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之女》猗凡

38、第38章、再见香妈妈

　　第38章、
　　花玫玫一觉到天明，精神饱满，神清气爽，伸了个大懒腰，今天是这一个多月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了，居然没有梦到恶鬼缠身，没有梦到有人对她喊打喊杀。而且……呵呵……还做了个无敌美妙的大春梦。

　　难不成？花玫玫挠了挠头，自己这是想男人了？

　　吓！真是不要脸！

　　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人都是这样，我想男人又怎么了！不想读书的学生不是好学生，不想男人的女人也不是好女人。

　　“玫玫，”香小帅一阵风似的一脚跳进了她的小院子，将她从头到脚看了遍，“真好，你今天气色看上去不错，昨晚睡得安好？”

　　花玫玫随口胡扯，“昨晚梦到香大侠将我梦里的那些妖魔鬼怪全咔咔咔都灭了，自然睡得很好。”

　　“真的？”小帅俩眼闪着亮光，“你昨晚梦到我了？”

　　花玫玫没有继续和他耍花腔，断断续续病了这么久，身体乏的很，招了招手，“小帅，你早饭吃了吗？”

　　“没有，昨晚宫内元宵节大宴百官，我一直在值夜，今儿早上换了班，就直接到你这儿来了。你这有吃的吗？”

　　“噢，刚好我也没吃，我小厨房内有米有面，你去给我熬点粥，摊块饼吧。”因为是青梅竹马的发小，花玫玫吩咐起小帅来一点都不含糊。

　　小帅应了声，为防止有人不请自来，转身又关了小院子的门。

　　既然有人准备早饭了，花玫玫便晃悠悠的回到卧房准备洗漱，小厨房内炉灶都是凉的，前几日皇帝还给她配了两个宫女来供她使唤，可是因为经常小帅会偷偷跑过来，为了避免被人看见生出一些闲言碎语，她便寻了个借口又将她们打发走了。

　　花玫玫拿着脸盆又晃荡到了厨房，敲了敲锅灶，看着小帅说：“香侍卫，麻烦你熬粥之前将我的炉子也生上火吧，今天我想用热水洗脸。”

　　“好，”小帅虽然被使唤，可是心里高兴，“玫玫，我来之前从皇上那儿给你要了张出宫的手令。”

　　“嗯？”

　　“我娘想见见你。这段时间你一直病着，我也在忙着差事，所以没跟你说这事。如今年也过了，我从今天开始休沐，有六天假，我们一起去我娘那里待一阵子可好？”说完后有些忐忑，可又不好意思看她。

　　花玫玫对着水缸里结冰的水照了半天，才回了句，“好。”

　　小帅欢喜，更加卖力的烧水做早饭，“那我们吃完早饭就走。”

　　待小帅独自一人烧好米粥，摊好油饼，花玫玫也梳洗好了，穿了一件月白的衣裳，头发松松的梳了个大辫子，虽则随意，却颇有风情。

　　小帅盛了一碗小米粥端在手里，怔怔的看着她竟忘记了反应。花玫玫颇为嫌弃的在小帅眼前摆了摆手，“小帅，你真没出息，怎么看到美女就犯傻？好歹咱们也是从青#楼出来的。那些环肥燕瘦，倾城绝色，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那不一样，”小帅傻笑的将粥摆上桌，又将油饼放好。

　　俩人吃了一会，小帅突然盯着她说道：“玫玫，你还是将那些黑漆漆的东西再涂到脸上吧。”

　　“怎么？你都已经不习惯我的本来面目了吗？”

　　“不是，我是怕，你这么好看，我压力大。”小帅的声音很低，低的头都快点埋进了粥里。

　　玫玫乐了，拖着腮帮子，“其实你也长得不赖，不然公主殿下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小帅一听急了，抬起一只手，“我发誓，我跟公主真的什么都没有，公主小孩心性，等她大点，皇上给她择了夫婿她就定性了，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呵呵……我想多想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三岁的时候就答应嫁给我了。”

　　“我三岁？”玫玫愕然的指着自己，“我三岁的时候，你多大？我还比你大三个月呢！哈哈……”

　　屋内的笑声是如此的清晰欢快，凤栖隐了身形在拐角处，眉头深锁，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却比那屋檐下倒垂的凌锥还要冰寒几分。

　　他早就看出那女子脸上的乌黑有异，原来真的是涂抹了什么东西，这样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容颜，只为了在这个男子跟前展露自己最美的一面？

　　花玫玫吃完了早饭，到院子里透气，吩咐小帅将碗刷好后，俩人再一起出门。

　　花玫玫看那屋檐下的凌锥，突然起了玩耍的心思，蹬蹬跑了过去，伸手就准备够下来，奈何她虽然长得纤细瘦长，但与屋檐还是颇有距离，跳了几下，衣摆都带出了美好的弧度，指尖也只是与那凌锥的尖端稍稍碰了一下。

　　突地腰间一紧，仿似被一股大力握住，紧接着身子也腾空而起，惊呼一声，一张万年玄冰般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眉眼藏不住的笑意，抬臂一挥，斩下一截凌锥，放到了她的手里。箍紧她的身体，寒凉的呼吸也喷向她的颈侧。

　　“怎么了？”在厨房忙碌的小帅听到惊呼声，急忙跑了出来。

　　花玫玫只觉得脸上被一处冰寒的柔软一划而过，待她回神砖墙瓦房之下，哪儿还有那人半点踪迹。

　　“你怎么了？”小帅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花玫玫猛摇头，眨了眨眼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事，见鬼了！”

　　俩人收拾妥当，花玫玫拿了小帅给她的出宫手令，俩人分头出宫，又约好了在宫外的“马记桃酥店”会面。

　　小帅在宫外候了约一个时辰，才看到花玫玫迎着风雪紧赶慢赶的走了过来，小帅咧嘴一笑，迎了过去，抬手很自然的拢了拢花玫玫的领口，“怎么这么久？”

　　“还不是被你的爱慕者给纠缠住了，幸好我激灵，否则不定什么时候能溜出来。”

　　小帅傻笑，“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用管她。”

　　“怎么不用管？她可是公主，若是她哪天醋喝的多了，将我拖出去砍了怎么办？”

　　虽是玩笑话，可小帅还是垮了脸，苦恼道：“玫玫，我辞了官职，咱们仗剑走天涯可好？”

　　“跟你开玩笑呢，你娘那么盼着你能出人头地，若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她还不把我的脊梁骨给戳断啊，呵呵……”

　　俩人雇了俩马车一路有说有笑的就到了大南门街八角胡同，小帅在宫外的家。

　　香妈妈像是一早就得了消息，听到门外有响动后，就慌里慌张的跑出了门，一眼看到小帅跳下了马车，骂道：“混小子！过年都不回来陪老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了！”

　　花玫玫在车内听到香妈妈还是那熟悉的闽南软语，无声的笑了，扶着小帅的胳膊探身出来，脆生生的喊了声，“香妈妈。”

　　香妈妈因之前就听小帅提起了与玫玫在宫内相遇的事，当时是唏嘘了很久，现在看到倒也没那么惊诧万分，而是扬起了一张大大的笑脸逗趣道：“我还当我家小帅是因为奔前程不要我这个亲娘了呢，原来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小帅被亲娘一逗，瞬间就红了脸，无忧倒是如常，想起曾经种种，故意道：“我娘可说了，要是小帅入了我花家的门，往后我们的孩子可也得姓花。”

　　花玫玫本以为香妈妈一定会和曾经那般一样，连呸数声，再一副高不可攀的表情得瑟道：我家小帅那往后可是戴红花骑大马的状元郎，到时候各家官爷贵人家的小姐上杆子要嫁给我们家小帅，我还不见得稀罕。

　　可是现如今花妈妈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了句，“也罢，也罢，反正你娘也不在了，总不能让你们花家绝了后，不过咱可说好了，第一胎姓花，第二胎就的姓香，生他个十几一二十个，咱俩家不都门丁兴旺了嘛。”

　　香妈妈说的认真，花玫玫反而不好接话了，讪笑两声，俩人便互相搀扶着走向了屋内。小帅迟了片刻，将回来的路上买回来的一些米面油都一一扛进了屋内。

　　俩个女人在一起，自然话题就多了起来，叽里咕噜的聊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是小帅准备的。

　　吃完饭，香妈妈将嘴一擦，带着花玫玫进了最里间的一个屋子，小帅心中有数，没来得及收拾碗筷便也跟了过去，跟在身后握了握花玫玫垂在一边的手。花玫玫不知何意，看了眼小帅。

　　里间的房门推开，花玫玫瞬间就明白过来，感激小帅的贴心，更感动于香妈妈的一番心意。

　　“咱都不是讲究的人，这里离云州十万八千里，你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也不好再惊扰她，将她迁过来，这里虽然只供奉了你娘的牌位，你就当在你娘的坟前，给她拜一拜吧。我想你一直在宫里，宫里忌讳这些，你一定没机会好好拜拜你娘。”

　　花玫玫眼圈立刻就红了，接过香妈妈递过来的三炷香，抿着嘴唇没吭声。

　　香妈妈分了三根给花玫玫，又将另三根递给了小帅，“傻站着干嘛？还不拜拜你丈母娘。”

　　俩个孩子拜完后，香妈妈又点了三炷香，念念有词道：“老姐姐，这一别就五年半了啊，我日也盼夜也盼，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了了你的心愿，将你闺女的尸首给找到，正正经经的给她修一座坟。不过这下好了，你闺女好生生的站在我跟前呢，我可是真高兴啊！这一年又一年啊，孩子们都大了，我在这啊，就厚着脸皮向您提个亲，我啊，想让你把你家的玫玫说给我们家小帅……”

　　“香妈妈……”花玫玫突然开口。

　　小帅心里一抖，扯了扯花玫玫的袖子。

　　香妈妈看了玫玫一眼，暧昧的笑了，“你看，老姐姐，姑娘大了，脸皮薄了，都知道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老是记得小时候，你家无忧只要看到我俩吵架，就皱着小脸张牙舞爪的将我家小帅拉在身后，嚷嚷着长大了，要嫁给我家小帅当老婆，往后报复我这个婆婆，给你报仇啊。唉……时间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