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受遇上退伍兵》午夜蛋炒饭

18、第018章 电话

　　唐文杰眼看就到顶了，手机里一阵忙音，他眼里瞬间就清明了，心都往下沉了沉。

　　碰！巨大的声响把迷失在云端的小雨给下了一跳，他看着被摔成几块的手机，身子一哆嗦，下面也哆嗦了。顿时，一股热浪灌进身体。不等余韵过去，他已经吓傻了。

　　“杰杰…杰哥……”

　　唐文杰阴狠地盯着他，“你找死！”

　　“对不起，对不起杰哥，小雨下次不敢了。”

　　唐文杰看他抖的厉害，哭得也可怜，心里却没多少感觉，连一丝一毫的怜惜都没有。反而是凌嘉诺，从来不会说对不起也不会求饶，即便被打的满身是伤也不会哭。可他却最容易心疼凌嘉诺。

　　就像刚才，想到凌嘉诺听见他这边有人会伤心难过。他心里也跟着很难过，只是，他永远做出的决定总是跟内心背道而驰。

　　凌嘉诺现在却是没功夫伤心难过。他两眼喷火，盯着脸色同样难看的米彦辰，对这个不敲门就闯进来，甚至还抢了他手机的男人恨不得胖揍一顿。

　　米彦辰拿着手机转了几下，问道：“好听吗？”

　　“要你管！”凌嘉诺恶劣的回了一句嘴，扒下嘴里的烟，摁熄到烟灰缸里，曲腿放到椅子上，拿手臂圈着膝盖后，便低了脑袋不理会身后目光灼灼的男人了。

　　他心里在想一件事，这才没几天，唐文杰又换男人了。这次这个，听声音好像是上次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一个了。

　　灿哥说过是叫什么小雨的。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可怕。米彦辰盯着凌嘉诺那颗黑漆漆的小脑袋，一会儿觉得凌嘉诺脑袋太小，恐怕他一只手就能覆盖个大半。一会儿又觉得凌嘉诺还算有进步，虽然语气不好，但好歹没再脏话连篇了。

　　手机在他指尖上滴溜溜地转了好一会儿，他才俯身从凌嘉诺头顶压下。瞟了一眼电脑上那个五万三的滑轮，伸手将手机放回桌子上，顺便拿了那包烟，然后站直身子。

　　凌嘉诺被屋子里安静到让人发慌的气氛笼罩住，浑身都不自在了。米彦辰突然压下来，他下意识的就绷紧身子。等看见米彦辰只是拿走烟，他脸上就些有些发烧了，心跳都快了不少。

　　米彦辰像是没看见他的窘迫，只是木着脸道：“性格不好的小孩儿实在不可爱，今天中午饭你没得吃了，就呆屋里吧。”说完，他一点没看身后急地跳起来的凌嘉诺，转身迈着长腿便走。

　　凌嘉诺扯着脖子冲着他后背大吼：“凭什么？我吃不吃饭还得你说了算啊？”

　　米彦辰相当淡定地走到门边，转过身低头想了会儿，才抬头对上凌嘉诺那双羁傲不屈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自语道：“凭什么么？凭这个家我说了算，凭你想走出这间屋子，要通过外面的客厅。”

　　他朝耳尖微红的凌嘉诺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就凭我是一家之主的身份，罚你饿一两顿的完全没商量。所以，凌嘉诺，正式通知你，今天中午饭没有你的份儿。顺便说一句，你不许出门，好好呆在房间里反省吧。”

　　满意地宣布完，自己作为一家之主，对于小小年纪抽烟敢往肺里憋，闭着嘴敢把烟雾往鼻子里灌，还一点儿不脸红地听现场直播，被逮着后态度出奇恶劣，相当不可爱的小孩儿的发落后，米彦辰不爽快的心情好了一丁点。他关上门哼着歌就下楼吃饭去了。

　　“操！”凌嘉诺冲关上的房门狠狠竖了一根中指，颓丧地走到床边，把将自己摔倒床上。

　　以前唐文杰也关过他，将他锁在Lose地下室的一个小仓库里。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也不流通。不给吃喝整整关了两天。

　　相比起来，米彦辰这种轻飘飘一句话就走人的，他真不知道威慑力在哪里。

　　凌云天死后，他一度想找赵筠盛报仇。不管是不是迁怒，他都想不通。凭什么凌云天那么好的人，活的却难么憋屈窝囊？最后还不得善终、横尸街头。

　　凌云天死了。他最爱的凌云天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凌云天死了。可程梅美那女人却依旧灯火酒绿活得滋润无比。

　　他咽不下那口气，他跟赵筠盛女儿一起，跟着车队不要命的玩飙车。等整个车队里，没人再能在秋名山的急速弯道上快过他的时候，他就每天开车到赵筠盛夜总会外面守着。

　　那一次，他差一点就撞死赵筠盛了。要不是在最后关头，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保镖将赵筠盛推开了，那他就为凌云天报仇了。

　　赵筠盛派人四处追杀他，他只好不停的换藏身之处，狼狈的躲了一个多星期，他才被唐文杰带人堵在了废桥底下的臭水洞里。

　　唐文杰当时肯定是急疯了。抓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他吊起来，拿粗糙的麻绳折成几段，沾了盐水，一点没留手的狠抽了一顿。

　　那是记忆当中，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唐文杰抽到昏死过去。

　　厚重的麻绳抽到身上是什么滋味？那种只一下，鞭挞的痛感就跟过山车似的蜂拥而至。从火辣刺痛不已的肌肤渗透进肉里，抵达不到骨头深处，却全部在肉里翻滚着、叫嚣着。痛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喊破喉咙。

　　破皮后，鲜红的嫩肉再被盐水侵入，那是无论怎么挣扎扭曲都躲不开的噩梦。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能怪唐文杰。唐文杰关他的两天，去德叔家里跪了一天一夜的铁砂子。在C市——这个□□同它的山城地貌一样，亘古未变，生生不息的城市里，德叔就是道上威望最高的老人。

　　曾经C市的黑势力被三分天下，德叔便是其中之一。有他出面，再加上唐文杰给自己行了三刀六洞的规矩。赵筠盛就是憋一肚子内伤也不敢不同意对他既往不咎。

　　正因为这样，凌嘉诺没办法去怪唐文杰。没有唐文杰护着，他早就抛尸荒郊了。

　　想起最开始的那些日子，他一次次疯狂地扑上去替凌云天报仇，亦或是发泄着他失去凌云天的痛苦。每一次被摔得头破血流，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被人丢在路边。

　　唐文杰总是会捡他回家，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再熬红眼睛，胡子拉茬的守着他醒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见到赵筠盛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的？

　　或许就是唐文杰一次比一次更狠的铁血手腕，还有一次比一次更露|骨的心疼，终于让他学会了隐忍和蛰伏。他知道他还弱小，他对付不了赵筠盛。他也知道唐文杰是真的心疼他。

　　小雨战战兢兢的跟着唐文杰回了Lose，唐文杰走得很快，他只好忍着痛尽量跟上。他知道唐文杰心情不好的时候弄死人都是可能的，虽然现在唐文杰对他还算有兴趣。但是，这种兴趣保不准就在一肚子火气下将他给折磨致死。

　　包厢里，王灿搂着阿轩正在动手动脚，见两人进来，暗里推了下阿轩示意他出去，然后起身笑道：“杰哥怎么这会儿来了，不是说要多睡会儿吗？”

　　唐文杰一脸阴沉地坐到沙发上，盯着往外走的阿轩不语。王灿不着痕迹走到他跟前，挡住他看阿轩的视线，弯腰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雨惹你生气了？”

　　站在一边的小雨立马抖了下身子，脸色惨白。他复杂地看了王灿一眼，又低头乖顺地站着。唐文杰没开口他不敢离开，他现在是唐文杰的人，就算唐文杰要拿他撒气他也必须受着。

　　只是，刚才王灿明显在帮着阿轩，拿他当挡箭牌。一时间，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恨，也有羡慕跟不甘。

　　唐文杰什么话也没说，抓着杯子就喝，一身低气压暴|虐又混乱。王灿也不想触他霉头，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他喝完了，就给他满上。

　　“对不起，杰哥，我接个电话。”拿出手机，王灿倒是笑了起来，“喂，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你个小混蛋没良心的，玩的忘乎所以把你灿哥忘记了是吧？”

　　小雨一直在观察着唐文杰，他发现王灿刚接通电话，唐文杰端着杯子的手便顿了顿，虽然还是一口闷干的，但脸上的神色好像松缓了不少。

　　Lose里王灿的地位仅次于唐文杰，能让他这么熟络、不客气说话的“小子”也就一个而已，一时间，他心里那种难言的滋味更重了。又是凌嘉诺。

　　“灿哥，杰哥在吗？”凌嘉诺打唐文杰的电话一直没打通，思来想去还是打给王灿了，他知道没任务的时候，王灿一般都在Lose的。而唐文杰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回Lose喝酒解闷或者找人泄火。

　　王灿诧异地看了眼旁边将杯子搁出重响的唐文杰，勾了勾嘴角道：“在，你等着啊。”

　　“杰哥，嘉诺电话。”

　　唐文杰又喝了一杯，一把拽过手机，“你他妈这次又有什么事儿？”

　　凌嘉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咬着唇一言不发。

　　唐文杰等了会儿也没听见他说话，操了声就把电话挂了。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他看都没看，接通后就开骂，“凌嘉诺你他妈还小是吧，还跟老子玩这一套，我他妈特么欠你的啊，还得跟以前一样，当你是爷供着，什么都哄着你来是吧？你他妈爱说说，不说拉倒！”

　　王灿看他挂了电话，又粗鲁的将自己的手机摔倒桌子上，眼皮跳了跳还是没敢说，唐文杰你大爷的轻点哎，摔坏了给爷赔啊？

　　摸了摸鼻尖，他干脆也倒了杯酒给自己，慢悠悠地喝起来。

　　凌嘉诺那边，没停顿的又打了过来，唐文杰依旧瞬接了，“我操|你妈！你他妈想干嘛？老子说了不会哄你就不会哄你，滚你|妈|逼的！”

　　这次凌嘉诺没再沉默了，他等唐文杰骂完了才幽幽地道：“我没妈，再说，那女人太贱了，操她你会吃亏的。”

　　“我……”噎了下，唐文杰气呼呼的又灌了一杯子酒，不过，好像随着凌嘉诺这句话，他火气倒是败了不少，“说吧，你打电话又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想跟你说会儿话，刚才你不是忙着吗？”

　　唐文杰皱了皱眉，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小雨，捂着电话道：“你下去休息吧，今天我不会再找你了，你可以放心睡个觉，等我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嗯。”小雨乖巧地笑了笑，转身后脸色却变得黑沉黯然。

　　还没有跟唐文杰之前，他就知道，在Lose里唐文杰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那个凌嘉诺，那是唐文杰任何情人床伴都比不上的。可真轮到自己身上了，他还是觉得难过。

　　唐文杰的话凌嘉诺也听见了，他冷笑一声，倒是没再拿话刺激唐文杰了，只是挑了个话题道：“我过几天回来，你找钟点工把房子收拾干净了，要是一屋子骚儿味我可不住。”

　　“不住？”点了一支烟叼着，唐文杰把腿放到桌子上，笑得一脸痞子相，“我说，你不住我那儿，你还想住哪儿？我看你是在外面逛野了吧，等你这次回来，仔细点你的皮。”

　　躺凌嘉诺在床上，扒拉着自己有些扎人的头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了想他干脆道：“没事儿就这么的吧，我就是打过来问候你一声的。”

　　“问候你大爷……上次我说的那事儿，你心里得有个谱。还有，外面呆着总比不了家里，早点回来吧。”这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王灿看他收了手机，趁他没再把自己手机摔到桌子上之前给夺了过来。

　　唐文杰瞟了他一眼，也没在意，美滋滋地喝掉杯子里的酒，甩着长腿溜达出门了。果然不能跟那个小兔崽子生气，不然受罪的还是自己。

　　另一边，凌嘉诺躺在床上愣了好久。他是被电话给打断了发呆的。来电显示上写着“萌包子张小东”。

　　凌嘉诺抽了抽嘴角，这名字是米彦辰那货给编辑上去的。月儿叫“月儿小公主”，他给自己设的叫“好大叔米彦辰”，连没见过面的许易也给弄了个“数学天才小许易”。

　　不过，米彦辰还算知道他跟冯秀秀不对付，只是输了一个“秀姨”。

　　同样的，米彦辰也在其他几人手机里存了他的号码。给张小东月儿输的是“小哥哥凌嘉诺”，米彦辰自己则是“小家伙凌嘉诺”。冯秀秀那里他就不知道了，估计能留着他电话都算不错了。许易没回来，不想也知道，恐怕跟月儿张小东一样待遇了。

　　“喂”

　　“呜呜……嘉诺哥，你快来救救我，警察要抓我去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