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是2B》乐小七

15、15

　　“据说我3岁的时候，我妈就死了。”

　　嗯？

　　“听我说完！”看林淼瞪着两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贺世骐给了她一记白眼。这是他心底的秘密，隐藏了许多年，要于人前说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吁了口气，对着天空发了会儿呆，神色郁卒。“从小到大，妈妈这个名称在家里是个禁忌词，没人提起，连问也不许问。我没见过她的照片，也不晓得她长什么模样。”

　　真看不出，他也有如此烦心的事情。

　　“直到五年前……”说到这贺世骐忽地噤声，拧起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得耳朵痒痒，他不说话她就心急了：“五年前怎么了？”

　　他有所保留，敷衍着说：“还能怎么样？我就是突然发现原来我的妈妈还没死，还改嫁了！”

　　“你怎么发现的？”

　　“我姑姑说漏了嘴。”

　　当时贺文海有续弦的打算，对象是他的秘书，贺佳慧不同意，认为对方不过是贪图富贵，于是找贺世骐当说客。对于爸爸的再婚，贺世骐其实无所谓，反正他也孤单那么多年，找个伴也应该，况且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拒绝了贺佳慧的要求。就因为这样，贺佳慧一怒之下就把他妈妈没死的事情爆了出来。

　　贺世骐那时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去世的妈妈，其实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戴了顶绿帽子，贺文海异常愤怒，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都砸了，还编了一个绝世慌话来欺骗儿子。

　　“我找我爸求证这事，他矢口否认。”他不服气，同时很想弄清楚，到底那女人为何那么狠心要抛夫弃子，于是找私家侦探调查。

　　“你何时知道刚才的女人是你的母亲？”

　　“五年前。”

　　“五年来你一直没跟她正式踫过面？”

　　“没有！”他从私家侦探那得知妈妈的下落后偷偷跑去找她，可惜很快被贺文海知道。父亲悖然大怒，勒令他这辈子都不要再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贺世骐自是不肯，父子俩吵了一场大架。再然后父亲带着怒意离去，出了车祸……

　　爸爸是因为这事而死，贺世骐带着对父亲满满的悔恨，五年来一直忍着没深入去揭穿彼此的身份。有时候熬不过心底的渴望和好奇，就偷偷来这边，远远看她一眼。

　　很想问为什么，不过其中可能涉及许多更隐私的理由。林淼思索片刻，决定直戳要点：“你现在想跟你妈相认吗？”

　　贺世骐一愣，要相认吗？他茫然了。以前很想问清楚她，为何那么狠心，即使不爱爸爸，但他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何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但是自从爸爸去世以后……他就把这个念头压下了。或许父亲的反对是有道理的，知道了又如何，事实是她已经抛弃了他。

　　他转过身，避开她的注视，有点自暴自弃地说：“二十多年了，她从来没回来找过我，就说明她已经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了。”他再找上门，其实是自取其辱。

　　神色看着有几分落寞，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林淼轻拍他的背安抚：“那不是你的错。你起码还有家人，我连父母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你是孤儿？”

　　“嗯，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没有亲人。”

　　原来她的身世更坎坷，贺世骐瞬间治愈了。转过身，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怕，现在有我们收留你嘛。”

　　“是呀是呀，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呢！”

　　二人相视一笑，贺世骐忽地一怔，挑了挑眉：“你恢复记忆了？”

　　“呃？”说漏嘴了！林淼挠挠头，“呵呵”地笑了出来：“听了你的话后，脑里突然就崩出这些事情来了。”

　　贺世骐却不信：“真如此？”

　　“当然！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是……”他垂下头吁了口气，想想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情绪又低落了。虽说不能相认，但对于那女人的一切，还是想知道。“那个……她住在哪里？”

　　“你不是说不想与她相认了？”

　　“是不打算相认，但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你套了我的话，现在想撒赖？”贺世骐朝她眯起眼，一下子又恢复凶巴巴的模样。

　　“我哪有撒赖？”林淼努努嘴，往前方扬扬头：“跟我来吧。”

　　他们一前一后绕了几个弯，到达阮素琴所居住的骑楼下。贺世骐看到破破烂烂的楼梯，眉头又拧成“川”字形。

　　“你妈妈……呃？过得好像不太理想。”林淼边上楼梯边解释，还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娓娓道出。二人来到四层停住，林淼指了指那道已经锈掉的铁门：“就在这里了。”

　　他的神色沉重，一路从楼梯上来始终沉默。虽然表面上说不在乎，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血浓于水，林淼猜测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她举起手作势要敲门，被他快速拦下：“你想干嘛？”

　　“你不是要找她？”

　　他抿着唇不回答，其实他也很矛盾。

　　“与其藏着掖着自己辛苦，不如问清楚。横竖就一句，看她怎么解释。”

　　“万一她不认我呢？”

　　那是，林淼突然也为难了。

　　正当他们犹豫之际，屋内冷不防又是一阵巨响。焦急的脚步声匆匆而至，铁门“哐”一声被拉开，阮素琴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躲避已来不及，他们硬生生打了个照面，阮素琴白着脸看着他们，还没说出话，身后一只拖鞋飞过来，也亏林淼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往外拽，再甩上铁门。

　　“呯呯”两声踫撞音落后，隔着门板响起了难听的诅咒语，不堪入耳。

　　阮素琴神情慌乱，贺世骐则阴郁着脸，还是林淼最正常，凛着声问：“大姐，你遭遇家暴？”

　　“没……没有。”阮素琴连声否认。

　　“但是，他想打你！”

　　“没……没打到！”

　　“大姐，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怕！我们可以帮你！”

　　“不用……我老公他……心情不太好。”

　　“不好就能打人么？”一直没发言的贺世骐出其不意地厉声喝道。

　　被这么一说，阮素琴更加尴尬。她捊了捊凌乱的发，虚应着笑了笑：“他不是常常这样的，对不起，我得去买菜，失陪了。”说完也没看他们一眼，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林淼想叫住她已不及，收回目光，回头瞥见贺世骐死死地瞪着铁门，怕他会胡来，于是拽住他的手臂离开。

　　走到楼下，贺世骐的脸色仍是很难看，林淼适当时候选择不说话，让他冷静一下。走了几步，他忽地停住，目光冷冷地投在墙身贴着的一张红纸上。

　　“干什么？”上面写着黑色的字，她看得一支半解。

　　贺世骐掏出手机，按着纸上的数字输入号码，半晌接通，他连招呼也没打，直奔主题：“是不是有房子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