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橙蓝冰清

4、第 4 章

　　生活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却又平静得让人难以察觉它的滑过。东海找到了工作，在那个大酒店里的咖啡馆，只有三四张桌子和一架白色的钢琴，简单却突兀地出现在这样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里。老板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得男生，会弹一手好钢琴。没什么生意的时候他就坐在那架白色的钢琴前，灯光昏暗，他用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温柔地跳跃，整个咖啡屋突然就变得那么干净，圣洁。东海喜欢这样的感觉，当那男生靠近那架白色钢琴时，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都像混进咖啡里的牛奶，静静地化开。每个午后，酒店华丽地天花板上会有一缕的阳光拥挤着照耀过来，东海就趴在那里，安静地听着这让世界更安静的钢琴声。甚至他们都没有过交谈，唯一的交流也只是从手中互交换的咖啡杯。这里那么安静，这里真的很适合东海。
　　在东海告诉韩庚自己找到工作时，韩庚生了很大的气。而东海只是坐在那里，让韩庚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不知所措。房间过于安静，东海伸出手，拉住韩庚的手，甚至都能听到他的指尖在韩庚手心摩擦的声音。东海在韩庚的手心上慢慢滑过那代表宿命的纹路，痒痒的，却透着冰冷让每一笔都刺伤着韩庚的心脏。东海写下的文字说：我不想再依赖哥。
　　“东海，”韩庚犹豫着开口，“让我送你上班吧。”或许更多的是哀求。
　　东海的手没有从韩庚的手心里离开，就任由韩庚拉着他坐上车。而在韩庚的手不得不松开他专心开车时，东海才发现手上的温度突然就没了，让他感到全身都开始寒冷。抱住双腿，望向窗外，看街道人们往后略过的画面，却什么都记不起来。真的记不起了，毕竟离开那么久，只是恍惚中总有那个记忆简单的画面，一家人在车里谈笑的画面，那么温馨的画面，却讽刺得每次都让东海痛到浑身发抖。
　　东海下车时没有回头，韩庚一直期盼着东海能回头给他一个甜甜地笑。看着东海走进那个华丽的大厅，突然剧烈的想念开始无边无际地蔓延，就如那年他丢下小海时一样。韩庚独自坐在车里，呆望着东海离去的方向，恍惚以为自己又一次抛弃了他，突然哭了，不可控制地，街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车里的这个青年哭得那么强烈。

　　又是一个慵懒的午后，咖啡店里依然只剩下他们两个。那个男生漂亮地笑着，继续让自己漂亮的手指在那黑白的键盘上。
　　“东海，你跟我们家的澈完全不同呢。”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谈话。
　　“我们家澈，太麻烦了。”边说边笑着低头，有那么一点忧伤，却马上被满满的幸福掩盖。
　　“你真是个温顺的孩子。”始源抬头看着东海，眼力的温柔和笑意，又一次让他眼底的忧伤跟幸福混杂一起。
　　“我们的澈…”话就停在这里了，钢琴声毫无预示地重新开始，空气和钢琴声一起在东海始源之间平淡流过。始源在想与东海完全相反的澈，东海在想与始源完全不同的庚。咖啡的香味突然弥漫，这次却怎样都不能掩盖这里突如其来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