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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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又惊又怒的少年奋力挣扎，却抵不过对方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淌满了狭长的剑身。
“做什么？做你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事呗。”精灵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饱饮鲜血的剑锋上泛出淡淡红光，他猛地劈向冰线蛇。
这一次，剑锋顺利地一切而过。
冰线蛇毕竟没什么智商，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依旧执着地攻击，却在空中被一剑断成两截，尸体掉在雪地上时还在不停扭动。
“龙血淬剑果然效果显著。”阿纳斯塔放过少年，抬起剑身满意地看到龙血被剑完全吸收进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龙族真是非常实用的材料啊，也只有亚历克斯那个笨蛋才会把你当宠物来养，你要不要考虑下投靠我？”
“你！你这个骗子！”注视着脸色淡然的精灵弯腰采集月见草，少年惊恐地退到一动不动的骑士身旁，似乎他能带给他一点安全感。
“不过，唉。”精灵忧虑地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办，我好像不杀你都不行了。因为你都看到我隐藏得这么深的另一面了，如果等亚历克斯醒过来你向他告状的话，我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你果然有什么阴谋要害他！亏他还一直把你当成挚友！”少年愤恨地盯着这个表里不一的精灵怒吼道，一边蹲身焦急地摇晃着昏迷的骑士，希冀他能重新醒过来。
“你觉得我的行为是在害他？帮他骗到矮人的盔甲、帮他来这里找月见草？”精灵没有理会对方徒劳的行为，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能狠下心的话，普莉西亚陛下也不会对我这么失望了。”
“不过，对于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你，我就不会手软了！”精灵看着少年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
依路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然而他又看了眼地上的骑士，不禁停下了脚步。
“不逃了？还是舍不得你的饲主？”精灵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神色终于慌张起来的少年，优雅地理了理被狂风吹乱的淡金色发丝，闲适的摸样就如同他只是要去修剪花束而不是杀人。
少年看着他越走越近，拼尽全力施放出十多枚空间刃向他疾射而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用剑披散。
“嗤，太弱了。你真是为龙族丢脸啊！”他迎着少年接连不断的攻击继续向前，到最后，甚至都懒得挥剑，直接承受着空间刃的攻击，“居然连我的护体斗气都没法突破！这个世界对弱者可不仁慈。”
此刻已经来不及逃跑，依路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拼命施放天赋魔法，然而他知道这都是没用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阿纳斯塔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欣赏着少年眼中积蓄的泪水和无法呼吸而憋红的小脸。
“真是个美人！亚力给你取的名字是‘依路’？那么，你就是他的宝石了？”似乎是被揭开了心中最痛的伤疤，精灵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疯狂的神色，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无忧无虑地待在他身边吗？你知道我不得不戴着面具假装若无其事的每天和他相处吗？你以为，欺骗朋友的感觉很好受吗？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话！”
他！不！会！原！谅！你！的！这是无法开口的少年用嘴型说出的话。
精灵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禁冷笑起来，“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我依然是他的朋友！而你，恐怕就要和他永别了！”
“不过我不会直接杀你的。传说亲手杀死龙族将会遭受龙神的诅咒，我可不想亲自验证这个传说的准确性。所以……”他提着因缺氧快昏过去的少年来到悬崖边。
深不见底的冰川峡谷像一张豁开的巨口，倒灌而出的寒气站在悬崖边上都能感觉到。
“这片万年不化的冰川将是你最终的归宿，你会像朵冰花般永远新鲜得保存在这片墓地中，还不错吧？哦，差点忘了你会变身，那么……”他最后对着惊恐得瞪大眼的少年笑了一下，一记狠辣的手刀彻底劈晕了他，“这样你就逃不掉了！”然后微笑着松开了手。
依路下坠的身影迅速消融入了黑暗。
狂风呼啸而过，洁白的雪地上除了依路最后留下的几滴鲜血再没有任何痕迹，他就这样在骑士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消失在世间……
阿纳斯塔俯视了会黝黑的、仿若直通地底的深渊。他自嘲地笑了声，脚步轻快、神色轻松地往回走去，平静得完全不像个刚结束一条生命的侩子手。
他回头蹲在昏迷不醒的骑士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后才松了口气。
“亚历克斯，唉，我该拿你怎么办。”精灵神色复杂地摸了摸他冰冷得如同尸体的脸颊，目光追随着他挺直的鼻梁一直到那双紧闭的眼睛。
如果是平时，那双睁开的眼睛里一定总是充满了温暖的光，就如同圣光一样。这个笨蛋骑士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别人戒备点呢？不过，如果他真的足够精明的话，恐怕早就揭穿他的伪装了吧。
更何况，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阿纳斯塔宁愿违背大祭司的命令也要一再救他的原因也只是想更多地感受他的温柔吧。
像他这样冷血自私的人居然会分外羡慕这个一眼就被看透的家伙，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同样执着地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斗。
精灵再度自嘲地笑了声，收起散乱的思绪，一把抱起亚历克斯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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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涟光森林中唯一的声响便是蓝水瀑布终年不断的轰鸣。月光下，金色的银杏树叶间不知名的藤蔓开出淡紫色的小花，空气中飘过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在靠近世界树的某座树屋里，阿纳斯塔将亚历克斯放在床上，温柔地拂开他脸上的乱发，轻声低语道：“你就先好好睡一觉吧。”
然后转身离开。
在涟光森林迷人的夜色中，阿纳斯塔沿着阶梯上每隔一段路程都会出现的魔法灯向世界树之冠攀去。
在近百米的高度向下俯视，静谧的涟光森林如同一块墨色的绒毯铺在谷底，一览无遗。奔流不息的蓝水瀑布在月光下宛如倒悬而下的银河。
这条阶梯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平台，在一丛世界树枝叶的掩映下，由一圈鹅软石砌成的清澈水潭泛着神秘的银光，仿佛是吸收了月之精华凝结而成的。
这便是精灵族的月亮井。
阿纳斯塔握紧手中的水晶瓶向月亮井走去。
“你已经决定了？”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惊讶地回身望去，普莉西亚女王披着月光站在他身后，湖绿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阿纳斯塔在她凛然的目光中不禁心虚地低下头，下意识地将握着水晶瓶的手藏在身后。
“他不会阻碍计划的。我会把他留在这里，直到皇帝的寿宴结束。”他轻声保证道。
女王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走到他面前，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陛下！我一刻也不曾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可是，亚历克斯他一个人不可能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他并不是非死不可的！”阿纳斯塔焦急地辩解道。
普莉西亚女王脸上疲倦的神色更重了点，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如果他不是多管闲事自己找死的话。我是在担心你！”
她摸了摸阿纳斯塔的头发，就像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一样，语气转为温柔：“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会怎么对你？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也只是自找苦吃。更何况，大祭司已经对你很不满了。”
“母亲！”阿纳斯塔别过头不敢再看女王的眼睛，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再次动摇，辩解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决执行计划的——即使是他挡在我的面前！”
“你明白就好，露茜妮冕下的旨意不容违背！错过了这次让自然神教扩张的机会，露茜妮冕下的荣光就再难恢复了！”似乎是满意于他的回答，女王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其他的，你想做就做吧，大祭司那里我会亲自解释的。”
她再次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后，便转身离开平台。
“谢谢！”
阿纳斯塔目送着普莉西亚女王的背影消失在阶梯上。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无可争议的是，普莉西亚女王是个好母亲。此刻他心中盘旋不去的都是对她的愧疚，由于自己的任性，让她无端承受长老会的压力。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迈出的脚步屡次收回，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往月亮井走去。
一回到树屋，阿纳斯塔便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气，冰线蛇的寒毒居然如此强大。他拿过一条毛巾放进瓶中浸湿，想用井水帮他擦拭身体——月亮井水向来是精灵族的疗伤圣物。
可是，他手中捏着毛巾，为难地看着失去意识的男人，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一边催眠自己一边脸红着解开了对方的长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