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的游戏(原名:真实)》洪原蛮荒

29、二十九 中毒的天使，吸血的人类，额外的第三人

　　当看到午茶时分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李斯与杰洛德，威尔想，他已经好久没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人类了，是什么呢？？或许是怜悯……
　　“你，这算是妒嫉的眼神吗？”身旁温和的青年疑惑的问着。
　　不，是怜悯，为了李斯。
　　不过显然时间不允许他想更多的事，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刺激着他那吸血鬼的鼻子。
　　“小心！！”手快的打落一旁青年手中刚从仆人手中接过的茶杯，一旁，杰也打落了李斯的。
　　“有毒！”皱着眉，李斯经过威尔一再的吸血鬼生物课，已经对他们为什么能嗅出对人类而言算是无色无味的毒药的气味感到毫不惊讶了，只是，谁？为什么？
　　“索菲！！”第一次看到波尔如此惊恐的眼神，“她说不想下来，刚才叫佣人把茶点端上去了！！”
　　一瞬间，空气似乎冻结了，甚至连威尔都觉得自己什么都动不了，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下一刻，或许只是几秒的停顿，陶瓷的破碎声，尼雅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索菲，似乎成为了下一位牺牲者，不正常的潮红布满了她的全身，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逐渐放大。
　　“医生！！快叫医生！！”当发现她还尚存一息时，李斯终于回过神来，必须先救活她。
　　“给我把刀！还有水！！越多越好！！快！！”令人惊讶的，威尔卷起了袖子，吩咐着忙成一团的佣人，下着命令。
　　“威尔？？你在干嘛！！”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割开索菲的手腕，拿着大盆的水直往她的肚子中灌！李斯忙着挡住几乎想冲上来撕碎威尔的保镖们，大叫着。
　　“放心！！我是医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可我不知道现在的医学中有放血和这么洗胃的方式！！”而且他是吸血鬼啊！！吸血鬼需要什么医生！！
　　“那是因为，”威尔突然拉过李斯，凑近着他，用只有两者听得到的声音，“三百年前，我是医生，当我还是人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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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一把推开显然已经怔住的李斯，“所有无关的人都帮我出去！！！我会救回她的，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愿望吧。”

　　很安静，等待，杰担心的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李斯，波尔低着头，沉默着向上帝祷告，索菲的女佣尼雅静静的抽泣着，索菲的保镖与李斯的，各自对站着，右手都伸进了怀中，抚上了自己的枪。
　　当月亮完全挂在夜空正中时，那扇几乎被大家的目光给射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威尔以连杰都没见识过的疲惫目光出现了。
　　“幸好，不是那种即刻致命的毒，它会折磨生者的意志，直至自动放弃……幸好，我们的天使很坚强，她，不想死。”
　　气息终于开始流动了，索菲没有死，至少，没有输给了死神。
　　“威尔，我能和你谈谈吗？”看了旁杰洛德，“单独的。”
　　后者或许真是太累了，也或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也没说，在众人各自散去后，静静的随着李斯，来到了书房。

　　“亲爱的，你想问什么吗？”打着哈欠，威尔想，他真的尽了全力，出乎自己的预料。
　　“我一直以为你们一出生便是吸血鬼，就像所有的生物一样，毕竟这是你一再强调的。可现在，你却说自己曾是人类？？”
　　“曾经是，”解释道，“我们的血，更确切的说，是吸血鬼的血，里面具有一种很特殊的细菌，它，足以使一个正常的人全身的细胞组织变化。”
　　“……那么，我呢？我不仅被你吸过血，我还和，还和杰……上了床？？我会成为和你们一样吗？”李斯想到了那些圣经上所描述的，被吸血鬼所吸之人，会成为他们的同伴，而与他们□□之人，则成为魔女……有点不安，却又好奇，更有点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兴奋？？
　　“亲爱的，”威尔突然好笑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夸张的大叫，“你究竟是把我们吸血鬼当成生产工间的量产式模型呢？还是你们现下的AIDS病毒呢？”
　　“不，我只是……”后者呐呐的申辩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的确，我们的血液可以使人类变成吸血鬼，但，只有一种方式，而且不是每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什么方法？？”
　　眯起眼，盯着李斯的眼睛，“喝下吸血鬼的血……”
　　“……似乎和那些小说的情节没什么两样嘛！”虽然和圣经不一样，却更接近那些坊间的小说？？“对了，是你让杰成为了吸血鬼吗？你选择他成为你的伴侣？？”
　　“？？”，威尔沉默了，他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我可不敢，杰他可活得比我久多了，近点或许认识哥伦布，远点，似乎还见过渥大维，再远点，听说他当初是唯一同意迦里略地心说的，还和苏格拉底辩论过。我甚至可以猜想他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纯种吸血鬼，用你们的说法，是被上帝制造的纯种，也可以用你们的话，称为病原体。”
　　李斯有点不可置信，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他和一个病原体上了床？就在昨天？？
　　“那么，”咽了口口水，“是杰把你变成吸血鬼的吗？？为什么？”
　　“他？？不，亲爱的，杰不是说他爱着人类吗？他认为人类是最美丽的，那么，他怎么可能把一个美丽的人类变成和他一样的生物呢？”
　　“那你是？”
　　威尔笑了，很自豪，甚至轻微的露出了他那在夜色中闪着寒光的尖牙，“亲爱的，我，咬了他，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吸了个吸血鬼的血。”
　　“……”
　　“你无法想像以人类的牙齿必须在一瞬间咬破反应灵敏而且力量巨大的吸血鬼的皮肤是多少的困难。”
　　“为此，我还特意做了个类似尖牙的东西，一瞬间，趁杰不注意时，咬住了他，吸了他的血。”恶作剧的抓了抓头，“那套牙具我现在还能做出来，你需要吗？？”
　　“……为什么？？”
　　“……因为，人类的真相无法满足我，我所追求的，是永远的真实……”还有仇恨，对人类脆弱生命的仇恨……
　　“三百年前，我是名医生，为了追寻人类的奥秘，我背叛上帝，背叛教会，偷盗尸体来做研究，购买弃婴做实验，我试图起死回生创造生命，学着神所做的一切，为了揭开一切的秘密，了解什么是真实。”
　　“所以，当……杰出现在我了面前，我突然感到了前的未有的颤栗，我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去进行探索，甚至，还有吸血鬼本身这一谜团。”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了吸血鬼吗？”威尔的眼神透着精光，直视着一旁的李斯。
　　挺了挺背，李斯感到自己已经被冷汗汗湿了，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画册早上，被东征的十字军焚毁的异教徒村庄，一手持自己头颅的无头者，映着冲天火光朝着前方走去。
　　画册很粗糙，可那即使头颅已经被自己割断，居然还能一手持着自己的头颅向着敌人前进的异教徒，那眼中的执着与狂热，深深的印在了李斯的心中，一如现在的威尔眼神中的东西。
　　“你们……不寂寞吗？”紧张的捏了捏拳头，连李斯都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在求证什么？
　　“寂寞？？”骄傲的噬笑着青年的无知，“李斯，我说过了，不要把你们狭隘的思想放在自己不了解的生物上。我已经活了三百年。而杰洛德或许从天地之始便存在，可我从没有感觉这个词。永无止境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痛快的活着。至于那白痴……你看看他每天的眼神，那是寂寞的眼神吗？？天天充满着孩童般的兴奋看着这世界，你能说他会寂寞吗??”
　　不会寂寞的疯子吗？突然，李斯想，或许我们都是同一种人，疯狂的追求自己想要的，践踏着别人，只为了满足自己。
　　我们……或许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便疯了。
　　“要不要喝一杯？？”优雅的举起了杯子，李斯觉得心中突然变得一片坦然。“庆祝我们的天使强韧的生命力，以及敢于吸吸血鬼血的人类。”
　　“……干杯。”

　　“啊，对了，威尔，你认识一个叫杰森的人吗？？杰森.斯康汀？？”假装不经意的试探着开了口，这便是昨天波尔的警告，杰洛德很像一个人，连姓氏都一样，那个在十几年前教他谋略学的老师。只是，如果那个人还活着的话，年纪也绝不可能和杰洛德一样。但明白杰真实身伦的李斯，可不这么轻松。
　　“……”奇异的，李斯觉得，他居然看到威尔在颤抖？？不是为了兴奋，更不是为了发现新猎物，而是……用人类的感觉来说，那个是？？恐惧？？苍白的脸似乎没有变化，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像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量捏醉它似的，努力抓紧了自己的双手，不示弱的想止住……只是如此的无力……
　　“杰森.斯康汀，杰洛德的孪生哥哥，三百年前被我活活烧死了！！”
　　皱紧了眉，“那为什么死了三百年前的人能在十几年前成为我们家族的谋略老师？？”
　　“……他真的出现了？？”无力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李斯，他是纯血统，与我们最大的区别，他是不灭的，不是指□□，指灵魂。”
　　“灵魂？？”李斯有点不满，他期待的可不是这种烂俗的西方玄幻小说！
　　“你根本不明白灵魂真正不灭的含义！！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任何物品！！他可以没有□□，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完全只靠掠夺，便可以有副完美的，腻了就丢弃的□□！！”
　　“……鬼上身？？”看着呼吸急促的威尔，他不知道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一向冷静的讨厌的吸血鬼如此反常，他只是好笑的想到了一个中国古词？
　　只是……敛起了笑意，“那为什么？？为什么波尔可以指着杰洛德说当初他的老师杰森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威尔，告诉我，你们长生不老吗？？那么，十三年前，十年前，这之间三年中，杰洛德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金发青年这次的脸色居然有点发青，“他，应该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一直四处旅游，应该在一起的，只是，在哪？？该死的！！我……我该死的记不住了！！”是的，他忘了，活了这么久忘记一两年的事又不是什么大罪！！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感到如此的不安……
　　“少爷，”总是行为优雅的管家，轻轻的敲着房门，打破了沉默“很抱歉打扰您，我们从厨房的监视器里，找到下毒的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