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尸鬼第悼与悲屠话 ...
-
沙子曾在室井静信名为《尸鬼》的新书手稿上留言：“不存在无理由的杀人”。
外场村寺院的住持，室井静信的父亲得知友人安森德次郎病重，去看望了对方，敏锐的老人发觉了尸鬼的存在，主动写信邀请尸鬼来访。住持已是年迈病重的时候了，他渴望没有生老病死的新生。但他失败了。
室井静信在父亲去世以后离开了寺院，或许是好友对尸变妻子的所作所为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住持决心走进沙子的世界。
是的，他同情着尸鬼，和他一样不被神眷顾的人们。
沙子问因失血虚弱而躺在沙发上接受输液的静信：“室井先生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无力回答。
“为什么，我不知道。没有理由吧。”
“不存在无理由的杀人。所有的死亡都是不应该的。”沙子跪在沙发边说。
安森奈绪，安森家的儿媳，站在山峰上的高压线塔旁俯瞰整座外场村。
幼年时她的亲生父母因为赌博和毒品弃她而去，不幸伴随她的人生，直至她嫁到安森家，丈夫挚爱她、公婆疼她如亲女、儿子健康听话。前半生的不幸似是为了后半生的幸福美好。
当然，这也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被尸鬼杀死的她尸变，成为了尸鬼的一员。
起初她是怨恨而恐惧的，可是没有病痛和不老不死很快诱惑了她，使她欣喜若狂，假使她将所爱的家人们都变成尸鬼，他们一家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幸福也将永远伴随她。
美好的蓝图与企望。
如今，她的最后一个家人，安森德次郎，她的公公的尸体也已腐烂。
安森家没有一个人成功尸变。她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可笑的是家人们的死亡都是由她亲手造成。
这个可悲的，死去的女人。
尾崎医院庭院的凉亭里，人类、尸鬼、喰种，三个不同身份的人聚集此地，商讨着外场村人类的未来。
“你们的计划是？”金木问。
尾崎敏夫抽了口烟说：“原本我打算捕捉一个尸鬼。从那个自称辰巳的男人口里听到的，他们的某个上层看中了我我，其他人都不许插手要特别解决的意思。我想，在祭典上，当着村里人的面揭露那些家伙。”
“尸鬼，他们好像这么称呼自己。”金木更正道。
“尸鬼，比吸血鬼形象。我想在大家面前拿出确实的证据证明那些……尸鬼不是人类，用刀划伤他们就足以证明了。然后发动所有人捕杀尸鬼，趁着夜晚，一次歼灭他们。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不成功的话，一定会遭到尸鬼的灭口，让外场村真的变成死者的村庄。”
“医生，现在有不同的打算，是和我有关吗。”夏野冷静的猜测道。
“是的，诱捕尸鬼的计划变得可靠了。在他们出手之前，你先咬我，给我下暗示。这样一来，戏更真实。当对方以为自己得手，并洋洋自得进而大意的时候，我将其引到祭典现场。”尾崎敏夫回答。
“普通的尸鬼人类用武器和阳光可以杀死，难对付的辰巳就让我来。”夏野为自己的一生做了最后规划，英俊的少年告诉两人，“我会把他带入地狱的深坑，我们这样的尸鬼体质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从爆炸中存活。”
结城夏野准备和辰巳同归于尽。
“战斗中没有死，尾崎医生，那就拜托你结束我的生命。”稍作停顿，他自我改正道：“不，我已经死了。到时候请让我彻底死掉。”
“结城君！”金木无法抑制自己拔高音量的呼喊。
尾崎敏夫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杀死全部尸鬼，可是唯独这个主动和人类联手猎杀尸鬼的少年，本该享受美好人生，拥有大把光阴和充满希望的未来的孩子，不愿杀死他。即使作为尸鬼存活下去。
可是夏野固执的认为，尸鬼是死去的人，是必须长眠地下的存在。
“结城君，你不吸血只吃普通食物也可以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要……就算你说自己是已经死掉的人也……”金木为这孩子的觉悟而震撼，也不能接受他的选择。
可以食用普通食物维系生命的结城夏野选择永世长眠的话，以人类为食，却无法对曾经的同类下口转而捕食现在的同类喰种，如此苟延残喘般活着的他——岂不是太卑鄙了吗？
扪心自问，金木研确实无法舍弃他的生命，哪怕作为喰种活着，不断吃着腐臭的喰种肉变强、活下去，他也依旧渴望活着。
生存是每个物种的本能和权利，这种欲-望本身无可厚非，无可诟病，夏野放弃这项权利，是多大的勇气个担当？
眼前小自己五岁的孩子内心比自己更沉稳、坚定呢。
如果一开始，他就像结城夏野一样冷静坚韧，他的人生说不定会截然不同。
母亲为了帮助阿姨和养育他拼命打工赚钱的时候，小时候的他知道阻止母亲的话……
“我听见了，你们计划消灭所有尸鬼，没有和平相处或者交涉的打算。可是如果有那种能够代替血液提供其养分的药剂呢？”金木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精美的木匣。
夏野和敏夫惧是一震。
“我有两颗偶然得到的血液锭剂。溶于水，与血液成份相同。我是说，医生的话，一定可以凭借这两颗药剂破解它的成份和制作方法，再制作更多。至少……可以让武藤君……”
夏野瞳孔骤缩。医生则瞪大了眼。
金木并非善良的希望拯救尸鬼，正如夏野所说，尸鬼是死去的人。死人自该尘归尘土归土，他的私心是让结城夏野和武藤彻继续存在。
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安慰跟信心。
他和英也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太贪心了。金木，死之前，我也愚蠢的认为可以和小彻，人类与尸鬼共存，一起面对未来。但是我直到死都没能逃出这里。”夏野面色平静，连一丝的动摇都不曾见。
尾崎敏夫抽完手里的烟，想了想，仍是点燃了下一支，含在唇间狠狠吸着。他憎恨无力的自己，任由两个孩子来做这么沉重的决定。
“无论我还是小彻，我们的生命都在不久前，结束在尸鬼手中。小彻没来得及和护士约会，我还没考上城里的大学逃脱家里的掌控，我们的未来就此被扼杀在外场村。死人没有未来，尽管我们和活着时一样拥有情感。不想再有别的人遭受同样痛苦，尸鬼必须全部回到墓地。”
“说的就是啊……”尾崎敏夫叼着烟叹了声，拿起木匣打开看了眼后放下。“把木桩钉进尸变的恭子心脏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们夺取了我被父亲强加的命运里应该守护的，那么多村人的性命，我一定要消灭他们。同情尸鬼的话，所有无辜死去的人又算什么？”
金木哑口无言。
“年轻美貌的妻子，全村人的性命，我不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伟大的人物。只不过想着他们从我手里夺走了许多患者的生命，作为一名医生和人深深感到愤怒，不能原谅。结城说的没错，他们是死人，死者的家属也不希望亲人死后还不能安息吧。”
医生胡子拉碴的脸冲金木露出一个意味不同的表情，他接着说：“到头来，我的觉悟也不如结城，因为我可能对着他下不了手。值得敬佩的孩子。杀掉你才是对你的尊重，对吗？”
夏野保持着生前颜色的双眼看向敏夫。“谢谢，医生。”
金木抚上自己的左眼，可以变成赫眼的那只眼睛。他面前的男人和少年，都是非常可敬的人。
“那么请重新考虑计划。半月前，袭击田中家的尸鬼被我打晕，虽然此后我将田中一家带到结城君家里保护起来，但是他们的不肯放弃，连对我也展开了具体的搜寻行动。于是我追踪尸鬼，摸清了他们的据点。”金木拿出一张简笔画样的地图，上面重点勾画出了山入和兼正两个地区，并标记了尸鬼数量。“桐敷家白天有人醒着，所以数目是估测的。”
尾崎敏夫惊讶得拿掉嘴里的烟蒂，瞠目结舌紧盯着那张纸。
“村里人我几乎不认识，对照从村公所偷来的档案，大致辨认制作了一份名单。数量只有已知尸鬼不到四分之一。”跟着金木拿出一份更令人震惊的名单。
夏野睁大眼瞥了眼，敏夫直接把名单抢到手上阅览。
“医生……”夏野定下心来，“受害的人每天增加，有金木的帮助，我们不用耐心等了。找个理由聚集村民，把我当做猎人牢笼里的猎物，在大家面前杀掉我。”
——金木可以在尸鬼的眼皮底下自由行动，有着神秘的身份，辰巳他们交给他对付，是可以安心的吧。
“不行！”
“不可以！”
医生和金木异口同声的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尸鬼第悼与悲屠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