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夏初晓》沐一寒

39、情定！

　　Chapter 39
　　待林初晓没听到夏瑾瑜的回答抬头望向他的时候，才发现夏瑾瑜正看她看的痴然，不由心头大囧，轻轻推了夏瑾瑜，半是恼怒半是撒娇的说，“哎，夏瑾瑜！”
　　夏瑾瑜这才仿佛刚刚回神一般，开心的像个孩子，紧紧的抱着林初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了！”
　　林初晓不忍心再推开，夏瑾瑜此时欢喜的就像一个刚刚得到渴望已久的糖果的孩子一般，眼中的笑意完完全全——这样的欢喜，让她明明白白的体会到夏瑾瑜对她的重视，虽然她的心中对此还稍有茫然：她怎么从来没有看出夏瑾瑜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呢？
　　夏瑾瑜自控能力极好，欢喜一阵之后也就缓过神来，神色也有些讪讪。他眼中带着狡黠，朝林初晓一笑，“你闭上眼睛，等会儿再睁开。”
　　林初晓依言闭上眼睛。只觉得夏瑾瑜的脚步轻轻的离开，接着眼前视线变得昏暗，又听到脚步稍重了些走近，便听到夏瑾瑜淡淡笑意的声音，“睁开眼睛。”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觉得自己恍惚是在梦中一般。
　　明亮柔和的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角昏暗的萤火，淡淡的如温暖的烛光，映得满室昏黄，却有种格外的静谧；落地窗外一片漆黑，温顺的帘幕低垂，也染成灯火颜色。可是，最漂亮的却是窗外的星光，繁华如练，河汉飘渺，极柔极美又极为浩瀚，无数星光璀璨间荧荧闪烁，似遍开的繁花，又似盛放的烟火，在银河中漂泊沉浮，一闪一闪仿佛还能听到相邻星宿之间的絮语，又令人想起千百年流传的隽永传说中，清灵美丽的仙子。
　　“这一定是梦吧？”林初晓不觉喃喃出声。
　　夏瑾瑜笑了，“当然不是。”
　　“可是，现在晚上怎么可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林初晓诧异的问。如今城市里逐渐繁华起来，夜晚都市灯火通明，尤其是情人节这类假期，通常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相对来说，不仅仅月色黯淡，更难见到星光，最常见到的便是暗红色的天空。今天的星光，除了在郊外或乡村，像城市中心是绝难见到的。
　　夏瑾瑜淡然一笑，“只要你喜欢，我自然能够让你见到。”他的声音中隐隐有些傲然，但更多的是宠溺，无限度的宠溺。
　　林初晓汗颜，她隐隐有种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感觉。她想到夏瑾瑜的身份，不由试探的问，“你…你不会让多半大楼都熄了灯了吧？”
　　夏瑾瑜没有回答，可是神色中却显出几分有何不可的不容置疑。
　　林初晓惊讶之余，又有种负罪感，若是为了她，而让更多的情侣过不好这个情人节，那她岂不是罪过大了？
　　夏瑾瑜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淡然道，“这样自然的景色，不正合情人节的浪漫么？这么多的星光，平日里可不多见。”
　　不知道为什么，林初晓从他的语气中竟然听出一丝不爽和酸意，仿佛这是他独一份，别人看了这星光还是占他的便宜一般!
　　或者，是想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情人节礼物吧？林初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摇摇头，笑着道了谢。
　　夏瑾瑜却不喜欢林初晓的道谢，脸绷了一下终究还是温柔的笑着，把桌上的东西推给她。
　　林初晓这才发现，干干净净的桌上，放着几个方方正正的玻璃盒子，其中装着的却是黏黏糊糊的奶油之类的，还有鸡蛋、面粉、牛奶等各种材料，不知道刚才夏瑾瑜那么短的时间里，是从哪里拿出来这些东西的。
　　“这个是……？”林初晓疑惑的问夏瑾瑜。她当然知道，这些个材料是用来做蛋糕的，只是，夏瑾瑜把这些推到自己身前是什么意思，偷偷看了眼夏瑾瑜的神色，仿佛还有些尴尬？
　　忽然，她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是？
　　夏瑾瑜孩子气的摸摸后脑勺，凭他一个大男子，长相偏偏还极冷，做出这样幼稚的动作，生生有些可笑。可是林初晓却笑不出来，她心中感动，却依然固执的求证，“这是你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夏瑾瑜神色中有种极淡的不知所措，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轻，“我听说，女孩子很喜欢亲手做些小蛋糕的。”
　　林初晓笑了，看着朦胧灯光下俊朗的面容，明明面无表情却总是这样温柔，她声音柔柔的说，“为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是每个女子的愿望呢！”
　　夏瑾瑜很喜欢她的这句话，却并没有等在一旁，而是拉着林初晓的手，笑着说，“那我们一起来做吧！”
　　林初晓只觉得一股春风暖暖的吹在了心里，把整颗心都吹得柔柔的，软成一池春水，涟漪波啊荡啊，沁出浓浓的甜蜜，甜到了心尖上。她轻轻应了声，“好。”眼神中有淡淡的湿意，却又是浓浓纯粹的笑。

　　“哎，夏瑾瑜，鸡蛋的蛋清和蛋白要分开啊！”林初晓正在配置奶油，她闲着看一眼夏瑾瑜，却发现了问题，急忙叫道。
　　夏瑾瑜委委屈屈的看着她，身上围着蓝色卡通围裙，手上拿着两个鸡蛋，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极其无辜。
　　林初晓无语的接过他手上的鸡蛋，连声叹气，“你看，我这样在鸡蛋上磕一个小孔，蛋清就能顺着小孔流到碗里，等蛋清流完之后，再把蛋黄打到这个碗里，这样就可以了。”她干脆也不示范了，径自将蛋打好，然后把蛋黄刷递给夏瑾瑜，无奈的说，“这个就要拜托你啦，我力气不够。打到蛋黄变稠浮起就行了。”
　　夏瑾瑜就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身边林初晓忙活，接过蛋糕刷就卖力的抽打起来。
　　林初晓满意的笑了笑，又接着融制巧克力了。她瞅了瞅夏瑾瑜挺拔身躯上的蓝色围裙，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粉红色围裙，猛然有种夫唱妇随的意味，紧接着便羞得不再去想。
　　“恩，好了！”准备工作完成后，林初晓将模具送到烤箱中，啪的一声关上烤炉，设定好时间，眉眼弯弯的朝夏瑾瑜一笑，“接着我们就等蛋糕烤熟吧！”
　　约莫十分钟后，拿出气味芬芳的蛋糕，林初晓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叹了口气，“哎，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呢！”
　　说着，她使唤夏瑾瑜，“把那锅奶油和巧克力递给我。”
　　夏瑾瑜乖乖的把两锅配料拿过来。
　　林初晓在烤好的蛋糕上抹上一层厚厚的香甜的柠檬色奶油，却左看右看觉得不满意，她转头问夏瑾瑜，“你说，我在上面写些什么好呢？”
　　夏瑾瑜宠溺一笑，回答说，“你想写什么便写什么吧。”
　　“情人节吗，比如‘Happy Valentine's Day’”说完她又摇摇头，“不行啊，字母太多了，盛不下的吧？要不就画一个LOVE，或是一个爱心？你说呢？”
　　夏瑾瑜想了想，忽的上前握住林初晓的手，稳稳的在奶油层上落下三个巧克力色的大字：林love夏！
　　林初晓觉得脸上烫烫的，身后夏瑾瑜环过她的肩膀，下颌微倚在她的发间，很好闻的清茶香，芬芳淡雅。像什么呢？像雨后阳光的味道！
　　她动也不敢动，任凭夏瑾瑜握住她的手，写下那三个让她害羞的字，手脚却都无力起来。
　　夏瑾瑜有些志得意满的松开了林初晓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喂……”林初晓浑身都泛起无力，不知该怎么反驳，可他怎么能就这么轻轻易易的说出这句话来呢，应该再一个明朗的月夜，郑重的看着她的眼睛，满脸认真的对她说才对！而不是像现在，刚刚握着她的手，好像是在调戏她似的！
　　可是，这也是一个明朗的夜晚，她没看夏瑾瑜的眼睛，才不知道那其中有多少认真的意味呢！但不看的话，还是不放心呢。
　　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飞速转回头，滚烫的脸颊泛着诱人的红色，那眼中的凝重，应该是认真了吧？
　　真是的，这样的患得患失，该怎么办呢？
　　夏瑾瑜却面不改色的端起奶油蛋糕，放进了冰箱里。林初晓觉得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DIY奶油蛋糕，做的也不好看，奶油的味道有些淡，可能加糖少了，抹得也不够均与。自己还没画出什么图案来，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全被夏瑾瑜写的那三个字占满了。
　　不过，夏瑾瑜的字，真的很好看呢！潇洒飞舞的行楷，规整而不失风流，很明显练过多年，难怪和墨轩阁比较熟，不过更可能的是，墨轩阁大概是他们夏家的产业吧。
　　没再想太多，林初晓静静的等待着蛋糕的出炉。夏瑾瑜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两人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星星点点亮起的灯火，是城市静寂的精灵。
　　不去想未来，现在这样相守，也就足够。

　　“我送你回去。”提着一盒蛋糕，被柳荃殷勤送出店门的夏瑾瑜当仁不让的对林初晓说。
　　林初晓默然应了。她难道不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么，这段感情，还不知道能够走到哪里。可是，心中那清晰的依恋，全然的欢喜，无不昭示着她对他的依赖和喜欢，那么清楚，清楚的不容她自我欺骗或是掩饰，只能无奈的接受。
　　夏瑾瑜走在林初晓的一侧。或许是两人都有些心事，并没有牵着手，只是静静默默的，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林初晓如初来时，望向城市的天边，隐隐有点点灯光，将天边映成了深咖啡色，如香浓的巧克力，也如咖啡般的苦涩的颜色。
　　她眼神中满满的眷恋，却只能笑着开口，“我到学校了哦！”
　　夏瑾瑜淡淡的应了声，脚步不动，深沉的望着她。
　　林初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故作欢快的说，“那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点啊。”
　　“恩。”依然是淡淡的应了。夏瑾瑜将手中的蛋糕递给林初晓，“这是我们一起做的，送给你，情人节快乐!”
　　林初晓压下心头莫名的酸涩，笑着也祝福，“情人节快乐！”
　　夏瑾瑜待她接过蛋糕的时候，猛地握住她的手，微微前倾，在林初晓诧异与愣怔的目光中，轻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林初晓的脸腾地红了。
　　夏瑾瑜满意的笑了笑，低声在她的耳边呢喃，“回去以后给我打电话，小女朋友！”
　　林初晓一下子惊得几乎跳起，轻轻捶了夏瑾瑜的肩，低声飞快的娇嗔了一句，夏瑾瑜笑了，却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
　　林初晓将头倚在夏瑾瑜的肩上。
　　咖啡色的天空，忽然飘雪。
　　依偎着的怀抱，在缓缓飘落的细雪中，凝成夜晚中的雕塑一般。
　　仿佛，那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