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魅生（原《叶落风吹》）》柳冰释

8、朱雀－－元宵

　　火树银花触目红
　　揭天鼓吹闹春风。
　　新欢入手愁忙里，
　　旧事惊心忆梦中。
　　但愿暂成人缱绻，
　　不妨常任月朦胧。
　　赏灯那得工夫醉，
　　未必明年此会同。
　　——《元夜》

　　雀清梧正坐在太和殿边批阅着这几天的奏折边和太子太傅鸾舒裔讨论着太子和皇子们的学业，就听见殿外有衣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夜？”雀清梧试着出声，“是你在外面吗？”
　　摸索了半天，终于从殿外的柱子旁伸出个小小的脑袋，嘿嘿，被抓住了啦：“皇帝哥哥，你出宫的牌子能不能借我一下下？”
　　“直到你赏完灯才还我？”
　　“如果你能借我到那时也行啊。”
　　“如果我不借你的话，凭你的本事也能够出去吧？”
　　“是到是，不过……”那时肯定会被皇外祖母念到一个头变两个大的。
　　“借到是可以借你，不过有个条件，要和我们下盘棋。”
　　“不是吧，又下？”
　　“要不要随你。”
　　“好啦好啦。”

　　和皇帝哥哥下棋只用了一碗茶的时间，不过和鸾舒裔下棋到是花了不少的工夫。
　　“好了，我赢了。”放下最后一粒棋子，惟夜正准备拔腿就跑，免得皇帝哥哥又找她的麻烦。
　　“等等……”
　　“皇帝哥哥！”
　　“我可没说你和我们下完棋就可以走的哦。”看见自家妹妹的脸色不善，他赶紧改口风，“如果你下面的问题回答得我和舒裔满意的话，我就让你出门。”
　　皇帝哥哥真狡诈，谁让他是老大呢：“什么问题？”
　　“我和舒裔相比，谁的棋艺高？”
　　咦~果真很诈啦，要是比棋艺的话当然是舒裔哥哥高啦，要是真的这样说的话，皇帝哥哥肯定会不高兴的啦；要是说反话的话，舒裔哥哥又会不高兴。
　　雀清梧看着雀惟夜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真是可爱极了。皇祖母早就料到这小家伙肯定在皇宫里呆不住，事先就叮咛过了，不过免得她失望才想出这招，这样她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正当雀清梧在心里面笑得开心时，惟夜却答出了让他想不到的答案：“皇帝哥哥的棋艺是皇帝里最好的，舒裔哥哥的棋艺是臣子里最好的。”说完抓起放在桌上的出行牌就跑。
　　“可恶，这个鬼丫头。”亏她想出这样的答案来，“舒裔，帮我看着她。”
　　“我知道。”俩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惟夜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盯着她背后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很好！全都给我跟着来，本来灯会就够热闹了，他们这么多人还来凑什么热闹，还有那个朝她笑嘻嘻的人，别以为别人没看见他，她就发现不了他了！很好！哼！要跟就随他们跟吧。

　　在灯会里转了半天，没把人给甩掉，自己到是先给转晕了。瞧见不远处有一大堆人围着，惟夜立马凑了上去，打听清楚了才知道，原来是在举办猜灯谜的比赛，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参赛者先得回答出一题后才能进门参加正式的比赛。而且人数一到二十，剩下不管答没答出，都不能进入参加比赛了。谜面就挂在门的左侧，想参加的人必须交纳一两银子并且回答出正确的答案才能进入府邸参加下一轮的选拔，据说，最终的奖品是被密传了很久的“针刺无骨花灯”，这种灯的灯身没有骨架，全用绣花针刺而成各种花纹的纸片而成，轻巧能飞。
　　惟夜交了银子后，便得到了一张巴掌大小的所谓的答题纸：“简直是牟取暴利嘛，这么小张纸就要一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劫啊？”她盯着纸张，嘴里嘀嘀咕咕。
　　嘀咕归嘀咕，她还是认真的看了看谜面：“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是短品，也是妙文。”
　　惟夜略一思忖在纸上写下了答案，折了一下，交给了门口的人。那人展开纸，笑了笑，让她进了门。
　　她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尾随的五人都答出了答案，进了门。

　　“好了好了，人数满二十了。”
　　“哇，怎么这样啊。”
　　“对啊，对啊，出这么难的题，再让我们想想嘛。”
　　“抱歉，这是我们主人定下的规矩，即使您现在答出了，我们也不能让您进去。”
　　“那，总要把谜底告诉我们吧。”
　　“是啊是啊，那可花了我一两银子呢！”

　　那个貌似总管的人低头想了想：“本来是不能告诉您答案的，不过，我也不想大家失望而归，想这钱花的不值得，答案就写在纸的背面，大家想知道答案的话，可以自己去看。“说完，招呼守在门口的人，收拾好了了东西，便关上了大门。

　　“欢迎在场的各位参加这次的猜谜大赛，别的不多说，答出这关的人可以进我身后的这道门，到下一关，我们这次的比赛共设六关，最后获胜的人可以见到我们家的小姐，小姐会亲自出一道谜题，答出者就可以得到‘针刺无骨花灯’作为奖品。”
　　“哈，看来，最后不仅能得到灯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能！”其中一名入围者笑道。
　　“张兄尚未娶妻吧，好好表现说不定……”

　　“第一题，马致远的散曲《天净沙》一首：‘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要求射七言唐诗一句，请猜出的参赛者把答案写在素笺上，交给我即可。”
　　一会儿后，有人宣布了答案：“唐朝诗人崔颢《黄鹤楼》诗中的一句‘日暮乡关何处是。’共有17位参赛者，请叫到名字的进入下一关，没答对的参赛者请随这位管事往这边……”

　　进了第二道门，一位管事模样的人上前：“第二题，‘细雨洒轻舟，一点落舟后，一点落舟中，一点落舟后。’请想到答案的参赛者写下您的答案。”
　　“答案宣布，是‘心’字，这次答对的人有13人，请进第三道门……”

　　“第三题，‘自西走到东边停。蛾眉月上挂三星，三人同骑无角牛，口上三画一点青。’”
　　“ 我‘一心奉请’答对的9位进入第四道门……”

　　“第四题，‘左七右七，横山倒出。’请出个谜与它的答案凑个对。”
　　惟夜想了想，“左七右七，横山倒出。”是个“妇”字，那么，它的另一半就是……
　　“哎，我猜到是猜出了是个‘妇’字，不过要出个谜要和它凑个对，我到是写不出来，夜，你写的是什么？”花千树丢开了笔，靠过去看，只看到惟夜在纸上写着：“身比天高，春少一日，你谜我谜，恰成一对。”还没等他想出惟夜谜面的答案，早就被人挤到了一边，花千树笑笑继续找“地方”靠着，这回的对象是他的老搭档——星如雨，他往身边的人看了看：“小星星，你也没做出来吧，我们在这里等夜吧。”
　　星如雨没吭声，本来他今天是不想出来的，可是一被一个小恶魔恐吓，二又被花千树缠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出来逛，谁想又会和雀惟夜、雀斯祁、雀斯勉和鸾舒裔碰了个凑巧，偏偏花千树又是个好事的主儿，非要和他们一起。
　　“那么，请答出凑对谜是‘夫’字的4位入内。”

　　“第五题，‘面对青山来谈心，二人席地说古今，三人骑牛牛无角，草木中间藏一人。’”
　　院内放了三张椅子，惟夜听了那人的谜题，一想，走到其中一张椅子上落了坐。
　　雀斯勉略微慢了些，剩下的两张椅子已经被雀斯祁和鸾舒裔占了，他只好耸耸肩：“你们在里面等我。”
　　原来谜底是“请坐奉茶”，当他们坐下时，边上就有两个婢女上前给他们奉上了茶。
　　“果真是好茶，连香味也不是一般的茶可比的。”惟夜边喝边称赞。

　　“第六题，‘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珍珠始是车。远去不逢青梅马，力穷难拢蜀山蛇。几个曾预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进入第六道门后，立马有人说出了这关的谜题，前方有两张桌子上面摆好了文房四宝，只等有人把答案写下。
　　只见惟夜和鸾舒裔上前一人一挥笔，两个饱含墨汁的“史”字印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