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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侧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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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她还说……她还说……”柳刃只觉得嗓子干涩,言语困难。
“说!”凤栖不耐,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走廊的围栏之上。
“她和香侍卫商定要生米做成熟饭,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做对神仙眷侣。”
“哐!”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凤栖拂袖离去,柳刃这才抬头看到王爷原先站立的地方,那处虎雕围栏竟生生被捏成粉末,木屑洋洋洒洒的飘落在雪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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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一瞬不瞬的盯着花玫玫,看着她晨起锻炼,看着她洗衣做饭,看着她打扫院子,看着她捣药研究医书。
最终,凤仪长叹一声,“本公主真是没发现你有哪点儿好,怎么小帅和皇帝哥哥都喜欢你呢?这有问题!这一定有大大的问题!你是不是偷偷给他们下了蛊了?”
花玫玫身子猛的一顿,拿着一棵巨大的何首乌就贴到了公主跟前,“皇上喜欢我的事,你怎么知道?”
凤仪不屑的一笑,“废话!我和皇帝哥哥是亲兄妹耶!他有什么事告诉我,这很奇怪吗?奇怪吗?”
“除了你,”花玫玫迟疑的问道:“还有人知道吗?”
“你不是不想嫁我皇帝哥哥吗?怎么又那么想别人知道?噢,我知道了,你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啊哈……好姐姐,你就答应嫁给我皇帝哥哥吧,这样,你做了我嫂嫂,小帅对你也没念想了,他做你妹夫,咱们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嘛。”凤仪又无赖般的纠缠上了花玫玫。
“凤仪,关键是,我要是和你哥成亲了,我们的孩子能姓花吗?”
“当然不可以!”凤仪回答的理所当然,“皇室子孙随妃嫔姓氏,这不是笑话吗!”
“那不就结了,我们花家十八代单传呀!到我这儿要是绝了后,我对不起花家祖上啊。你知道我花家老祖宗是谁吗?”
“谁?”
“花木兰!”
“……”凤仪愣了下,“滚!”
过了会,又笑嘻嘻道:“要不,关于姓氏我回去再跟皇帝哥哥研究研究?为了我们四个人的幸福着想,我皇帝哥哥应该会让步的吧。”凤仪满腹心事的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小院子。
花玫玫扁着嘴长长的吐了口气。
看来,这皇宫,是非之地,她真的必须要尽快离开。
这对凤氏兄妹虽然看上去很好相处,可毕竟是皇室贵馈,这厢能与自己称姐道妹,下次也可以毫无理由的砍了自己的脑袋。而那个皇叔摄政王,更是时时会取了自己的性命。上次喂的毒药不知何时给的解药,没有毒发,但她不能保证自己次次都那么好运啊。
自那晚过去也有五天了,她胆战心惊的过了五天,生怕摄政王哪天突然不舒坦了,觉得自己脏了他的身子就来取自己的性命。
死不可怕,据说俩眼一闭,什么都没有了,但万一他要是觉得不解气,非得给她来个生不如死呢?例如人彘什么的……
花玫玫禁不住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整个人一颤。
“你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
花玫玫本能的膝盖一软就想跪下,摄政王抄手将她扶了起来,目光落在她的头顶。
花玫玫心中哀嚎,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也对,阎王让我三更死岂会留我到五更?
摄政王仍旧是描金四爪龙袍,外罩一件雪绒描金大氅,端的是气魄从容,俊美无双。
花玫玫的手还被摄政王攥在掌心,抽也抽不掉,由着他握在掌心,那小心脏可受不了这刺激。
凤栖牵着她也不说话,俩人在院中站立良久,花玫玫要不是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早就要大喊:脖子僵那!腿僵那!身子僵那!
“日后,你就跟着本王如何?”声音很淡,仿似酝酿许久。
日后……日……后……花玫玫一直在神游天外,凤栖骤然说话,她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一时没进入状态,污了……
凤栖侧身看她,若不是刻意隐藏,或许可以看出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忐忑,“本王想了许久,决心纳你为侧妃。”
“咔咔!”花玫玫只觉得自己转头的同时,脖颈都带着有节奏的咔咔声。
过了许久,可能是花玫玫脸上不情愿表现的太过明显。
凤栖眼中神色渐黯,万年玄冰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怎么,你不愿意?”
花玫玫的表情很精彩,憋了半天,才很文艺的憋出了句,“小女子何德何能……”
“你的身子够暖和。”摄政王的回答更是如冬雪雷声滚滚,差点雷的她外焦内嫩。
诚然,这个理由,的确匪夷所思,却又在情理之中,摄政王畏寒,这在花玫玫进宫之前,就有所耳闻,据传说是母体中带来的,无医可寻,无药可医。
花玫玫偷瞟了眼摄政王紧绷的下巴,表示压力好大好大。
拒绝的话,会立刻就被灭了吗?
“你这是默认同意了?”其实凤栖的耐心一直都挺好,或许是礼佛的关系,他可以一天都在打坐参禅,但是此刻却忍不住出声询问。
花玫玫沉默半晌,又不得不回应,遂斟字酌句,慢吞吞道:“男婚女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你家住何方?父母姓甚名谁?”他语调亦如既往的冰冷,眸色却融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
仿若一根细细的尖刺哧的一声扎入心脏,细细密密的疼,她没有爹,她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就是被眼前之人斩首于菜市口。
恨与不恨,早就在一己私仇与国家大义之间变的茫然了,用小帅的话说摄政王一死,燕国必乱,如今的国泰民安离不开这位王的果敢铁血。情与仇,功与过,是非对错,一切自有后人评说,而他们现在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天下再起纷争战乱,置百姓于水火。
且不说他们根本没这本事去杀他,就算能,也是下不了这手了。
关于复仇,花玫玫早就放下了。
但是要叫她嫁与他,从今后侍奉他一辈子,花玫玫自问……做不到。
她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勇气,扑通一声跪倒地,握紧的双手在哆嗦,眼神却很坚定,“奴婢叩谢王爷垂爱,奴婢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于战乱,幸得药婆婆怜惜,养大成人,婆婆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婆婆离世不到一年,奴婢重孝未满,实不愿谈及婚嫁。王爷爱民如子,体恤民情,万望千岁爷看在奴婢一番孝心的份上,收回成命!奴婢万死感念王爷大恩!”
她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仿若,一声声叩在了他的心上。
被拒绝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久居高位,一呼百应,他都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
良久,头顶传来叹息般的声音,“好了。”有些冷,又隐隐透着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