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流光》白子砚

1、引子

　　舒娮一直觉得这是一座很温暖的城市，尤其是坐落于城市边缘的这座小镇。“水秀山青眉眼长，闲来无事倚客楼。”真真是十足充满了江南水乡的味道。
　　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舒娮背着一个大包包，拖沓着她那双被洗得泛白的帆布鞋，悠悠地步入一条小巷。
　　“姥姥，姥姥，娮娮回来看您了，姥姥……”随着这声吼叫打破了小镇宁静的午后，惊起一群躲在树枝休憩的鸟儿，以及…惊得赵阿姨抖了抖手中刚提的白开水。
　　“哎哟，这孩子，人长得小小个的，嗓门怎生的这般大。”赵阿姨抚了抚心口，将白开水缓缓注入紫砂壶中。
　　“丽蓉啊，你去将这丫头领进来吧。”
　　“这丫头哪需要我来领啊。您瞧，她这不是自个儿蹦进来了嘛。”
　　舒娮一到了这儿，倒真像是一只脱离了笼子的小鸟，再不是那繁华都市中苦逼奋斗的小白领。于是放下那些做作、姿态，咋咋呼呼一路蹦到了她姥姥怀中。
　　“姥姥，姥姥，娮娮回来了。”糯糯的吴音撞在老人怀里隔着舒软的棉布衫颤颤地发出倒真有几分让人动容。
　　半躺在摇椅上的老人顺了顺舒娮半翘的毛发，缓缓开口：“娮娮，路上可辛苦？”
　　“姥姥，我这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过来，可是享受得很，一点都不辛苦呐。”话音刚落，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嘻嘻，就是有点困。”
　　“那就叫你赵阿姨带你去休息会儿吧。”
　　“不啊不啊，我要陪会儿姥姥。您就让我陪陪您嘛，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想我，我可是天天想得您茶不思饭不想，念的我肝肠寸断啊。”
　　这一通撒娇倒是逗乐了一旁的赵丽蓉，连声笑骂道：“你这丫头嘴跟抹了蜜似的，哄着谁谁高兴。”
　　老人无奈，只得吩咐赵丽蓉搬来另一张摇椅和一席薄毯，让舒娮躺着。舒娮倒是舒舒服服地蜷缩在椅子里，半眯着双眼出神地望着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倒映在地上的点点星光。这会儿的她显得安静、温和、美好，像极了那偷懒的猫。
　　“姥姥，您又在看老照片？”
　　老人顿了顿抚摸相册的手，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被笼罩在阳光中的舒娮。
　　半晌后淡淡开口：“娮娮，你不该怪她的。”
　　似是被什么磕着了，舒娮极慢地转了个身，背对着老人，脊背挺得正直，仔仔细细地听着屋外清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每次舒娮感到心烦无力时总喜欢聚精会神地望着某样风景或者事物发呆。
　　“姥姥，我想知道她的事，您给我讲讲吧。”最终舒娮隔着薄毯闷闷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