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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的同时，萨菲罗斯就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Mind-box之中。
这不算什么稀罕物，只要在材质的断层中释放一个火候恰当的暂存魔法，再结合一定的精神区域，就可以轻易制造出这样的空间。
而前期的关键点就是这个“断层”和“火候”的判断。
显然这个M-box的主人在这方面才能卓越，法术的约束力也很强势，只不过……
银发男人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纤长手指，轻轻点触了一下面前大约30cm距离的空气。
波纹一样的银色光泽一圈圈的荡漾开来。
只不过本身的精神力有点……不可靠。
他试着在空间中四处走动，果然，一旦当他靠近边界的地方会就出现接驳模糊或者擦像错位的状况。
技术高超是一个方面，但意志薄弱就足够让看起来完美的艺术品支离破碎了。
抬起手，凝聚在指间的蓝色光焰只一下，就可以让这个半吊子的困所七零八落。
不过他犹豫了。
在以往的时候他几乎不存在这样的犹豫，阴谋和背后操纵着什么的，在恢复自由之后再拿着正宗等待对方不怕死的冲过来或者瑟瑟发抖被他揪出来就好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他突然下意识觉得，也许犹豫一下、等一等，比较好。
“你是对的。”
一个称得上异常轻柔但又相当冷淡的声音说到。
“离开这儿，不是什么太好的决定。”
对方在嘲弄他呢。
转过身，萨菲罗斯看到一个金发纤细的年轻人，正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不痛不痒的看着他。
不痛不痒。
萨菲罗斯有些讶异自己的形容，准确来讲，这双漂亮的眼睛让他是有些动摇的。他放低了为疑惑而挑起的眉毛，回忆起在哪里见到过。
啊啊，这是经常被扎克斯带在身边的那个普通士兵。
扎克斯很喜欢这个小兵身上最鲜明的两个特点，金发和蓝眼睛，外加的话，还有黑发战士一直在强调的皮肤很白……
简直和选妞是一个标准。
那个时候，就是时不时会在同僚身后见到现在的眼前人的时候，萨菲罗斯稍微分心在意过这个，不过他也就是仅限于对扎克斯滥情的评价而已，对听到耳中的目标人物本身，完全没有多余的看法才对。
而眼下，他没有变成自己当时一晃而过的想象中会变成的样子——至于那个是什么想象，萨菲罗斯自己也说不清，总之是和扎克斯沾上边的那种想象就是了——从某种程度上，银发战士夹杂着出乎意料和些许赞赏。
面对他的这个青年不是阿猫阿狗，他很强。
颀长的四肢紧绷着形成防御的线条，一双放在可以时刻抽出武器进行攻击的、绝佳位置的手，始终保持警醒的眼神，微微收紧的下颌，甚至那除去手和脸以外唯一暴露在黑色制服之外的细嫩的脖子，都那么不简单，耐人寻味。
他看起来就像某种安顺而极具爆发力的兽类，散发着足以被他赛菲罗斯认定为对手那种级别的实力信息。
他既意外，又没有失望。
于是他其实对这个曾经少年的关注，比自己能意识到的要多一些的吧。
所以不痛不痒，这个形容更适合于此时此刻金发人对他的看法。
这种分析之后，神罗英雄开始感到一种少见的愤怒。
一个普通士兵而已，凭什么拥有这种足以和他抗衡的力量？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凭什么仅以这样的态度就撩起他的情绪？
他真的看不出原来这个小兵竟有这样的胆量。
正宗的刀锋已经开始泛起幽蓝的寒意，哔呲作响的强袭魔法凝聚在格斗家的指尖。
萨菲罗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失控了？他猛然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的行为和情绪的转变，都被青年冷静平淡的尽收眼底。
那张相貌姣好的脸上，全部是“早就料到”和“放马过来”的余裕。
简直比刚才的语气还要凌驾于他的状况。
“是你制造了box。”
这是在青年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的时候就能够判断出的事情。但此时萨菲罗斯这样陈述的目的，是想警告他：你的法术约束，对我毫无用处。
对方沉默着。
无声而充满着魔法分子的空气在彼此间飘荡着。
很久之后青年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
“萨菲罗斯，你最好接受……”许久的考虑之后，他似乎依旧不能准确的说出他想要传达的。
萨菲罗斯再一次惊讶，他以为在他进入房间之前，就应该想好了要说的——就和他那早就准备好了的表情一样。
“我希望……我希望可以变得……”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在一个神奇的寂静之后变得漫长而疲惫。
他不再看着他，蓝色的矢车菊般目光在空间所谓的地板上游移。
“可以变得没有那些……该死的疯狂。”
青年再一次抬起头看着他。
愤怒的、悲哀的、不忍回想的、命令式的、像高级魔法攻击一样的、比正宗的刀锋还要刺骨的……眼神。
……
尽管话语中的内容应该是第一位思考的，可萨菲罗斯却对这个燃烧的眼神更加饶有兴趣。
他不再“不痛不痒”了。
银发男人找回了大部分的优越感，这个不够他高的青年对于他的存在，是相当介意的。一开始的平淡镇定和高高在上，都是装出来的。
回想一下，那时刻准备着的警惕身姿，不就是最差劲的谜底吗？
真是有趣。
“疯狂？”男人向前踏出了一步。“什么样的疯狂？”
“毁了一切的疯狂。”
可惜，那装模做样的平静又回来了。
“这里很安静，没有会让你烦恼的东西。你会喜欢这里的。萨菲罗斯。”
那句话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又一次的嘲讽，总之，青年转身消失了。
萨菲罗斯再次抬起手，试探那不够坚强的边界。
“嘶——呲呲——”
动摇颤抖的BUG还在，震动与参差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并没有加强法力。
“真是……自大的家伙。”
男人优雅的勾起嘴角。
—Tbc—
作者有话说第1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