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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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安斯特拉瑟国大部分时候都被灼眼的热日所烘烤。这炎热的季节，就连奴隶们都无法长时间在烈日下工作。米勒蒂雅虽然从小生活在加洛斯对炎热适应，但也熬不住安斯特拉瑟没有海风浸润的燥热的夏日。
这几日因为南方拥护早已被麦卢卡将军驱逐的二皇子余党叛乱，奥罗拉亲临在南部处理此事。奥罗拉王继位不久，全国各地蠢蠢欲动的反对势力犹如雨后春笋。若不是一直有麦卢卡将军坚定不移地铁腕镇压，只怕这些叛乱的势力早就形成了一股不可抵挡的风势。
温妮王姐似乎也有忙不完的公务。自从上次宴会见过她一次后，米勒蒂雅再也没看到过温妮公主。听侍女们说温妮王姐主要负责皇宫内外的禁卫军，但温妮王姐似乎都很少在宫内。
米勒蒂雅依着雪白的女神柱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一群妖媚的舞姬们献舞。她们跳的是在各国都很流行的宫廷舞蹈。
宫廷舞要求舞姬们上身只穿紧身的抹胸，裸露水蛇一般的腰肢与手臂。下身在胯部以下系有透明的大摆裙，赤脚。同时舞姬们会在脖子，腰部，手腕上以及脚踝处带上好几圈的银质铃铛。每当舞姬们随着音乐扬起着纤柔的藕臂，轻盈踱步。饱满的红唇微张，风情万种却慵懒地眼神开始挑逗时。清脆柔和，诱人心神的叮铃声便此起彼伏伴着舞姬们风骚的舞姿，声声悦耳，极具魅惑，令人酥麻到骨子里。
说白了这是一种及其考验媚功的舞。不过格拉玛提很不屑这群舞姬们略显轻薄的舞技和急功近利地表情。在格拉玛提眼中浓妆艳抹的舞姬们非但跳不出舞与舞者完美结合下浑然天成的百般娇媚和柔情，相反却将一杆庸脂俗粉的俗气带入舞中。不过即便如此，这种舞在安丝特拉瑟和任何一个王国的宫廷中都很受欢迎。尤其是在庆功的时候，往往国王都会随手将这些年轻漂亮的舞姬们赏给有功之臣。对于出生低微的舞姬们来说，能被王族、贵族、领主们纳进府邸，她们就再也不用这样抛头露面地到处歌舞了。不失是一种改变身份和命运的办法。因此很多贫穷地民间家庭都愿意送女孩子们到一些退役的而又有地位的舞姬那里学习这些舞蹈。
米勒蒂雅也曾听过格拉玛提说她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那是格拉玛提还未跟随米勒丝女王之前。她游走于世界上每一个王国，在宫廷中为达官贵人们献舞。就凭着一只宫廷舞她差点成为某一国的王妃。但格拉玛提生性孤傲，从她第一次跟随师傅献舞开始，她就立志要站在这世界舞者的巅峰。直到她遇到了米勒丝女王，这个想法才彻底地从脑海中消去。
终于格拉玛提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庸俗的舞蹈，令她们都散了去。
米勒蒂雅嗤嗤地笑道：“奶妈，本来就很无聊了，你还让她们都下去，不是更无聊了？”
格拉玛提一边收拾着被米勒蒂雅翻的一团糟的各种衣裳一边不屑道：“这种舞不看也罢。公主若是实在无聊，我们再试试这些衣服合不合身？”
每天，侍女们都会送来大量的衣物与首饰。这里每一件衣裳都精工之作，每一件首饰都是绝世珍宝。格拉玛提看的是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会让米勒蒂雅试这试那。试的米勒蒂雅了然无趣。
不过多半时候米勒蒂雅还是乖乖地配合着格拉玛提奶妈，就连卡索都觉得格拉玛提是不是也太过于热衷给公主换衣裳了？
在不经意流逝的时间里，烈日开始慢慢隐藏到深厚的云层之中，阴影逐渐遮盖了部分皇宫，空气似乎也凉爽了一些。
米勒蒂雅把玩着皓腕上的木珠听着殿外的喧哗声一声大过一声。她好奇地走到窗台边上，看到通往后殿的大道上聚集了很多人群。大大小小的马车，牛羊一群群地被赶进了皇宫。随着她与奥罗拉的婚期临近，各国都派有使节来贺。还有一些附属安斯特拉瑟的小国们也是这几日送达贡品。安斯特拉瑟地处富庶的中北部，又有着强兵利器。附属它的王国何其之多。那些进贡的贡品也是诸国倾全国之力搜集来的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
米勒蒂雅远远地看着那一匹匹羊驼身上挂着各式精美布料。五彩缤纷中忽然一抹熟悉的颜色映入眼帘。不待格拉玛提反应，米勒蒂雅便像一只小兔般朝外奔了去。
负责护送贡品进宫的是宫廷礼官徒弟的莱文。由于师父告病，今天是他第一次单独负责打理各国贡品。对于这些贵重的贡品，负责了十多年师父都不敢有一丝怠慢，更何况他这个刚出炉的小毛孩。一旦珍贵的贡品有任何损失，他只怕是10个脑袋也不够赔。莱文命人小心翼翼地驱赶着这些托着贡品的羊驼，马匹。又一丝不苟地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马车的数量，深怕一不小心便走失一车。
莱文所有的动作都在看见米勒蒂雅后停止。年轻的莱文简直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眼前的少女就像赞美诗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她穿着素色的裙衣，淡眉冰眸，乌黑的长发并未打理过随意地洒落在纤瘦的双肩上。翩若惊鸿般地踱到马车前，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众多布匹中的一色宝蓝。
莱文忘记礼数，僵硬地身体一动不动。这些年他跟随师傅在宫中也见过不计其数的美女。但眼前的女子，她的美是阴晦的大地从新见到了阳光，皓月下幽静地湖面闪烁着点点星光。她的美是神祗所指引的光明。莱文只觉呼吸仿佛都这炫目的美给夺了去。周遭的一切都变的静悄悄，直到他耳边响起恭敬地跪拜叩礼声。
见到米勒蒂雅公主，侍女们，侍卫们纷纷下跪行礼。这位初来咋到的美丽公主，早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就算是猜，也猜的出。
莱文颤抖地跟着大家跪下，掩饰着激动地心情眼角不停地偷望米勒蒂雅。
米勒蒂雅轻嗯一声，任由大家跪拜一旁，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块宝蓝色的绸缎。这块宝蓝色的绸缎无论是颜色还是花式上，都与母后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十分相似。
轻抚摸绸缎，米勒蒂雅脑海中幼年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浮上心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和王兄在母后怀中撒娇。看到母后为她穿上漂亮的衣裳。看着母后抱着她牵着王兄在花园中追逐漂亮的蝴蝶。她忽然感到母后的消失已久而又熟悉气息仿佛又回到了鼻尖。颤抖的手臂将布匹紧紧地拥在怀中，柔软的绸缎就像母后的手轻抚着她的脸蛋。对于米勒蒂雅，幼年的记忆是那么稀少而又模糊，弥足珍贵。她想抓住眼前幻化的一幕又一幕，希望它们能永恒驻留。奈何它们最终就像天际的白云，断了线的风筝，被清风吹散地无影无踪。至此她泪珠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米勒蒂雅抱着布匹无助，伤心的梨花带泪惹的身旁的一杆侍女们大惊失色。浑身发颤地她们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猜测米勒蒂雅为什么哭泣。只是面色惨白，却不敢妄自取回她怀中的布匹。这是一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珍贵布匹。
这匹绸缎产于盛产绸缎的西汶国，是奥罗拉王的母亲布兰奇王妃生前最喜欢的绸缎。由于宝蓝色原料非常少见，绸缎的做工程序复杂繁琐。每年进贡到安斯特拉瑟也不过这么一匹。奥罗拉王一般都会将这匹布作为祭品祭祀给王妃。因此奥罗拉王将它看的十分珍贵。就在去年进贡的宝蓝色绸缎被一个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一点，就被奥罗拉王砍去了双手……此事至今都让大家心有余悸。如今米勒蒂雅公主却不知出于何故抱着布匹哭泣。看着点点泪水污浊了绸缎，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只有一个聪颖的侍女悄悄地去找来了塔特女官。
稍后赶来的塔特女官面如死灰般地从米勒蒂雅手中夺过绸缎交与侍女。她似乎气急，连话都吐不出来。最后顾不得礼数严辞训斥米勒蒂雅说：“米勒蒂雅公主，虽然您马上就要成为我国的王后，但却也不得对布兰奇王妃的礼品这般无礼。从今日起，您被禁足到奥罗拉王回宫。请不要擅自离开自己的宫殿！”
塔特是奥罗拉王的乳娘，宫内的地位很高，她的话一向都被当做奥罗拉王的旨意。
米勒蒂雅被侍女们架着，连拖带拉地返回宫殿。这群一直跟在塔特女官身边的老宫女们，一向都是这么粗俗和无礼。数十年的宫廷生活，让她们见不惯年轻的女子受宠。一旦有哪位妃子，宫女们被贬，就到了她们一显身手地时候。眼前的这位米勒蒂雅公主，无疑让她们看到了戏谑的乐趣。她竟然敢毁坏布兰奇王妃的祭品，她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的下场。连消带打地，那位公主身边的奶妈格拉玛提。一贯嚣张的嘴脸她们早已看不惯，今日得到机会，还不尽情发挥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