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狂》鱼江

6、高欢这畜生！

　　“小王爷觉得那个女子如何？”安喜指了指窗外卖梨膏糖的少女问。

　　高欢从上到下打量了那少女许久，然后摇了摇头：“小模样倒是很清秀，只是这身材不太好，要是脱了衣服只怕像个汉子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兴味。”

　　安喜脸一绿，指了指一个正在挑选胭脂水粉的女子，问：“那这名女子呢？”

　　高欢眼睛一亮，而后笑道：“这个模样身材都很不错，只是你如果敢把她说给我，老头儿一定会打折你腿。”

　　“为什么？”

　　“你没看见她手里拎着个粉纱手绢？那可是一家青楼姑娘们独有的！”高欢一副十分懂行的样子。

　　如是过了一整天，安喜也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只是听着高欢将这街上的女子嫌弃了个遍。两人出了茶楼，只见前方骚乱，高欢眼睛一亮便冲进了人群之中，等安喜走过去的时候便见高欢正扯着一个人的衣领，拳头雨点一般落在那人的身上脸上。

　　周围还有几个人和那人是一起的，却是站在原地俱不敢动，高欢打完了那个人便随手拽了另一个人出来，又是一通好打，如此轮了一轮才算是住了手。打完又是好一通的警告，才算是让这群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这一群人是经常来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平日里欺压老实人有的是能耐，如今被高欢教训了众人无不拍手称快，那被砸了摊子的摊主更是感激，上前对高欢说了一通感激之辞，连安喜对他也是有了些改观。哪知这高欢却是一瞪眼，道：“这是小爷的地盘，要收保护费也是小爷来收，我告诉你们，以后每个月都要交保护费给我，要不我就砸了你们的摊子！”

　　这高欢形状比那群地痞是有过之无不及，当真是十分可恨，但众人都看见了高欢刚才打人那架势，哪里还敢开罪他，都低头认了。这高欢见此高兴莫民，爪子一挥，道：“你们放心，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跟小爷说，小爷扒了他的皮！”

　　高欢发表完豪言壮语便吊儿郎当地走到安喜面前，脸上的笑容贱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爷刚潇洒吧？硬气吧？你可别看上小爷了！”

　　安喜冷哼一声，道：“小王爷你别多想，我就是喜欢我隔壁住着的那个酸腐的书生也不会喜欢你。”

　　高欢眉毛一横：“就是那个给我画画像的坏心眼子？”

　　安喜不再搭理他，转身便走，气得高欢在后面直跳脚。

　　*
　　今日是王成和李秀成亲的日子，安喜天没亮便去了李秀家帮忙准备，李秀只有一个母亲，凡事从简，等她们收拾妥当便听见门外王成的喊声。安喜故意刁难了一番，这才开了门扶李秀上轿子。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上了路，行至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时却被拦住了，这拦路之人却是西琅郡郡守的儿子诸葛荣，这诸葛荣适才与别人打赌，只赌这轿子里坐着的新娘是美是丑，是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坏笑道：“你们把新娘子请出来给我们瞧瞧好不好看，若是好看爷有打赏！”

　　这越是家世显赫的女子越是不能被别人看见容貌，李秀虽然家中贫苦，却只是靠卖手艺活儿为生，并未在外抛头露面，这诸葛荣之言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是侮辱。王成自是十分心疼李秀的，哪里容得诸葛荣胡闹，叱道：“这西琅郡还从来没听说谁拦了新娘子，强要看人容貌的！这青天白日的便没有王法了吗？”

　　诸葛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没听说过？从爷这以后就听说了，和爷说王法？爷就是王法！来人，给我把那新娘子拉出来瞧瞧！”

　　诸葛荣话音刚落，郡守府的几个仆从便当真上前去拉人，诸葛荣身后那一群纨绔之徒更是嬉笑一片，全然不把这伤人名节的事情放在上。

　　他们这边笑声还没有停，那边却传来了仆从的惨叫，抬头一看却是个个捂着□□惨叫不已，而在这群惨叫的仆从之中安喜傲然独立。王成这时也反映过来，叫了众人围住轿子保护李秀，这诸葛荣以为不过是举手之劳，谁知竟然还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他两步走到轿子边，道：“我爹可是郡守，你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去蹲大牢！”

　　“你爸是李刚也照打！”只听安喜怒吼一声，接着便有一个小肉拳头冲向了诸葛荣脆弱的鼻子。诸葛荣从出生以来还没有挨过打，尤其还是一个女人的打，这个女人还把他的鼻子打出血了……

　　“啊！啊啊！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我要让我爹关她一辈子！”

　　可是刚才那群仆从都中了断子绝孙脚，现在还心有余悸，哪里敢再上前去。趁着这个功夫，安喜急忙让轿夫准备好跑路，脖子却忽然被一个人的手臂搂住了。安喜当下毫不犹豫就是一记肘击，哪知那人却像是有准备一般，把安喜往旁边一拉便躲开了，只是一躲之后安喜抬头便看见了高欢似笑非笑的脸。

　　“你给我放开！”

　　高欢收紧了手臂，嬉皮笑脸道：“小爷就不放开你能怎么样？小爷可不像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似的不中用！”

　　高欢的忽然出现大大鼓舞了那群纨绔之徒的士气，顿时欢呼鼓舞起来，安喜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高欢戏弄，当下又急又气，抬脚便要去踩高欢的蹄子，哪知道高欢却是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一提，竟然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高欢你再不放开我就去告诉老王爷了！”安喜羞臊得脸都红了，更是恨不得把这高欢的皮扒下来。

　　“拿老头儿吓唬我？你要是不提他还好，你越提他越没用，快些让新娘子出来给我们瞧瞧，瞧完了就让你们

　　走。”

　　“你说要瞧就得瞧？那人家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高欢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高欢一听这话当下便恼了，提着安喜的领子转了个个，抬起拳头就要揍她，哪知一抬头却看见安喜眼睛通红，竟然是要哭的模样，当下便觉得自己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的确不如个畜生，拳头哪里还下得去，只把安喜放回地上，却死要面子的不肯认错，只气冲冲地对诸葛荣那一帮纨绔子弟喊道：“本来说要去赌钱，你们非要看女人，闹得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跟小爷去赌坊！”

　　那群人俱是奉承拍马之徒，平日也和高欢到处鬼混，自然知道这驴猴儿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再不敢说什么便跟着走了，只是心中无一个不纳罕他今日事抽的哪门子风。

　　路上被诸葛荣这么一闹便耽搁了些时间，好在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吉时，拜了堂送进洞房之后安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金宣也来了，安喜便在他旁边坐了。

　　“听说路上遇上麻烦了？”

　　安喜点点头，道：“遇上了一群纨绔子弟要看新娘子的容貌，纠缠了半晌，好在并没有出大事。”

　　金宣沉默了片刻，道：“你准备当多久的媒人？毕竟也是个姑娘家，总是这样抛头露面以后婆家会嫌的。”

　　“嫌就嫌，反正我也没想要找婆家。”安喜现在头昏脑涨，也不曾多想便如此回道。金宣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却是没有再说话了。

　　这桌还坐着两个与安喜相熟的婆子，她们见安喜虽然帮别人说媒，却从来不提自己的亲事，而这金宣又仪表堂堂尚未婚配，两人倒是极为适合的，所以便有意撮合他们二人。

　　其中一个问金宣：“小金没成亲呢吧？”

　　金宣点点头并不多言，另一个婆子竟然是一点掩饰也无，道：“安喜也没成亲，我看你们两个倒是正好可以配成一对。”

　　这桌上的人一听，一片附和之声，金宣依旧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安喜却是慌忙解释道：“你们别跟着起哄了，我和金宣不可能的。”

　　她这话一出口，整个桌子的人都是一愣，金宣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垂着眼睛喝酒，安喜顿觉尴尬无比，也埋头苦吃。回去两人自然是同路，安喜觉得之前饭桌上的事情很尴尬，一路都低着头不说话。

　　等她到了门口，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们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金宣冷眼看着安喜，良久才道：“大抵是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安喜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却也不解释，只任由他带着恼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