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记》寒墨漓

2、仗义出手

　　二．仗义出手
　　清晨，东令思早早起来，练完功，用完早膳，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用茶，有下人来报说，北辰府的雪大人来了。
　　刚说一声请，就看见北辰雪走了进来。
　　“雪大人早呀”见北辰雪一脸的笑意，不由笑道。
　　“思儿姐姐就会逗我，我知道姐姐回来，急着来看姐姐嘛”
　　“是急着来看我？我看不是吧”东令思似有不信道。
　　北辰雪微红着脸“我可是好心来看你，你还这般取笑我”
　　“雪大人的好意，我在此谢过了”
　　“姐姐”
　　东令思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不欲再逗她，吩咐人上茶。
　　北辰雪随着坐下“姐姐，城南新开了一茶酒楼，那里做菜的师父可是不错，今日我特来请姐姐一同去坐坐如何”
　　“好呀，好久没与你好好说说话了”
　　“我的马就在外面，我们现在就走”北辰雪说着站了起来。
　　东令思站起身来，吩咐人备马，与北辰雪一同要往外走。还未出府门口，遇到东令离，他得知北辰雪来到府上去找姐姐，等了半天，也未见找自己，不由有些生气，自己跑了过来。
　　“你们要去哪”东令离挡在东令思和北辰雪的面前高声质问着。
　　“离儿，我和思儿姐姐要出府办点事，你乖乖回去，回头我来再找你”北辰雪轻声哄着东令离，可是东令离却根本不听，依旧站在那里不肯让路。
　　“我不，我也和你们一同去”
　　“离儿，你听话，我们出去有公干”北辰雪离儿不听，不由冷下脸来。
　　“你少骗我，我不管就是不管，我就和你们一同出去”东令离才不在乎北辰雪的态度。
　　“离儿”带着东令离出去玩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的情况不比从前，已经下了聘书，若是再私自带他出去，怕东令御大人生气。
　　“算了，带他一起吧”东令思见北辰雪一脸的为难，不由开口说道。
　　“那御大人那边”
　　“母亲那边有我，没事的”
　　“那好”有了东令思的保证，北辰雪自然也是高兴带着东令离，吩咐人给东令离备轿。
　　“不，我也要骑马”东令离一脸地倔强。
　　“那怎么行”北辰雪自然是不同意。
　　“为何不行？我就要骑马”
　　“算了，给他备马吧”东令思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从小也任性惯了，再说有自己跟着，也没有什么大事。
　　见东令思同意了，北辰雪也无话可说，东令离坐在马背上，得意对着东令思甜甜的一笑“还是姐姐好”说完冲着北辰雪不满意地做了个鬼脸，北辰雪看着无可奈何的笑了。

　　三人一行徐徐地向前走着，许久没有出来了，东令离如同被放飞的小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走走停停，走到城南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抬头看看日头，东令离捂着有些抗议的肚子委屈地看着东令思“姐姐，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你还知道饿呀，我还以为你看东西都看饱了呢”东令思看着东令离可爱的表情打趣道。
　　东令离也不为以意，还是一脸有娇气傻笑着。
　　“那个酒楼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到了，离儿你在忍忍好不好”北辰雪一听到东令离说饿了，心疼地哄着他。可是东令离根本不领情，一脸的不满“找个吃饭的地方还这么远，我看你根本没诚意请姐姐的”
　　“离儿”虽然东令离和北辰雪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听到东令离说出这样没有分寸的话，东令思出声制止道。
　　东令离见东令思冷下了脸，知道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北辰雪连忙笑道“离儿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气了”
　　东令思知道北辰雪是真心喜欢东令离，这般的纵容他，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离儿也不小了，以后你还是多管着他点”
　　“是，姐姐说的是”北辰雪陪笑着“离儿不过是心直口快，这也是我喜欢的”
　　东令离听着这些直白的话，不由红了脸。抬眸轻轻看着北辰雪也是一脸的深情。东令思听到北辰雪这般讲，心中自然为离儿高兴，能遇到真心呵护自己的人。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着，眼看着快到酒楼，看到前面一家门铺前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北辰雪不想多管闲事，想绕着走过去，可是东令离一脸好奇还未等北辰雪出声叫住，已经下马走了过去，挤进了人群里，北辰雪怕东令离吃亏，也随着下马跟了上去，东令思正坐在马上想着等二人回来，听到东令离的声音“别怕，有什么事说清楚就是，有我姐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姐姐可是东令府的思大人”。接着又听到东令离透着人群喊着自己“姐姐，姐姐你快过来呀”。东令思见到所有人顺着东令离的眼光看向自己，人群之中有人见过东令思，惊呼道“真的是思大人”
　　言罢跪在那里，其他人一见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见到思大人”
　　东令思下了马交给随侍“起来吧”
　　“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东令思才迈步来到人群中间“发生什么事了”。东令离跑到东令思的面前，用手一指旁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虽然整齐，却有些残破。手里抱着一个纸包，站在那里低着头，瑟瑟发抖“你瞧他多可怜了，他们还要欺负他，姐姐你要帮他呀”
　　东令离话还未说完，北辰雪上前拉住了东令离“离儿，什么事还是要问清楚再讲”、
　　“有什么好问的，多清楚呀，他们这么多人，明明就是欺负他的嘛”东令离一看到少年委屈的样子，心里难过。
　　东令思安抚着东令离，让北辰雪看好东令离，看着少年“你可有什么话说”
　　少年听到东令思的声音，哆嗦着“小民。。。。母亲病了，小民来抓药，他们冤枉小民。小民没有，真的没有拿。。小民。。”说着少年又止不住的哭声。
　　东令思微皱着眉头大体也明白了几分，“别急慢慢说来”。话音刚落，少年身后走上来一人，来到东令思的面前，俯身行礼“大人，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讲吧”
　　东令思顺着声音一看“是你”原来此人正是那日在城外救了自己的英气少年。东令思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到，心中有些莫名的惊喜。“你是他的什么人”
　　少年却依旧一脸的冷淡，恭敬的站在那里“恕不相识”
　　“不认识？”东令思未能明白。“既然不认识，这些事与你何干”
　　少年眉目一挑“江湖之人，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有何不可”
　　东令思见少年一脸正气的模样，不由笑了。而一旁的东令离却是看不下去，他姐姐自小那也高高在上，何人敢与她这般无理。开口说道“无知小民，敢与思大人这般讲话，你不要命了”
　　少年看了一眼东令离，冷笑道“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就能丢了性命，这灵倾国还有王法吗？再者一直听言思大人刚正不阿，想必也不会把小民的话放在心上吧”
　　“你”东令离见他狡辩更加生气，还想说什么却被北辰雪阻止。
　　东令思看着少年“你有什么话说吧”
　　“是”少年这才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原来那个瘦弱的少年是来为母亲抓药，原本抓好药就要回去，可是刚出门口又被药店里的老板叫人拦住，非说他偷了老板的镯子，瘦弱少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镯子，自然不承认，老板一怒之下叫人搜身，可是瘦弱少年怎么也不肯，正在拉扯之时，正好让他碰到，听到少年之言，挺身为少年出头。将那群围住瘦弱少年的人打倒在地，双方正在对峙之时，东令离正好赶到。
　　听完少年的话，东令思沉思了一下，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药铺老板“他说的可是实情”
　　药铺老板连忙上前恭敬道“回大人，正是如此”
　　“你如何确定就是他拿了你的东西”
　　“大人，他来之前小民觉得镯子有些脏了，就想着拿下来擦一擦，后来他进来抓药就将镯子放在桌子上，等他走了之后就不见了，大人您说不是他的拿还有谁拿了”
　　东令思细想药铺老板说的也有道理，看着瘦弱少年“药铺老板说你拿了她的镯子，你可有拿了？若拿了，现在拿出来，本大人念在你一时误念可以轻饶了你。”
　　“不。。不。。小民没有拿”瘦弱少年颤抖的为自己辩白着。
　　“既然这样，让她们搜一下，也好证明了你的清白不是更好”东令思轻声提议着。
　　瘦弱少年害怕的蜷缩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而英气少年却也是看不下去上前道“大人，此法不妥”
　　东令思有些不悦“有何不妥”
　　“大人，药铺老板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镯子是他拿的，为何就认定是他拿的，若不是的话，如此就被搜了身，谁能保全他这身清白，难不成小小年纪就要苦守一辈子”
　　一番话将东令思惊住，她不得不承认，少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看他的年纪也不过13 4的样子，如此真的要毁了他的一生，东令思也是于心不忍。
　　瘦弱少年看到东令思沉默着看着自己，上前跪在那里“大人，小民真的没有拿，小民虽然家贫，可是母亲也教过小民为人之道，如何也不会拿他人之财。若是大人不信，小民愿一死以示清白”
　　东令思轻叹一声“罢了，见你也不是那偷奸耍滑之人，这件事就这样吧。”药铺老板见东令思这样讲，不由急着上前道“大人，那小民”
　　“你也未有亲眼见他拿你的东西，说不定你记错放哪也不一定。”药铺老板还想说什么，这时药铺里的小伙计跑了出来，走到药铺老板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药铺老板原本的不服也转成了不好意思。她将小伙计打发走，来到东令思的面前陪笑道“大人说的极是，是小民一时太心急了。”
　　东令思见她的神情便也了解了几分。“如此说来，是找到了”
　　“是，是，小民也不知道怎么掉在地上。刚才小伙计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
　　“既然找到了，事情也就到这吧，以后做事还是调查清楚，不可轻易去冤枉了别人”
　　“是，是，大人说的是，小民知错了”
　　“罢了，去向那位小公子赔个礼吧”
　　药铺老板应声来到瘦弱少年的面前，满脸堆笑言道“这位公子，大人不记小人怪，是我的一时疏忽，让公子受委屈了”言罢，俯身一施礼。
　　瘦弱少年慌忙还礼“不必如此”
　　一旁的东令思见此景，回头示意随侍拿出银两，送给少年。东令离见到上前一把夺走银两，自己来到瘦弱少年的面前，“拿着，回去给你母亲好好治病，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省得让人欺负”说着生气瞪着一旁的药铺老板。药铺老板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而且毕竟是自己做错了，自然不敢多言，尴尬地陪笑着。
　　北辰雪也来到东令离的身边“好了，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走吧，你不都饿了吗”
　　“恩好”东令离笑着转身招呼着东令思“姐姐，我们走吧”
　　东令思看着欲走的英气少年开口道“公子留步”
　　英气少年听到声音停下脚步，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东令思轻笑道“上次得蒙公子相救，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大人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于你而言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今日又于此相遇，这也是缘分，敢问公子尊姓”
　　“小民不敢，小民索子凌”
　　“原来是凌公子”
　　“大人客气，不民不敢当”
　　“相请不如偶遇，前面就是一家酒楼，想请凌公子一同坐坐以谢相救之恩，不知凌公子可否赏光。”
　　索子凌本不愿与这些高官之人相处，可是东令思言语恳切，索子凌有些为难。一旁边的东令离却也听的真切，虽然姐姐说好像是他救过姐姐，可是见他冷冰的态度，如今姐姐屈尊相请于他，他还犹豫，东令离心里就是不爽“喂，我说你这人，好不知礼数，我姐姐可是东令府的思大人，就连当今圣上待我姐姐也是礼让三分，瞧你这态度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离儿”北辰雪上前一把拉住东令离“不要再说了”东令离还是一脸的不悦，他来到东令思的面前“姐姐，这种贱民不知好歹何必与他这般客气，我们走吧”说着拉起东令思的手就要往前走。
　　索子凌也因东令离的话脸上有些不自在。
　　东令思轻轻放开东令离拉自己的手，看着索子凌“我弟弟年幼，话有不妥，你不必放在心上。”
　　见东令思并未生气还与自己这般轻声细语，索子凌连忙低头道“小民不敢，小民刚才言语鲁莽，还请大人见谅，既然大人相请，小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东令思笑了“既然如此，那公子请”
　　“大人请”
　　说着，索子凌随着东令思的身后向前走去。
　　东令离看着却是一脸的不解，原本高高兴兴的事却让这个人败了自己的兴致，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北辰雪看着笑着拉起了东令离的手“我们也走吧”

　　来到酒楼，找一个雅间，上了茶，东令思将所有的随从退了下去，四个人这才坐下。一时间无话。
　　北辰雪喝了口茶，看着东令思的神情，心中有了几分了然。而东令离却一脸不满地盯着索子凌看，索子凌低头不语。
　　北辰雪笑着站起身来，拉起东令离“离儿，对面那家点心做的非常不错，我带你去买一些带回府上可好”
　　东令离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索子凌，有些犹豫。
　　“快点走了，我们快去快回，等菜上来之前就回来好不好”
　　东令离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北辰雪冲着东令思笑着“姐姐，我带离儿一会儿回来”说着拉起东令离离开了向楼下走去。
　　东令离和北辰雪走了，屋内只剩下了东令思和索子凌两个人，一时间更加的沉默。
　　东令思看着索子凌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双手紧握在一起带着几分的局促不安。东令思放下茶碗笑道“上次见凌公子功夫不错，师承何人”
　　索子凌轻抬眸道“母亲在时，为了强身请过武师学过几年了，后来母亲不在了，武师自然请不起，不过是自己乱学了些”
　　“噢”东令思轻应着“那府上还有何人？”
　　索子凌哀叹一声“只有小民一人”
　　东令思若有所思继续道“可有许过人家”
　　索子凌一愣，随即脸上变了颜色“大人这话何意？”
　　见他有些恼怒，东令思轻笑道“我见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没有许过人家，我”
　　还未等东令思说完，索子凌猛然站起身来“谢过大人好意，小民之事不敢劳大人费心”
　　东令思对于他的不敬并未在意“一个人漂泊于世多有不便，更何况一个男子。你相貌也不错，不若找个人家来依靠的好一些”
　　“依靠？”索子凌冷笑“何为依靠？能进了府就有依靠了，若是一个不小心还不是难以保全，所有的一切都全凭他人的喜怒，还不如一个人来的痛快”
　　东令思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却也有这样的见解“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是那般喜怒无常之人”
　　“就算不是喜怒无常？能安稳的生活，可是一片真心如何能换另一片真心，整日里与他人争那片刻的真心，不如不要的好”
　　东令思被索子凌的话惊住了，灵倾国的男子能平安长大，能找个好人家进了府顺利过一生已是福气，哪有人敢有此等想法。看着索子凌坚定的眼神，东令思的心不由地一动。
　　索子凌见东令思盯着自己半天不语，心下不由一慌，“大人恕罪，小民还有事，先行告退”言罢，索子凌匆匆地离去。东令思坐在那里不由地笑了。

　　“姐姐，姐姐”随着声音，东令离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姐姐，你尝尝这个真的特别好吃。比父亲做的还好吃呢”东令离将买来的点心像献宝似的捧到东令思的面前。
　　“咦，那个人呢”东令离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人问道。
　　“他走了”东令思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是吧”得到姐姐的赞同，东令离更加的得意“走就走了，那个人太不识趣了，枉姐姐这般对他好声好气，若是我早就让人掌他的嘴了”
　　“离儿”北辰雪拉着东令离坐下“喝点水，歇会儿，这一路跑回来都出汗了”
　　东令离笑着由北辰雪为自己擦着汗，一边端起水喝了起来。
　　看着他们，东令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雪大人，你也未免太宠离儿，这以后进了府，只怕宫大人见了也是不许的吧”
　　“那怕什么，这是我的人，我不宠他谁宠，就是母亲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是你说的，若是哪天你食了言，别怪我不理你，一辈子都不理你”东令离认真说着。
　　“我何曾骗过你”
　　东令离想了想，也是从小到大，他们虽一路吵闹着过来，可是北辰雪对自己一向很好，都是让着自己，护着自己。想着想着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
　　东令思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看到他们如此的恩爱，她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