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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花神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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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怔,世间毒药千千万万,加之下毒者又是善用毒药的,解药自然不是那般容易得到。我问:“就没有别的办法?”
方侍卫道:“此次公子接下这件案子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在事成之后去找花神医,看他能否解此毒。”
“那个花神医在哪里?”
“离这不远。”
不待多想,我立即道:“那我们立即去!”
“只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子不会应允。”
我抿了抿唇,抬头道:“这你不用担心。”
那一夜等来的采花大盗,却没能捉住他,若是当时祈轩没有毒发的话或许就已经将此案归结了。不过,若是采花大盗出现我该是认得出了,因为他的右手手腕被我划了一刀,定是有个伤痕才是。
此次的引蛇出洞变成了打草惊蛇,经过这么一折腾那采花大盗定是不会再近些日出来作案。祈轩思索再三,决定先去花神医那儿解毒。
后来我才知道,花神医原本是城主府中的一名御用大夫,只是花神医不喜欢拘束于一个圈子,便离开了城主府,在民间做了一名江湖郎中,因其治愈了许多别人口中的不治之症而在江湖中颇负盛名。 我们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去了花神医的住处,那时祈轩已经恢复了气色,但是此毒不根除,到日后还是会发作,也不晓得哪时候毒发之后就再也醒不来。
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医术高明堪称赛华佗的神医都是些脾气古怪的糟老头,向来都是斜着眼睛看人。若是有人上门求医,轻则要人倾家荡产给他黄金多少万两,重则要人家自废双腿或是挖双眼。总之,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有。
我挑帘看了一眼在马车里闭目静养的祈轩 ,悻悻然为他捏一把汗,希望那个花神医不要耍什么花样才好。
走了两个时辰的路,马车不能走狭窄的山路,所以,我们早早下了马车改为徒步行走。
花神医将自己的宅子安置在一处断壁崖下,是个百花簇拥芳香遍野的风水宝地,若是在我那个世界,作为一个旅游景点或许就能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纷至沓来。
好在,花神医没摆什么架子,外表看上去便是一个慈爱的老头,我默默松了一口气。听说祈轩是御河城城主的第二,花神医便十分怀念地谈起了那段他在城主府做御用大夫的时光。那时候大夫人怀孕是他把的脉,也是他开的安胎药,说来,祈轩是在娘胎里就见过他了。
说完了陈年旧事,花神医为祈轩把了脉,看了好久才说祈轩中的是一种零花草的毒,这种毒的毒性不是非常强,并非立马置人于死地,但是做成了粉末之后,只要人吸入一点便会中毒,中毒者在三日之内便会毒发七次,前六次毒发会致人全身疼痛,生不如死,第七次便会毒发身亡。但是因着祈轩服用了缓毒的丹药,才会减缓了毒法时间。
我看着十分淡定的祈轩问:“你一共毒发了多少次?”
花神医捻着下巴的一缕白胡子,替了祈轩答道:“我看着情形,大抵已毒发过五六次了。”
我心里一紧,若是再发个一两次那……后果不堪设想!亏他还这么淡定!
花神医说此毒难解,不过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解毒的时间较长。
我在一旁略略地听了些,花神医说,解毒要分七次,每日都要在不同的药水里泡三个时辰,泡了三个时辰后还要服用一种催汗的药,将毒药慢慢逼出,如此七天之后便可将毒性解除。
但是采花大盗还没抓获归案,总要有人把持,于是祈轩便让方侍卫先去县令府协助那班捕快,若是有紧急情况便立即过来通报。
花神医专注准备药材,我凑过去帮忙时却被拒绝了,拒绝理由很简单:外行人会越帮越忙。
于是,我作为一个外行人十分识相地远离了。
祈轩坐在花神医屋前的木桌椅饮酒,他的面前便是一簇开得十分灿烂的花,花丛中蝶飞蜂舞十分怡情。我走近,在他背后说:“不是身体不好么,怎么还喝酒?”
“不过是些药酒。”他淡淡答道。
我哦了一声,视线无意扫过祈轩手中握着的那杯褐色的酒,果真是药酒。我走近了一步,直到可以看到他侧脸,“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祈轩不以为然道:“将你推至风口浪尖的人是我,我自然要保你周全。”
我双手食指打着转,唯唯诺诺道:“是我自己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不关你事。”
祈轩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白瓷杯,“如此说来我还真不该救你。”
我看着他将一杯酒仰头饮尽,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昨天他跟采花大盗一交手便叫我离开,也就是说他在出来之前便已经毒发,明明全身疼痛不止,却还要出来救我。我再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祈轩不解地偏头看我,“怎了?”
我道:“虽说是药酒,但是这种东西并非多多益善,还是少喝点罢,再说等会花神医配好了药你便要去泡药水,喝这么多酒也不好。”
祈轩看着我,而后视线落在了我的小胖手上,我立即松手,然后解释,“你别乱想,我并没有楷你油水的意思。”
祈轩似无奈,“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黑线,能不想太多么?!阑珊那丫鬟可是曾经像祈轩表过白的,还千方百计地接近他,而后被各种无视!
祈轩起身,扫了一眼面前的花海,而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在我没出来之前莫要乱跑。”
难不成他在担心采花大盗会追来这里?我环视一周,“这里荒山野岭也没甚地方好去的,我自然是要待在这里的。”
“唔。”祈轩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
花神医的药水配置好了,那药水的颜色十分诡异,是血红色的。我凑近看了看,十分怀疑地看着花神医,莫不是他方才成我们不注意放了几十号人的血?
祈轩进了来,身上只着了白色亵衣,一袭青丝随意用玉簪束起,看着十分温文尔雅。祈轩的视线正好落在了我身上,此时我才晓得方才从他进来之后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回过神说了句:“我先出去了。”便匆匆离开。
花神医在里面交代了一些事,随后也出了门。
我以为花神医是个十分亲和,十分善良,绝对不摆架子的人。但是,后来我发觉我太天真,从房里出来,他拿着手帕抹了抹手,对着我就是一阵使唤,“水缸里没水了,你提着桶去将那水缸挑满。”
我黑线,这这这,让我一个弱女子去挑水?这跟在做兼职的时候老板娘为了节省劳动力当我男人般使用让我背着两袋大米上六楼有何区别。
但是,祈轩还在里面治疗,若是不讨好他,他中途不帮祈轩解毒便会功亏一篑,所以,我听他话挑着两个木桶便按照老头的话去挑水。
好在水源离那屋子不远,走个半刻钟便到了满是鹅卵石的小溪,溪中水质清澈,不带一点浑浊,我将两个桶装满水,提了上来,用扁担套上木桶的绳结。将扁担搁在肩上,我试着挑起,只怪阑珊这丫头没干过苦力活,扁担一压在肩膀上身子就吃不消。我咬着牙在野草疯长的小泥路慢慢前行,粗糙的扁担磨着细皮嫩肉的肩膀 ,委实磨人,也只得走一段路便歇息一会儿。如此挑着空桶来用了半刻钟,挑着回用了两刻钟!
只挑了一回,肩膀上便留下了红印,还火辣辣地疼着。
我看着倒了两桶水还十分空旷的水缸,恐怕还要挑个五六次才能满。我私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边躺在摇椅扇着葵扇的糟老头,这粗活是一个弱女子干的么!
在心里骂了他几次之后,我便挑着桶再次去了那条小溪。
如此往返了五次,那个能塞得下好几个人的大水缸总算快要满了。我松了一口气,坐在一张小矮凳上轻轻揉着酸痛得不行的肩膀。
提着紫砂壶喝着茶的糟老头用扇子怕打着我的头,“坐在这里干什么,做饭去。”
我用十分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牙齿一紧,转而用屈服的语气道:“伙房在哪来着?”
糟老头用葵扇一指,“就在那边。”
我从小矮凳上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原来伙房就在屋子最右边的那间泥房屋。我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说我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你不能拿我当丫鬟使用,虽然我的确是个丫鬟云云。
我迈着步子向伙房走去,肩膀还在火辣辣地疼,是谁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我一边生火一边腹诽,这糟老头平日里帮人看病定是收了不少佣金,这么多事连下人都不请一个,难道还想带着那些银子进棺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