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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摄政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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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送走小帅后,花玫玫在屋内坐了会,又忙前忙后的折腾起来,偷偷熬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一口闷了。喝过后,翻箱倒柜找了许多的蜜饯塞了一嘴。她自小就怕苦,生病吃药都是能躲则躲,如今这无病无灾的,却要喝药,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心里早有决断。
若不然,还能等将来万一有了孩子,指着孩子的鼻子告诉他,“你娘的娘是你爹杀死的?”
哈!人伦惨剧啊这是!
可是,这样的药喝多了,对女人的身子是极不好的,除非她将来真得不打算要孩子了。
她久居花街柳巷,见多识广,多少从良的女子因为不能生育被夫家嫌弃,最终落得孤苦无依的下场。她虽不指望这辈子依靠男人过活,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希望将来能有自己的小孩,如果条件许可,她愿意多生几个,这样孩子们也能有个伴,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开开心心的。
可无论如何这孩子不能是仇人的,更匡论,若是大燕摄政王的,她还谈何自由?
男人对女人嘛,也就那么一段时间的新鲜感,等厌倦了,就弃之如敝履了,只要没有位份,渐渐淡出了众人视野,也就没人在意她是去是留,是死是活了。
只是,这避孕的法子还是个大问题啊!!!
花玫玫一下下的捶着脑门,正兀自想的出神。
户外寒风萧萧,夜色凄迷,她竟毫无所觉。
不知何时,一双描金宫靴落在她的眼前,她尚未及抬头,身子陡然一轻,就落入了一弯宽阔坚实的怀抱。
她调整了几次呼吸,才抬起头。
凤栖只觉那眼如星辰,灼灼夺目,心头一热,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吻向她的眼。
她被迫又重新闭了眼,直到后脊一软,落入一团柔#软之中,起先她还当自己又被他放在了床上,心内一叹,或许心里作用,只觉某处又隐隐不适了。她骗了小帅,昨夜那场翻云覆雨,她不仅心理不舒坦,身上更不舒坦。撕裂般的疼,被碾压的几乎窒息而死。不过她也听很多姑娘说过,初时都是这个样子的,前几次,或许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感到快乐,因为女人与男人到底是不同的。多来几次就好了,到那时只怕男人不给还想的碾转难眠呢。
花玫玫想不到那么长远,只晓得今晚她是怎么也不想要了。
预料中的重压没有到来,她静等了一会,只听得马蹄声响起,身子也跟着轻轻的晃动起来,耳根一竖,一个翻滚就爬了起来。
此处不是旁的地方,竟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因王爷畏寒,宫内有规定,王府马车可宫内自由行走。
花玫玫只瞧过外观,虽宽大却简朴,唯有马车外王府的标识扎眼的很。
此刻进了里头,才终于明白,内里的豪华与外头简直天壤之别,一丝杂毛也没有的雪白狐皮铺就成厚厚的地毯,内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明,隐隐约约的龙涎香,无一细微处不见精致。
花玫玫瞠目结舌,遥记之前她还和小帅嘀咕过,摄政王一身华贵,可他的座驾与他不匹配的很啊,如今进了里头,才终觉自己蠢的彻底,竟忘记先贤有一词,“表里不一”,说的就是这样子的啊。
凤栖斜依在软榻上,一只手支着额头,半眯着眼。
花玫玫静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移到窗边,慢慢的拉开一条缝,一缕凉风钻了进来,花玫玫几乎整个身子扑上去,挡了,偷眼看了下王爷,见他毫无反应,又大着胆子将窗户拉大了点。
她自到都城就入了皇宫,这都城的景色,她还没好好欣赏过呢,尤其这夜景,也不知都城的夜生活有没有云州的花柳一条街热闹。
“嫌闷的话就坐到外头去吧,”凉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花玫玫吓的一惊,在心里过了一圈,才回过味,他的语气里并无恼意。
“多谢王爷,”她欢喜叩谢,一把推开马车厚重的垂帘,灌进一阵凉风,凤栖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展平,只余嘴角一抹浅淡笑意。
只是惊着了坐在外头的夜横,花玫玫双手合十拜了拜,一脸笑容灿烂。
非常难得的,夜横居然朝她挤了个堪称狰狞的笑。
花玫玫消化了下,才确定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花玫玫惧他腰间佩剑,也不敢没话找话,只满眼贪婪的瞧着外头景色,整个人兴奋的很。
兴奋过了头就容易得意忘形,见到街角有家卖馄饨的,也不顾马车正在行驶中,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夜横本能的大喝一声,“哪儿去!”
惊的马车夫拉住缰绳,马车也停了。
花玫玫猛的顿住步子,恍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何样身份,咬着唇,也不敢多言,手脚并用,利落的爬回马车。
夜横回身朝王爷告了罪,又重新打马前行,拧眉看向她,语气不大好,“刚才你想干嘛?”
花玫玫舔了下唇,目光一直追着远去的馄饨摊,嘴唇动了动,跟只土拨鼠似的,“饿了。”
一路打马回府,府门大开,一应仆婢站满了门口,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衣着金贵,昂首挺胸,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那妇人一眼看定花玫玫,眸底划过疑惑,转瞬即逝。很快的,她提着衣摆快步走下台阶,俯身,“王爷,您回来了。”
车内低低应了声,小厮赶紧拿起架在马车上的条凳放在地上。
花玫玫也不敢踩那条凳,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
夜横打了车帘,凤栖自马车内躬身而出。
妇人赶紧上前搀了王爷,口内道:“王爷,您慢着点儿,老奴已叫下人备了沐浴香汤,书房也暖和着,王爷是先去书房还是沐浴更衣?”
凤栖淡淡道:“更衣吧。”
他精致的宫靴落在地上,当先一人。围在四周的奴仆,纷纷散开簇拥着他,紧随其后。
妇人一直随侍在侧,口内喋喋不休,极尽谄媚谨慎。
花玫玫落在人后,鬼鬼祟祟的朝前看看,又朝后看看,人就跟后面有人扯着她似的,止不住的想往后退。
一大群人忽然都停住了步子,立在王府大门口的凤栖慢慢转了身。
清隽白皙到冷漠的容颜,薄薄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过来。”
花玫玫只觉脑后壳一炸,她知道他在喊自己,俩条腿就跟上了弹簧似的,蹭蹭几下就蹿到了他面前。
凤栖满意的很,长袖下攥住她的手,拉着走了。
那妇人骆氏落后他们一步,盯着花玫玫的后脑勺,眸中精光毕现。
王爷去沐浴了,花玫玫并没被要求跟随,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要是她也被要求去伺候,难免不那啥那啥,这事她小时候听的多了。
正百无聊奈,房门突然被推开,一群婢女鱼贯而入,转瞬之间,屋中的小圆桌被摆满一桌。
花玫玫精神大振。
“这是……给我的?”她喜形于色,食指大动。
婢女们训练有素,低眉顺目,不敢贸然答应一句。
骆氏捏着帕子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姑娘大福,这些可是王爷亲自交代下来的。”
花玫玫闻听此言,哪还客气,抓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下午那会儿,小帅虽做了饭,可她心中有事,只少许吃了一点点,这一整天下来,就算心里再装着事,肚子可管不了那么多,该饿的时候还得饿。
骆氏面上虽带笑,伺候的殷勤,心里却冷的很,见花玫玫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心内已鄙夷上了,只是不知她来历,便不敢轻易得罪,只小心打探,“姑娘是哪里人?和我家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花玫玫见惯市井,对张氏这般表里不一的做态,心内门儿清,含糊应道:“宫里来的。”
骆氏张了张嘴,又细细看她身上衣裳,见她衣裳虽像是宫里的,但并不精致,料想也不是哪家贵女,略一思量,已大略猜出怕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想是被王爷瞧上了,就给带回来了。
只是,王爷带女人回来,这是她自入王府以来从未见过的事,心内不免郑重起来,又暗暗将花玫玫打量了遍,旁敲侧击的打听她。
花玫玫最擅糊弄人,东拉西扯差点将骆氏绕进去。
骆氏反应过来后,心内大恨,可碍于花玫玫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尚摸不清她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也不敢随意给下马威,只咬牙忍耐着。
且说这骆氏,王府上下将她当成王爷#乳#母一般尊敬着,实则她并非王爷#乳#母,她的双生姐姐才是,大骆氏面慈心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真个视王爷做己出。后来项家谋反,大骆氏替王爷挡了刺客一剑,当场毙命。凤栖与这乳母感情笃深,悲痛不已。
后,平定叛乱,小骆氏心思活络,演了一出苦情戏,顺利入了王府。
在这之前,小骆氏也曾不止一次要求姐姐替她安排入王府当差,但大骆氏深知妹妹秉性,一直没同意,但月例大半也尽数接济了妹妹一家。大骆氏早年是宫内的宫女,后年龄到了放出宫去,配了侍卫,丈夫死的早,孩子也夭折了。因着原先的关系,德才兼备才被重新选入宫中当了凤栖#乳#母。而小骆氏一直养在乡野,大字倒是识得几个,人也圆滑聪明,可就是太聪明很了,就会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大骆氏见多识广,最是清楚,做奴才的大忌便是“自作聪明”。
且说这小骆氏自入了王府,头一年倒也安稳本分,会拢人心,人也勤快朴实。
以至于很多人都将她认作了大骆氏,真心相待。
就连凤栖也寄情与她,将对大骆氏的亏欠悉数补在她身上。
后来,她一路作大,直至当了王府的大管家。
真个是摇身一变,慢慢露出了本来面目。
王府没有女主人,小骆氏俨然就成了王府的女主人。
这忽然而来的荣耀加身,可大可小的权利,小骆氏渐渐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王爷日理万机,从不管内宅事物,只放心的托付给了小骆氏。
却不知,王府内,乌烟瘴气,早就不是当年大骆氏掌管的那个内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