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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拆穿骗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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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晌午十分花玫玫和小虎总算到达了和平镇,这个和平镇属于通州地界,距离燕京那是路途迢迢,少说也有上千里。
小虎长居山里,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山下的刘老郢子,此时看到这么个繁茂的小镇,可不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路活蹦乱跳,花无忧追着他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小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跟前站定,眼中透着渴求的亮光。老头儿眼见生意来了,连忙招呼,“小娃儿,这个糖葫芦味道好哇,酸酸甜甜,好吃的你还想再来第二回,你家大人呢?”
花玫玫一手按住腹部,总算走到了近前,气喘吁吁,买了一串递给小虎,“你若再敢瞎跑,看不叫人贩子将你给捉了去。”
小虎将糖葫芦送到花美美跟前,讨好道:“哥哥吃。”
花玫玫也不客气,嘴巴一张咬了一颗下来,拉起小虎的手,仔细叮嘱道:“咱们初来乍到,一切虽然新鲜,但是也要注意了,外面的人不比山里,黑心眼的太多,所以咱们一定要留个心眼,你跟紧哥哥,别叫人贩子看上你了,将你卖给人家当儿子传宗接代去了。”
“哥哥,什么叫传宗接代?”
“你爷爷生了你爹,你爹生了你,就是传宗接代。”
“噢,”小虎似懂非懂,“那哥哥你什么时候传宗接代?”
“我传什么宗?接什么代?这是你们男人的事!”花玫玫凶巴巴的回了句。
“呵呵……”清风朗月般的笑声,一名手执纸扇的白衣男子此时正站在一个货郎的铺子旁漫不经心的看着各种古怪玩意,恰好站在花玫玫身侧,闻言不由笑出了声。
花玫玫惊觉自己失言,状似无意的拍了拍小虎的头,“传宗接代兹事体大得关门细细的说,咱们走。”牵了小虎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孙,你在看什么?”不知何时走过来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虽是粗布衣衫,但难掩贵气天成,剑眉星目,容貌俊朗,嘴角挂着笑,尊贵之余又平添了几分亲和之感。
公孙慕容摇了摇头,“没什么,少爷,咱们这就去驿馆歇息歇息?”
“算了,四处逛逛吧,临行前七叔多有教导让我多多身体躬亲体味民间疾苦,况且他还派了你这个活诸葛盯着我,我哪儿敢有半分懈怠啊。”凤泽鸣无奈的拍了拍公孙的肩膀。
俩人一路沿着东大街向前,中午随便在一个饭馆里用了午饭,伙计见这俩人虽是衣着简单,但气度不凡自是不敢怠慢。
一顿饭菜结束,忽听的茶馆外熙熙攘攘的吵闹之声,凤泽鸣起了好奇之心,也跟着看热闹的食客出了饭馆。
饭馆斜对面的角落里,一名女子披麻戴孝,身旁一辆板车上躺着一具挺直的尸体,用蒲苇草席仔细卷好,只露了一双脚在外面。
女子身前挂了个纸牌,上书“卖身葬父”,脸色哀怨,嘤嘤哭着,自言道:“小女子本是菩提山脚下刘老郢子的村民,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可怜老父身体日渐衰微,而村里与外界不通,又无良医,我只得背着父亲出了山,可父亲……父亲才到和平镇还没看过大夫就去了……呜呜……小女子初到贵地孤苦无依,形单影只,只愿哪位好心人能买了我,给我父亲好好殓葬,小女子即使这辈子为奴为婢,也难报恩公相助之恩。”
人群越聚越多,只将这一隅之地围的水泄不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俏,一身孝。却见那女子睁着一双水润的丹凤眼哀怨的看着众人,只将一帮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的心都软了。
和平镇历来也算是一处安康祥和之地,多年来也未曾出过像“卖身葬父”这样的事,所以看热闹者众多。也有看那小娘子美貌如花,动了坏水的汉子,可是却也不敢冒昧的去将这姑娘买下,毕竟这处的乡民民风还很淳朴,若是趁人之危,怕被外人说道。
女子看那些男男女女看了半天也没有询价的,顿觉着急了,哀戚戚的摸了一把辛酸泪,软语道:“求各位叔伯哥哥将我买下去吧,小女子愿意服侍恩公一辈子,只求能将我爹爹及早的葬了。”
凤泽鸣有点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心气颇高,自觉自登基以来,一直励精图治,尤其是由皇叔在身后斡旋,大燕国日渐昌盛,独霸一方。可治下百姓居然还有卖身葬父这样的人间惨剧,凤泽鸣觉得太扫自己的威风和面子了,抬起手,刚开口,“姑娘……”手却被公孙用扇子轻轻挡住。
姑娘眼见着有人肯搭理自己了,哪肯罢休,尤其还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儿,挪了挪一下身子,嘴巴张了张,“公子,您……”
“哎?这位小娘子长的倒是水灵标致,讨人喜欢的紧啊。”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传了出来,花无忧身后背着个蠢笨的书篓,左突右撞的挤到了人群前面。被迫挤到一边的人,生气的骂骂咧咧了几句,花玫玫不以为意,终于走到了女子跟前,色眯眯的盯着她猛瞧,“小娘子长的可真水灵,这么好看为奴为婢真是可惜了。”
黑脸书生语气轻佻的很快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满,有的推了推她的书篓表示愤怒。花玫玫拢着袖子,伸着脖子,不服气的说了句,“怎滴,不服气?这位小娘子都在这儿跪半天了,你们也不买人家,这天气,若是尸体不急早殓葬的话,怕是很快就要臭了。我好心来看看,你们还推我,还是说你们都心怀鬼胎,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又怕别人捡了便宜去?”
一席话说完,众人又不吭声了。那戴孝的女子老早一眼就相中了凤泽鸣,哪能看到上这黑脸小子,再瞧那一身落魄相,也定然是个没钱的主儿,穷吆喝罢了。
花玫玫半弯了身子,认真道:“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个卖法?是论个卖还是论斤卖?卖多久?一夜两夜?一年两年?还是卖一辈子啊?”
凤泽鸣打眼一瞧这黑脸书生猥琐的样儿,就觉惹人生厌,现在又听他言语下流,更是皱紧了眉头,不顾公孙的暗中阻挠,怒道:“你这黑脸书生,怎么说话的?人家刚没了爹,已然伤心不已,你怎么还趁火打劫?”
戴孝女子正因为花无忧语出惊人,暗恨不已,眼见着有人帮自己说话,一抬眼,瞬间就泪盈满眶,柔肠百结的唤了声,“公子……”
凤泽鸣也不理花玫玫,从钱袋里摸出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姑娘,这银子你拿去,好好将你爹安葬了,剩下的钱自个儿去谋个营生,好好找个人嫁了,莫要说什么做牛做马的话了。”
女子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就待去接,谁料两人的手快要贴到一起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另一只手将那银子给夺了过去。花玫玫将那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笑道:“公子好生大方,若不是权贵之家,也定是富甲一方,生来便能做那不事生产的米虫少爷。你可知这二十两银子足够贫苦人家一年所有的开销?”
俩人具都是一恼,一个是因为眼见到手的银子就这么被夺了去,另一个则是被说成是不事生产的米虫。
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指责有之,谩骂有之。
“哈哈……哈哈……谁他妈的想死,戳老子的脚啊!”本来挺尸的人突然之间暴躁的跳了起来。蒲草掉落,露出一张惨白阴森森的脸,不过此时他正拼命的揉着脚丫子,模样就滑稽了几分。
诈尸那!诈尸那!围观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迅速的退开几丈远。磕跌碰撞,惊呼连连。
“怎么那么慢?”花玫玫拍了拍小虎的脑袋。
小虎恶心的揉了揉鼻子,“哥哥,你不知道,那人足底的污泥足有两寸厚,我用树枝挠了半天都没反应,最后只能用针灸刺他的足底穴了。”
凤泽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对男女狼狈的收拾好自己的道具仓皇跑远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恼羞的一甩袖子,公孙装模作样的拿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掩饰想笑不笑的情绪。
凤泽鸣扫过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眼就扫到那个背着书篓的黑脸书生,几步跑到近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花玫玫正将那枚银锭子放进钱袋子里,一眼看到凤泽鸣站在自己跟前,警觉的一捂钱袋子,道:“你做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这银子是我的了,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凤泽鸣本没想到这一茬,经这一提醒,挑了挑眉,“为何?”
花玫玫双手抱胸,理所应当道:“若不是我,你那银子定会被那妇人骗了去,反正你都是要接济穷人的,接济骗子,不若接济像我们这样真正的穷人。”话一说完,绕开他,又待往前走。
凤泽鸣顿觉这人很是好玩,起了结交之心,追了一步,“兄台,在下燕京凤鸣,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花玫玫挡开凤泽鸣的胳膊,她才不想和他纠缠下去,生怕刚到手的银子又被他要了回去,毕竟他们现在太穷了啊,若没这银子今晚估计就要睡东大街了,“不敢当,小生姓云,单名一个石字。兄台,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哎……”凤泽鸣第一次被人这么很没面子的拒绝,心中难免失落,喊了句,“云兄弟,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骗子的啊?”
小虎走在后面,痴痴笑了起来,“我们就是刘老郢子的村民,那里有几只鸡几头猪我们都清清楚楚,更何况俩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