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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   白月“生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程以萱早早起床梳洗整洁,还十分好心情的扫了个淡妆,下楼等宋世勋来接她。

      程修业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脚步声一回头,不禁愕然。不过惊讶之色转瞬即逝,下一秒他便恢复如常,脸上带了笑,语气温和招呼道:“起来了,小以,过来坐,饭马上就好了。”
      程以萱点点头,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爸爸,早。”
      “昨晚睡得可好?”程修业合上报纸,似不经意问道。
      程以萱“嗯”了一声,笑道:“睡得挺好的。”
      “那我就想不通了。”程修业作出一副惊讶模样,明知故问道:“如果不是为了遮坏气色,那么你今天化妆是什么原因呢?”

      见他嘴上说的认真,眼底却有笑意隐隐烁烁,程以萱立时明白老爷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禁哭笑不得。
      “爸,您可别想歪了,我打扮可不是为了宋世勋,虽然我一会儿确实和他出去,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语无伦次解释了半天,却越描越黑,程修业甚至已经勾起嘴角,笑了一脸的春光灿烂。
      “爸——”她拖长了音,哭笑不得。
      程修业却摊开双手,十分委屈:“由头至尾,我好像没提过半句有关宋世勋的话题吧?不信,问你紫玉阿姨。”
      罗紫玉放下手中的牛奶,心情别提有多好,点点头,她笑靥如花:“你爸爸说的是,我可以作证哦。”
      程以萱原本还欲反驳,后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宋世勋来的时机刚巧,罗紫玉收拾着碗筷,有些遗憾,连连抱怨他怎么不早些来,好和大家一同吃早饭。
      程修业关心的重点则与她不同,盯着宋世勋,他把话说的意味深长:“接小以去给白月过生日啊?”
      无需咬出重音,宋世勋便已明白他意为何指,点点头,他亦一语双关答道:“是的,白月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准保给她一个意外惊喜,程叔叔您就放心吧。”
      听闻此言,程修业立时了然,不动声色叮嘱了程以萱两句,遂放行。

      ***************

      白月那里确实已经安排妥当,却并非宋世勋口中的那个“安排”。
      “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之后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好好把握吧,表哥。”
      放下手机,白月趴在办公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有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
      成败在此一举,表哥,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所谓惊喜,自然要出其不意。
      为求逼真,白、宋二人并没有刻意约定特别的地点。既然是工作日,那么就在单位好了,应时应景。
      而陆海洋则按照白月的指点,早早守在他们通往区政府的必经之路。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亦如办公室内唉声叹气的白月,忐忑并纠结。
      对自己有利的证据都被毁了,朋友介绍的工程师那边又尚未传来任何消息,此时贸然来见程以萱,无异于自寻死路。甚至勿需他人提醒,他自己都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放手一搏。
      毕竟白月的话不是在吓唬他,仅凭程修业对女儿的爱,哪怕有一点点令她受伤害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更何况是此等大事。
      若非他和宋世勋情急之下编排了如此拙劣的借口,令自己有机可趁,恐怕真相大白之前,他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她。

      以萱,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心里想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陆海洋深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后视镜中的那个男人神情憔悴、满面愁容,颓废的几乎有些陌生。

      这还是我吗?
      盯着镜子里的男人,他一阵恍惚,后自嘲地勾起嘴角,那男人竟也学了他的样子,嘴角弯弯,好似在嘲笑他的失败与懦弱。
      那个叱咤风云,从未为任何难事皱过一下眉头的男人去了哪里?那个不可一世,从来都有解决之道的男人他究竟去了哪里?就凭你这副衰样,你也配叫陆海洋?

      被那笑容搅的一阵心烦,陆海洋“啪”的扭转了镜子的方向,却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白色X5迅速向他驶来。定睛再看,确实是宋世勋的车没错,他当机立断,一把方向盘直接冲到了路的中央。

      ***************

      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程以萱和宋世勋的头重重栽向前方,所幸系了安全带,除去胸口有些难受外,两个人倒是毫发无损。
      “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宋世勋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查看程以萱的情况。
      程以萱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强努出淡淡笑颜:“没事,我还好。”

      见她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身上确实无碍,宋世勋松了一口气,转而便想起那肇事的家伙来。
      “混蛋!是不是不想活……”话到半截,宋世勋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因为眼前那辆飞扬跋扈的黑色雷克萨斯实在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可惜目前这个角度看不到车牌号。
      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下一秒,他的噩梦便成为了现实。

      陆海洋的步子缓慢并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要将他的足迹深深烙在地上。
      而他的脸色则更加凝重,凝重地令人几乎丧失与他对视的能力。

      “怎么会?”宋世勋的心底忽而浮现出一种奇特的感觉,说它陌生,倒不如说“久违”这个词更加准确。一瞬间,学生时代的那些记忆仿佛都回来了,鼻青脸肿、惨不忍睹……总之,不堪回首。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扭头去看程以萱,却发现程以萱死死垂了头,握成拳头的两只手在腿上微微发抖。
      “以萱,以萱。”他看得心疼,却无法带她离开,甚至让她听到他的呼唤,也做不到。

      短短的几步路,却让陆海洋走出了恍如隔世的寂长。一步步艰难,一步步纠结,一步步心伤。
      立在那里,隔着一扇窗,只是薄薄的一扇窗,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他那样企盼、那般关切,她却只是垂着头,甚至连一个眼神也吝啬与他。

      以萱。以萱。
      他在心里默默念,只是不敢喊出声,总感觉似乎有种无形的平衡,脆弱到一触即塌。
      却好似有神灵庇佑,又或者神迹突发,他心中的话音尚未落下,窗那侧的程以萱竟忽而扬起头,目光向他。

      “打开车锁吧。”她语气淡淡。
      宋世勋明明知道这话是对他而说,一时间还是不由自主愣住了,“以萱,不要……”
      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劝阻,程以萱再次重复道:“请你,打开车锁。”
      她没有回头,宋世勋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可那语气中的决心却是毋庸置疑,坚定到连他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好吧。”他默默叹了一口气,按下开关。

      走下车去的程以萱眉弯眼笑,俏丽地好似一朵盛开的鲜花。
      若是以往,那便是陆海洋最爱的销魂美景。可换了此时此刻,他却宁愿迎接自己的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以萱。”他蹙起眉头。
      她越是笑得开心,他便愈是心虚。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没着没落。
      “你不要笑了好不好?”终于还是忍不住,这样的程以萱令他无所适从,“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和你说。”
      程以萱点头轻笑:“有什么事就说呗,我洗耳恭听。”

      见她神情自然,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陆海洋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以萱,我是认真来解释那件事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怎样?是这样吗?”说话间,程以萱轻轻侧了头,半扇乌发顿时如瀑般倾洒而下。她对着他“咯咯”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娇媚神态。

      陆海洋的心都凉了,伸手狠狠箍住她的肩头,有阴霾自眼底升起。

      “程以萱!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好不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小心令你如此痛苦。我错了,我错了可以吗?但是一切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拒绝我以前,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他向来遇事肯服个软,不出言反驳已是极限,更休的提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一口一个“我错了”。
      面对这样的陆海洋甚至连宋世勋都有些难以下定狠心,程以萱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要给他机会的意思。

      “世勋,他弄疼我了。”她微微蹙眉,扭头去看宋世勋,一脸娇嗔。
      宋世勋来不及多想,已下意识去拍陆海洋的胳膊,“快放开她。”
      陆海洋目光阴冷侧过头,语速缓缓,似从牙缝中挤出:“起开,这里不关你的事。”
      “可是,”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一股勇气,宋世勋竟难得没有腿软,指了程以萱臂上被掐出的红迹,他坚持道:“你也不能这样对女孩子吧!”
      “我再说一遍,这里不关你的事!”

      两个人正呈剑拔怒张之势,夹在其中的程以萱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轻快,好似眼前发生的这件事与她并无半点瓜葛。
      “以萱,你,为什么笑?”见她虽然面上笑靥妍妍,眼底却是冰寒胜霜,冷漠的没有一丝波澜,陆海洋顿时知道大事不好,一颗心当时便沉了下去,却还是不甘心,想要听她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所以事情也并没有按照他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

      “我笑,是因为你错了!”从陆海洋的手中费力挣脱,程以萱揉了揉痛处,然后向旁一步与宋世勋比肩而立,一抹笑意从她的嘴角边浅浅泛开,薄凉并讽刺。
      “世勋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你说,这里怎么会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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