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尸鬼第惨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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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场村，这座被冷杉林包围的村庄，四处笼罩着令人难以逃脱的绝望气息。
咖啡店的店主收留了金木，让他在店里打工并且可以住在店里。冲泡出暌违许久的咖啡，闻着咖啡的香气，金木从心底里觉得……无奈。
为了保护重要的大家而选择离开，到头来他最珍惜的回忆却是在咖啡店里帮工泡咖啡的日子。
九月十三日，火曜日，小吉。
距金木来到外场村已有十来天，长谷川店主人不错，做得一手美味的意大利料理。村子里的青年人偶尔来店里喝几杯咖啡、品尝店主的手艺。护士小姐也来过几次，金木和她稍微熟悉起来。意外的是尾崎医院的院长尾崎敏夫和长谷川店主是友人，来店里喝过咖啡。
咖啡是金木泡的，香气四溢的咖啡端到尾崎敏夫面前，年轻的院长埋头盯着咖啡，下巴上胡茬相当碍眼，与医生的形象极不搭调。
“最近精神不好吗？”长谷川一边擦拭玻璃器皿，一边问。
“从八月开始，村里去世的人越来越多，我有点担心。”尾崎敏夫说。
“听说是传染病。”
“就是这点让我有点介意。如果是普通的传染病，上报能够得到妥善处理。但是我认为不是那么简单的……算了，咖啡的味道很好。”医生双手撑着下巴低声诉说，在他盯了咖啡几分钟后终于伸出手捧起杯子尝试。
“啊，是店里新来的孩子泡的，泡咖啡的手法挺有一套。”
尾崎敏夫顺着长谷川的视线看向金木，目光锐利如刀。
——好像被手术刀抵着后颈，手臂和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不愧是医生啊。
金木尴尬的想。
“高中生？”
“啊不……事实上已经大学二年级了。”金木慌忙放下手里的清洁工具，对医生微微鞠躬回答。
“大学生来我们这个村子做什么。”尾崎敏夫抓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问：“已经过了开学的时间，旷课的后果很糟糕。”
“没有关系，我是请假出来的。压力太大继续困在学校里读书也没有任何益处，外场村很安静，我在这里相当放松。”金木摸摸下巴说。
医生转开头，将咖啡一饮而尽。
“外场村……很安静吗……”这样感慨着，尾崎敏夫放下钱离开了咖啡店。
金木朝长谷川店主歉笑，低头继续干手中的活。
的确，外场村非常的安静，自七月底的山入村民死去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死去的人数超过了十七人。尾崎敏夫曾经考虑过将村民接连患上贫血症死亡的事件当做传染病爆发上报，
但患病者的症状也令人费解。
并非是缺铁性贫血或是遗传性的原发性贫血等，而是——也许可以用另一个通俗的词来表达，这段时间以来去世的村民都是因失血过多死亡。
尾崎敏夫是外场村唯一的私立医院的院长，是几大家族中尾崎家的继承者，他必须保护外场村，有些界限他不能轻易跨越，所以传染病一事他只能尽力告诫村民一旦发现类似症状务必立即到医院就医。对于贫血的症状，输血无疑是最佳的缓解方案。
可是村民不愿因为一些小毛病来医院，死亡的人数仍旧在增加，除此以外还有许多村民辞职、连夜搬离村子等。
原本就安静的村子变得越发安静。
每日重复安逸生活的村民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
耕田、伐木、聚在一起议论别人的事……实在是，让人生厌的无趣乡下！
9月17日，土曜日，速喜。
今天绝对不是个吉日，绝对。
“什么？”金木抱着咖啡壶，瞠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是的，武藤家的大儿子走了。”长谷川店主向金木传达着从其他人那里得来的消息。“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家人发现的，敏夫赶去的时候已经去世。”
“不可能……武藤君才……”
“这么年轻就去世，真令人惋惜啊。说起来，清水家的小惠也是，八月底的时候也没了。”
金木暗暗皱眉，仿佛不详的死气充斥村子，陆续死去的人们犹如为某个仪式进行而牺牲的祭品。
没错，金木就是这么觉得的。亲证过喰种和吸血鬼的他很容易就联想到超现实的东西。
“抱歉长谷川先生，我想请假。来外场村的第一天正是有武藤君他们的帮助才能顺利安顿下来，不知道我能否过去帮忙。”
“你去吧。小彻是个好孩子。”
武藤彻的死，受打击最大的莫过于他的家人和朋友。
年纪轻轻的他是家中长子，小葵小保的大哥，村迫正雄和结城夏野的好友。
所有人都说武藤彻是个温柔的人，朋友们的心中大概也是如同自己大哥般的存在。所以他的去世带给他们非常沉重的悲伤。
村子里许多人来到灵堂前吊唁，夏野站在小彻的棺材边看望友人最后一眼。
棺材里的是小彻的躯体。
冷冰冰的，不是小彻。
小彻去哪里了？
悲伤和愤怒弥布心间，结城夏野的愤怒源自于他当做是梦境的景象：清水惠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咬上武藤彻的脖子。
明明已经死去的少女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仅有的友人死亡。
结城夏野靠坐到角落里，他不知道此时应该对友人的家人说些什么，只是那悲伤的心情是相同的。
——如果小彻的死真的是……
小律和同事千代护士站在人群里面露哀伤，大家的心目中，武藤彻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缘相当好的人。
这样的人，真难想象一夕之间就这样死去了。
“小彻真的是非常温柔呢。”村迫正雄絮絮叨叨对武藤彻的弟弟和妹妹叙说有关他们大哥的回忆，无异于在刚刚失去亲人的孩子们心口再插上刀、洒上盐。
“你连哭都没哭。”无人理会，回忆到某个地方的村迫正雄想到那个总是被武藤彻拽在身边的人，不由把矛头对准结城夏野。“小彻死了啊，你还扳着张脸！果然很冷酷呢。”
金木在灵堂瞻仰完武藤彻的遗体，听见庭院这方的动静前来，“那个……抱歉，结城君，还有几位……请节哀。”
“哼，节哀什么啊，这家伙根本就对小彻的死无动于衷！”村迫正雄愤怒的说。
“呃……”金木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烦。”结城夏野抬头看了村迫正雄一眼。
村迫正雄恼羞成怒，猛地拽住夏野领带怒吼：“我什么时候没事找事了！”
“要吵架的话，换别的时机吧。只有现在不行。在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忍着。”小彻的灵堂前，他想好好为小彻守夜，无谓的争吵不应该发生在这里。
“你！到底谁更年长啊竟然用这种语气！”村迫正雄怒不可遏。
“是你。所以我能做的，你也可以吧。”
“可恶这种腔调算什么！”
“给我适可而止！”武藤彻的妹妹武藤葵终于忍无可忍，将眼前无理取闹的人赶出他们家。“要吵架的话就去外面！冷酷的人是你啊，你以为我们是谁，死去的是我们大哥，我们的悲痛在你之上，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不是来安慰我们，而是在寻求我们安慰你吗！你想要大家怎样回答你啊！”
村迫正雄被武藤彻亲属的斥责诘问得无地自容，仓惶逃离。武藤葵捂着脸痛哭，悲伤似乎从那一句句斥责中发泄出来，但它的背后是更加的沉痛。
“结城君。”金木在结城夏野身边坐下，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
金木研的妈妈因过度操劳而早逝，抛下年幼的儿子孤身一人。面对失去亲人、失去友人的武藤家和结城夏野，他唯有沉默。
逝去的生命无法寻回，失去的情感只有记忆长存。
每个人都还年轻，未来比他们所经历过的时日要长得多，失去妈妈的当初，他也是沉默着度过的。
然后继承妈妈的品性做一个表面温柔实际却懦弱的人？
那时候的他其实，只是想从那样的自己身上再度看见妈妈，看到妈妈的影子，潜意识的安慰自己妈妈从未离自己远去。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对不起，如果我的话是多余的，请谅解。并非在求得谁的安慰，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我原本是羡慕你们的。非常羡慕结城君和武藤君，我曾经也有一个朋友，陪伴我度过幼年、少年时期。直到我误入歧途，他仍旧没有放弃。所以我也没有放弃，至少要遵照他的意愿活下去。”
金木研的记忆中，永近英良最后的话语是“我想帮你”。
帮金木逃出CCG搜查官的围捕圈，帮助重伤饥饿难耐的他。
怎样帮助一只饥饿的喰种？
金木从来不敢深思，不敢。因为答案很明确。
“抱歉。”金木再次道歉，起身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
他亲眼确认了武藤彻的遗体，确定武藤家和结城夏野的悲痛都是真实的，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尸鬼第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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