉的邪魅笑容，“路易，凡事要讲先来后到，要女人到我这来挑。”

　　“喂……”路易不明不白地被扔在原地，刚要追上去却被人拉住。

　　路易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圆圆的一眨一眨的大眼睛。

　　“不行哦，路易哥哥，你不可以追我姐姐。”艾琳笑咪咪地说。

　　“为什么。”路易疑惑地半弯下身与她平视。

　　“因为你花心。”艾琳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听谁说的。”路易哭笑不得。

　　“雅戈说的。”艾琳短短的指头直直指向不远处正一脸迷茫看着他们俩的雅戈维尔。

　　这个死小子，见色忘义，这么快就把亲哥哥给卖了，路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不花心。”路易不平衡地说，说起来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而且那个家伙对女人冷酷无情，还不如他呢。

　　“这个呀……”艾琳天真无邪的笑眼突然睁开，直视着路易，嘴边带着一抹不符年纪的笑容，“这个我不管，我就是喜欢那个黑头发的哥哥，你这个从漂白粉里捞出来的家伙想要追我姐姐还早一百年呢，给我记清楚了，不可以哟，你也不希望你的弟弟身上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吧。”

　　说完，艾琳转过身，脸上已经换上甜美的笑容，远远地冲雅戈维尔乖巧地挥手，“雅戈哥哥，我和路易哥哥说完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说有很好玩的地方。”

　　路易呆呆地看着艾琳和自己的傻弟弟远去的背影半天没有反应。

　　毒、真毒呀。

　　他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连小鬼都不可以用年龄来计量。嘴巴毒就算了，还用甜美的外表来掩饰，说一不二，唯我独尊，连人质都找好了，她真天杀地是个战略家，怎么没人捉她去打仗？

　　路易有点自尊受伤地站在原地，他就这么被判出局了？想起来在餐厅的时候也十成十是这个小恶魔故意的，让他碰不到她的宝贝姐姐一根汗毛……

　　“路易少爷，可以跟您说句话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路易回过身，与夕雾小姐那双带笑的勾魂眼对个正着。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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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已经两点多了，但总算还是发了，算是一天发了两章吧
唉，我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