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的游戏(原名:真实)》洪**荒

8、八 美丽

　　里约午后的太阳虽毒，但在清爽的树荫下，却又舒畅的令人心醉。
　　在观光客们不会涉足的沿街公园内，李斯与杰洛德静静的坐在一张树荫下的凉椅上。
　　似乎有点不搭调呢，看看附近相携的老人，带着婴儿车休憩的年轻妈妈，李斯不禁自嘲的想着。
　　“那个……”寻思着如何找话题的杰洛德有点苦恼的开了口，回忆着电视上是如何演绎约会这个情节呢？
　　“杰洛德．斯康汀……”
　　“嗯？”以为是在喊他，有丝兴奋的回应，却发现李斯完全自顾自的往下说。
　　“29岁，英籍，据说祖先中曾获得过骑士称号，现英国泰晤士报签约摄影记者。出过几本以人物为主的写真集，虽然褒贬不一，但至少没有出现滞销的情况，当然，也到不了一版再版的火爆程度……”
　　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我没在夸你。”
　　“哦，呵呵，是吗？”
　　“……你不奇怪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吗？”
　　“哦。”回应他的始终是呆呆的表情，如果不是那双蓝眼中深深的爱恋，李斯真的怀疑对方的智商。
　　无奈的叹着，“这是个资讯高度发达的时代，知道你的全名，钱包里有你的护籍证明，何况，”瞄了瞄杰洛德下意识一直护着的照像机，撇了撇嘴，“我可不认为花三千八百美金买的广角单反式照相机只是为了兴趣而已。”
　　“呵呵，你真聪明。”
　　李斯可不觉得被这样的人称赞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而且，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想知道的，显然不是这些网上资料可以弥补的：上面可没告诉李斯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摄影师却拥有足以制约他那从开始学步时便接受的格斗训练的力量！
　　想了想，刚才在小巷中的情形，更正吧，不是制约！完全是戏弄了！就像一个成年人与刚出生婴儿之间的差距。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显然，觉得难堪的只有李斯而已，另一人，一直用那种旁人看着都肉麻的目光，盯着前者。
　　“够了！！”李斯开始恼怒，“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感觉……感觉像在被□□！！”
　　李斯撒了谎，那个目光十分温柔，甚至有点儿宠溺，还有点儿包容。
　　感觉，就像那些滥情小说中写的母亲一样。
　　可他不喜欢，确切的说，李斯对一切不习惯的事物都讨厌。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呆呆的有丝受伤的表情，“不过，我是真的爱你！”
　　“爱？？”扬了扬眉，嘲笑着，“凭什么？”
　　“因为你，很美丽！看，他们，”指着不远处相依相偎的一对银发夫妻，没有激情，没有缠绵，淡淡的，像沸腾过后已经冷却的开水，平平淡淡，有的，仅仅是共同面对死神的绝悟，还有淡淡的欣慰。
　　“他们，很美丽，不过，你，更美！！”一字一顿，难得的表示了自己的坚定。
　　李斯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服，挑刺般：“美丽美丽的，不要告诉我，我们伟大的摄影师仅仅只有小学毕业的程度，或许更低，你难道就不会用其他修饰词吗？”
　　“？？需要吗？？”杰洛德难得的提出了反问。“美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符，而是一种的感悟，他可以用‘美丽’来表示，或许可以用别的，但在我们的认识范围中，那个感悟，就是‘美丽’。”
　　看着李斯有点懵懂的表情，杰洛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呆滞以外的灵动，露出了几乎令李斯窒息的笑颜，这么轻，这么柔。
　　“那对年轻的母子。”
　　并不美丽的母亲，指了指路旁开得鲜艳的野花，逗弄着怀中好奇的瞪大着眼睛的婴儿，“宝贝，看这花，美丽吗？”
　　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似乎被眼前夺目的颜色所吸引，直直的伸出了肉肉的小手，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呀呀”声。
　　“婴儿不知道花是什么，还学不会如何辨别颜色和形状，可是，现在的他，记住了刚看到这个事物时，心灵的真实感触以及震撼，然后……”杰洛德低沉的声音像幕间解说员。
　　然后……婴儿抬起头，看到了母亲，对着他，宠爱的笑容，那全然付出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呀呀”的，婴儿露出了见到花朵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冲着自己的母亲，“呀呀”的呼唤着……
　　“如果这孩子长大了，学会了分辨，他就会知道，母亲长的并不美丽，可在他眼中，母亲依然和花一样美丽。再大点，或许就能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认为。但现在的他，只是深深的记住了，看到花朵时的感觉，看到母亲笑容时的感觉，那时，他听到的词，便是‘美丽’……”
　　李斯觉得，或许，明白杰洛德想说的是什么了。
　　“李斯，你看过我的摄影作品吗？觉得怎么样？”
　　……沉默……
　　看过，虽然只翻了一本，但，怎么形容呢？
　　随随便便的一本，完全没有其他摄影作品常规上先确定的主题，十分的杂乱无章，前一页还是家庭嬉闹式的温馨，下一页便是战场上的残虐，前一张还是无私的奉献，下一张，却变成刻薄的贪婪！
　　若要强硬定个，那只有一个字：人。
　　回想着，看了那本影集后的震撼，可现在，不知不觉像被鼓惑般，吐露的，只有两个字，“……美丽……”
　　“看吧。”杰露出了孩子般得意的神情，自豪，帅气，令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为什么……”李斯不明白，真的是“美丽”，可是，为什么？李斯觉得自己又开始嫉妒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他能看得到？？他能这么清楚的表达出来？？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该死的拥有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李斯不知道，他困惑时的表情，对杰洛德是而言，具有怎样的的吸引力。
　　杰其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如此特殊呢？？只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绝不会放开。
　　“李斯，就像不会有花朵认为自己的同类美丽，人类，也无法彻底了解自己的美丽。”
　　“……呵呵，奇怪的人，说的好像自己不是人类似的。”
　　“……”迟疑着，杰洛德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觉得有点害怕，害怕万一李斯知道了他的确不是人，会忙不迭的逃开。

　　“……谢谢你。”轻轻的，一丝不可闻的轻叹从李斯的嘴中溢出。
　　然后，缓慢的抬起头，有丝削薄的嘴唇压上了那个心目中连唇线都显得呆板的……另一双唇。
　　闭着眼，轻轻的碰触，然后，煽情的，伸出了舌尖，感受着，划出了对面那个坚毅的轮廓。
　　感到对方因为讶异而开启的一丝缝隙，毫不迟疑的，狠狠的长驱直入，开始与之纠缠，不满足的双手捧上对方的头，深深的吸吮，想把对方化成自己的，更想把自己变成他的……
　　久久的，连李斯自己都感到了肺部的窒息，不舍的移开，有点坏心眼，又有点像偷了腥的猫，满意的发现，拉出了几丝相连，不分彼此。

　　杰洛德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天知道，他那木头脑子里已经发生了多大的翻天覆地！！
　　这显然不是两位主角各自的初体验，但是，杰知道，如果这才是恋爱的话，那以前自己的求爱究竟算什么呢？？一个吵着要糖果的小霸王吗！！

　　“你……”带点沙哑的声音，杰努力回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可惜翻遍整个大脑，却完全没有头绪。
　　烦恼着，此刻，种族特有的警觉却开始响起！！
　　“小心！！”飞身扑倒了一旁的李斯，一股炽热穿过了他的右肩，随之而来的便是令人目眩的剧痛……
　　“反映还真是灵敏啊……放心，子弹只是穿了过去，似乎没有伤到筋骨……切，居然连狙击手都用上了，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吧。”一处嘈杂中，似乎听到李斯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呢？？
　　努力睁开眼，看到李斯精明的眼神，努力搜寻着，连杰自己都不知道想在他的眼神中找到什么……
　　最终，保护身体的机制开启了，进入昏睡前，想道：幸好，幸好李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