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嗜血狼孩 ...
-
古心心想,毕竟这少年与自己是同类,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的,于是决定先对付那条大蟒。手起剑落,那大蟒连同那条大母狼被截成两半。
那少年抛开大蟒,竟然用舌头舔那匹母狼的嘴脸,令在场的古心作呕。古心道:“小弟弟,你还好吗?”却没有得到回应,得到的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悲鸣。
据说,曾经有母狼叼走婴儿抚养,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狼孩儿。古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信将疑疑去抚摸那少年的头。
那少年似乎感到了母狼的爱抚,用舌头舔了舔古心的纤细小手。古心应激缩了回去,之后雪白面容竟显出红晕。毕竟眼前这位少年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虽说无意,但男女有别。
天亮了,黎明的早晨忽然觉得比寻常更加安静了。
古心这才看清那少年的脸,除了鼻子坚挺,没有什么特别。古心有心和他搭话,问他家住哪里,问他姓甚名谁,又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年男子。狼孩儿只是呜呜作答,不知何意。
就这样古心有了一个好朋友,只是这位朋友平日里总是蜷缩的身体,始终直立不起来。更恶心的是他会喝地上的污水,生吃捕获的山鸡和野兔。古心开始很不习惯,竭力说服对方更改,但不见效果,时间一长,竟习以为常了。
古心带着这“宠物”踏遍了大半个深山,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月。想到母亲和奶奶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倍感心有力而力不足。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浸润两双大眼。
突然,狼孩急奔向正前方。古心顿时感觉不妙,跟了过去。一个很大的山洞呈现在眼前,古心警惕性很高,慢慢靠近,而狼孩儿已经奔到山洞里。不多时传来狼孩儿的叫声,古心飞身过去。
山洞一片漆黑,但走到深处,一缕阳光从头顶射出,照在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身上,那人坐在地上,哟呵着驱赶眼前兽性大发的狼孩儿。
古心赶忙叫停,将狼孩儿拦在身后。仔细观摩眼前这位老者,先是一惊,然后竟扑到对方怀中,大声啼哭,道:“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不错,那人正是父亲古约礼。原来,古约礼砍柴的时候,无意间被一条五步蛇咬到脚踝。原本腿上就有残疾,经这毒液一麻痹更是再也不能行走,只能躺着在山腰等死。心灰意冷的他以为此地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却被一个自称“蜂人”的高人相救。
他说道:“高人帮我解毒,但由于自己中毒后耽搁时间太长,毒已攻心,必须每日用内功逼毒,七日才可痊愈。”
但听到一阵嗡嗡声,古约礼喜道:“恩人来了。”古心好奇,想看看这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奔出洞口。四处打探,不见人影,回头再看,见不远处有黑压压一团烟雾,传来的嗡嗡声震耳欲聋,狼孩伏在烟雾身旁不敢作声。
古心有点害怕,握紧了手中的木剑。见那烟雾行动迟缓,便走上前,目不转睛地看到,原来是一群蜜蜂,围成一个人形。密密麻麻的来回攒动。古心心中疑惑:“难道这就是爹爹的恩公,怎么是一群蜜蜂?”
突然,那蜂群一抖,竟露出一个瘦瘦的老和尚,蜜蜂被这和尚抖落在地,之后向四周散开了。只见那和尚蹦蹦跳跳,来到古心面前,问道:“小丫头,从哪里来呀?这荒郊野外的你不怕吗?”
古心,道:“我是来找寻父亲的,感谢大师救了我的父亲。”
蜂人恍然大悟,道:“正好你来了,你这老爹害我在这里耽搁了好几日,这包袱终于可以撒手了。”说完,竟要离开。
古心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那蜂人,道:“请大师为我父亲治病”,蜂人欲挣脱,竟使不上力,运足内力方得脱手。
和尚大骇,这回就是有人赶他走,他也不走了。道:“你这小娃,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了得,传你内功的人是谁呀?”古心道:“据父亲说,幼时,一位大师传过我一些内功”。
蜂人见眼前这个丫头,稚气十足,想来也记不清儿时的事情,奔进洞中,找古约礼问了个明白。一听是善因,连蹦带跳,乐的像只猴子。
蜂人心道:“我师兄一向谨慎,竟将这上乘武功传给这样一个小姑娘了,想必这位姑娘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我要试试这姑娘底子到底有多厚。”道:“小丫头,过来,我和你对掌,你要是使出你全身的力气哟。”
蜂人怕伤到这小娃,只用了六成功力,刚触及丫头的手掌,一股内力传来势不可挡,蜂人来了个“后空翻”,急忙脱手,才不致被伤到。
古心不解眼前这位高人当下动作,是何用意。道:“大师傅,怎么不接掌呢?我还没有运够力呢,快来呀。”蜂人大惊,道:“那么,你刚才运到了几层力呀?”古心快言快语:“刚到一半。”
蜂人大惊,心道:“这娃果然非比寻常,竟能将《易筋经》这上乘内功练到顶层,果然是一位武术奇才。”道:“你的内功虽然不及我,但也已经很高了”,说这话时显得非常尴尬。
蜂人又道:“你的内功足以给你父亲治病了。”古心不解道:“我没治过病,我不会呀。”蜂人喜道:“那好说,我教你便是了。”
就这样,蜂人将“延年九转法”教给了她。那“延年九转法”道:
天地本乎阴阳,阴阳主乎动静,
人身一阴阳也,阴阳一动静也,
动静合宜,气血和畅,百病不生,乃得尽其天年。
如为情欲所牵,永违动静。
过动伤阴,阳必偏胜;过静伤阳,阴必偏胜。
且阴伤而阳无所成,阳亦伤也;
阳伤而阴无所生,阴亦伤也。
既伤矣,生生变化之机已塞,
非用法以导之,则生化之源无由启也。
揉腹之法,以动化静,以静运动,
合乎阴阳,顺乎五行,发其生机,神其变化。
故能通和上下,分理阴阳,去旧生新,充实五脏,
驱外感之诸邪,消内生之百症。
补不足,泻有余,消长之道,妙应无穷,
何须籍药烧丹,自有却病延年之实效耳。
古心的学习能力令蜂人大惊。讲述一遍,古心已得其理,稍加练习,便全数学会。只见她摇身向左,即将胸肩摇出左膝,前向即摇伏膝上,向右即摇出右膝,向后即弓腰后撤,以两手中三指按心窝,由左顺揉团转二十一次。又以两手中三指,由心窝顺揉而下,且揉且走,揉至脐下高骨为度……这“延年九转法”共分九步,每一步,古心都做得很标准,若不是自己亲传,蜂人会觉得这“延年九转法”是古心原创。
聪明伶俐的古心敏而好学,让蜂人教他招蜂的本事。蜂人嬉笑道:“我这本事很危险,就怕蛰花了你的小脸蛋,还是不学的好。”
傍晚,古心准备出洞找食物,却看见狼孩儿叼着一只野兔爬了过来,推给古心,明显是给古心吃的。
呆在一旁的蜂人看得很有趣,道:“我见过这狼孩和其他的狼围杀一头野猪。他可比那些蠢狼聪明,一口咬断那野猪的咽喉,那野猪转眼便没了命。”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将来我可能也会像他一样啊。”
古心道;“大师,有没有办法救救这位小弟弟。”蜂人道:“小娃娃,记住了,以后别叫我大师、和尚、师傅什么的,叫我蜂人就好了。身体有病好说,但心理的病不好治啊。”说着走到狼孩儿面前为他把脉。道:“他之所以蜷着身体,一来是平日里经吃些不干净的东西,腹内有大量的寄生虫。更重要的是学了他的“后妈”的习性,哈哈”
捧腹大笑后,蜂人又道;“所谓进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少年已有十一二岁,若要改了这习性,恐怕比登天还难。”
古心生火烤了那只野兔,将一块烤熟的肉递给狼孩儿,狼孩狼孩捧着那块肉,端详了半天才大口大口吃起来,比往常吃得更香。、
古心对狼孩儿道:“以后要吃烤熟的肉。”古心怕狼孩儿听不懂,不时用动作比划。狼孩儿只是左顾右盼,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蜂人道:“小丫头,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了,麻雀焉能变凤凰。”古心瞥了他一眼道:“谁说不能变凤凰。”竟开始教狼孩儿走路。
蜂人觉得好笑,躺下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狼孩儿竟在弓立行走,两只手举在胸前,不禁大惊,道:“小丫头这驯兽的本领倒也了得。”
转念一想:我这神功才练到第二层,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若是这神功和我一起进了棺材,岂不可惜?这丫头如此聪慧,而且还很善良,不如传给她吧,就这么办。
蜂人下定决心道:“小丫头,我教你一套武功,你想不想学啊”古心大喜,道:“当然想学啊,敢问蜂人大伯,是什么功夫?”蜂人道:“也不是什么好功夫,你只管学就是了。但这功夫千万不能交给坏人。”古心见蜂人一本正经只能答应,心道:“什么武功啊,有这么严重吗?”
蜂人念着口诀,古心专心致志地听,那口诀道:
达生如梦,得般若三昧,亦名金刚三昧,
亦名一乘三昧,亦名大象王三昧,
亦名不垢三昧,亦名不净三昧;
达梦如生,得华严三昧,亦名无量三昧,
亦名无量花三昧,亦名无量果三昧,
亦名欢喜三昧,亦名空生三昧;
无生无梦,得楞严三昧,亦名究竟三昧,
亦名坚固三昧,亦名无生三昧,亦名无灭三昧;
生梦一如;得普贤三昧,亦名平等三昧,
亦名菩萨三昧,亦名不增三昧,亦名不减三昧;
梦生自在,得如来三昧,亦名菩提三昧,
亦名妙觉三昧,亦名佛陀三昧,
亦名如意牟尼宝珠王三昧。
蜂人道:“佛子若欲学无相神功,必须具足“信、愿、行”三个条件。信为正信,信诸佛心众生心心心平等,除此无二;愿为大愿,即发菩提心,愿度尽众生;行为真行,六度万行,不偏不倚。未得功法时,愿诸佛加持早得正法;得授功法后,依法精进修行,不谤不疑不迷。”其实,蜂人也是一知半解,但只要是书中有的,便全部背诵出来,毫不保留。
练了五个时辰,古约礼离古心不过十步之远,但竟是看不清古心的脸。原来古心的功力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浑身散发的真气,在武功根基薄弱的人眼里形成一道屏障。
蜂人也是大惊,眼看古心已经练到了第二层,心道:“日子久了,人心是会变得,这丫头如此了得,日后若成为一害,那可要危害人间的”。急忙道:“小丫头,别练了,练到这里就行了。以后也别练了。”
古心道:“为什么呢?我要练到第九层。”蜂人只能瞎编,道:“我这功夫属性阳钢,若是再练,只怕日后你会变得不男不女。”古心大骇,娇羞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以后再也不练了”。蜂人大喜,心想:这丫头真好骗。
这天,古心和古约礼决定回家,他们盛情邀请蜂人到家中做客,但蜂人叹气,推辞道:“可惜我不能离开这深山。”古约礼问及缘由,蜂人露出无助的目光,道:“我离不开蜂群的。”
蜂人迟疑了片刻,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中了那死鬼倭寇的一种剧毒,这毒呢,没有解药,他会使活人失去理智,如行尸走肉,并且嗜血成性,比起这狼孩儿要厉害一万倍。我只能用这蜂毒以毒攻毒,才能拖延到现在,没有变成“活死人””。说着瞪眼伸舌头做鬼脸。
古式父女听的心惊肉跳,无奈只好离去,念念不舍的二人回头再看,蜂人已不见踪迹。
回到家中,古心坚持每天给父亲治疗。不多日,古约礼恢复了往日的容光。
又过了几个月,古约礼时常想起留在深山中的蜂人,终究放心不下,叫来古心道:“心儿,还记得深山中那救我性命的蜂人吗?”
古心道:“当然记得,怎么了?”
古约礼道:“我觉得他很想善因大师提及的一个人。”
古心忙问:“是谁?”古约礼道:“善因的师弟善果。”
古心道:“善因师傅不是一直在找师弟吗?那应该快点通知善因师傅。”
古心道:“我正有此意,善因师傅十年前曾与我一起抵抗倭寇,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北疆。”
古心道:“女儿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古约礼道:“也好,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带上小嗷。一路要多加小心。你到北疆官府找谭名将军,问问善因师傅的下落,万万不可停留。战场且不是你姑娘家该呆的地方。”
小嗷是古心给狼孩儿起的名字,多日的相处,小嗷没有多大改变,但略微可以听懂人话。
古心道:“女儿知道了。十天之内我就能回来。”古心的脚力远胜过马力,古约礼毫不怀疑。临走时,古心将自己的短剑给了古心。古心拿着十斤重的短剑,爱惜之情远胜过闺中的胭脂和首饰。
第三天,古心带着小嗷从南门进入京城,听到城北一阵骚乱,并传来“倭寇来了”的喊叫声。
古心从背后拔出短剑准备迎敌,一旁惊慌的大妈道:“姑娘,还不赶快躲起来,那些倭寇禽兽不如,再迟几步,就麻烦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古心竟不懂大妈的真正意思,一笑道:“我不怕。”
大妈见古心不慌不忙,道:“真是个傻姑娘。”往城南跑去。
古心想:“我在村中没有对手,我倒要看看这倭寇到底有多厉害。”
到了城北,发现倭寇已经被六个人击退了,古心好生后悔,怪自己来迟一步。再看这六人,是四男两女。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人道:“大哥,这些鸟人不是咱的对手,不如直接杀到北疆,把山本的头直接剁了,一了百了。”那人正是于虎。另外的五人便是段崖、李文质、于萍、缇萦和安在天。
十六年来,这六人的变化很大,段崖曾经稚气的脸变得成熟了很多。李文质酷爱读书,手中摇把扇子,更是文质彬彬。于萍已经长成了温柔贤惠的大姑娘。小巧玲珑的缇萦喜欢攥着于萍的手,在于萍耳边说说笑笑。浓眉大眼的安在天,年过二十,却举止矜持,沉默寡言,思想单纯,不懂人情世故。
李文质道:“我赞成,把这贼人的头头除了,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自然溃不成军。”
段崖道:“二弟、三弟莫着急,那黑白双煞厉害的很,那日我们与他们大战,五妹险些丢了性命。还是从长计议吧。”
缇萦看到古心,几步上前拉过古心的受道:“这位妹妹好漂亮,我叫缇萦,你叫什么名字呀?”缇萦道:“我叫古心,缇萦姐姐好。”
经过一番交谈,得知,师出同门,竟是自家兄妹。六人欣喜万分。段崖道:“原来是古师妹,幸会幸会。”
古心道:“我是奉家父之名,到北疆找师傅的。能遇见各位师兄师姐,小妹好高兴啊。”
段崖正色道:“北疆已经被倭寇占领,我想师傅可能已经回终南山了吧。这位是……”
段崖看着举止古怪的小嗷,小嗷怕生,躲在古心身后。古心道:“他是我在大坯深山中遇到的狼孩儿。名叫小嗷。”众人一惊。
于萍道:“不如妹妹和我先在京城住下,过几日我和你一同前往终南山,也好有个伴儿。”
缇萦道:“我也要去。”
就这样,古心和和六人一同回到金府。不时,古心会看一眼那脸型方圆的安在天,只是他总是看着其他事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于萍和缇萦拉着古心回到自己房中,小嗷紧随其后,于萍和缇萦觉得不便,古心笑道:“他不懂人性,两位姐姐不必在乎他。”
二人见小嗷蹲坐在地上,给他一张椅子坐下,小嗷却蹲坐在椅子上,二人觉得很好笑,不再当他是个大男生。
三人聊得正开心,听到门外一阵打斗声。三人出门一看,见黑白二人立在房顶和段崖、于虎、安在天打成一团,李文质倚在墙边,像是受了重伤。三人跑过去,问寒问暖。古心将李文质扶正,双掌按其后背,李文质面色立即通红。其余二人惊愕万分。
就在此时,安在天受了一刀,滚落在地。缇萦急忙上前问道:“六弟,你没事吧?”
安在天道:“没事,只是受了皮外伤。”
缇萦扶着安在天,看他的伤势,左臂被划破一道口,鲜血不止。缇萦不知所措,欲那块布包扎,但鲜血染红了白布。古心见状,几步上前,随即封住了安在天左臂的血脉,血马上止住了。安在天和缇萦大吃一惊。
眼看段崖和于虎四拳难敌二刀,节节败退。
古心从背后拔出短剑,飞上房顶,一剑下去,将黑白双煞的两柄朴刀结成两半。黑白双煞大骇,后退两丈,心道:“这花姑娘年纪轻轻,武功不会太高,定时手中的宝剑蕴藏玄机。”
其实,古心的剑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锈迹斑斑,剑刃还有几处缺口。
古心道:“两位师兄,这两个坏蛋交给我就行了。”
段崖和于虎面面相觑,于虎道:“俺两个老爷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小师妹,你还是快快让开吧,不然会伤到你的。”段崖只觉得这小姑娘身手非凡,但颇感犹豫。
时不我与,时不我待,古心已经闪现在黑白二人跟前。踢腿腕花剑 、 弓步刺剑 、 弓步挂剑 、仆步穿剑 、 提膝点剑 ……几招下来,黑白二人只能躲闪,谅这二人身手再好,已经遍体鳞伤,飞身逃跑。
古心准备去追,段崖道:“穷寇莫追。”
古心只能罢手。
黑白二人匆匆回到军营,见没人来追,这才安心。但忽感腹部剧痛,一声作呕,二人同时突出大口鲜血。
山本看到,一惊,道:“两位师傅,这是怎么了?”
毛利求白道:“我们受了内伤。”说着,有喷出一口鲜血。
山本大惊,道:“居然还有人武功两位师傅之上。那是什么人。”
吉田爱□□:“是个小……”
刚要说出口,却被毛利求白打断,毛利道:“是个绿衣女子。”
吉田领会了毛利的意思道:“是,是。”想作为东瀛第一高手,竟被一个小姑娘打败,惭愧不已。
山本自言自语道:“一个小姑娘……”转身对一旁的左明道:“左将军可晓得这等厉害的女子?”
左明道:“这个……没听说过,十年前的那位善因大师已经厉害万分,才能和黑白两位兄弟打成平手,这般厉害的女子,没听说过。容我混入城中探个究竟。”
山本道:“那就又劳了。”
左明翻墙进入金府,从房檐下看到两人在谈话。
那身着绫罗绸缎的年轻人道:“东瀛人马上就要攻进城了,我们赶快收拾家当跑吧。”
那老人道:“我一生忙碌,才有今天的家业,这么大的家园如何搬得走。”
年轻人道:“要不,我们投靠东瀛人,我想他们会手下留情,保存我们的家产。”
老年人一个巴掌过来,道:“你这畜生,竟让我投敌。”
年轻人不服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人不语。
左明跃身进屋,道:“我有一言,不知两位愿不愿意听。”两人大惊,老者道:“你是何人?竟私闯我的住处。玉儿,给我拿下。”那二人正是金中金和金玉。
金玉使出一招“跪步冲拳”。左明飞身躲过,一脚正中金玉的左脸。金玉抚摸一下受伤的脸,火冒三丈,心道:竟然打我的脸。又要下手。
左明急忙道:“兄弟且住手,我是为山本办事的,何不听我一言。”
金玉一听山本,退了回去,爬到金中金耳边。道:“爹,是山本的人,不如和他们谈谈。”
左明道:“金员外,家财万贯,可惜不日之后,整个金府将毁于一旦,不如和山本合作,我敢保证,山本绝不会为难朋友的。”
金中金不喜欢倭寇,更不喜欢卖国求荣之徒,但想到家业,心中不免一痛,冷色道:“怎么个合作方法?”
左明大喜,道:“很简单,只是提供一些情报而已。”
左明问道府上刚来的那名女子是谁,金中金说是善因师傅的一名弟子,左明硬是不相信,怪金中金不坦诚相待。
金中金哼了一声道:“这等小事,我为何欺瞒你。”
金玉见两方陷入僵局,道:“家父所言句句属实。”
左明不解,始终不敢相信,一年纪轻轻的女子武功竟在师傅之上,想必是有什么非凡的遭遇,且以为真。
左明向金中金献计谋害段崖那帮人,道:“这几人阻碍我东瀛大军的前进,必须除掉。”
金中金不允。金玉劝说道:“爹,那几人整日在我家骗吃骗喝,用他们的命换我们的家业有什么不妥?”
金中金道:“只是你那师傅……”
金玉道:“他现在在终南山,他对我们有恩,又不是那几个家伙对我们有恩。将来我会好好报答我师傅的。”
听到此话,金中金不由点了点头。
数日后,山本率领精兵两千攻入城北,古心和段崖六兄妹站在街头迎敌,突然六兄弟径自跌倒在地,段崖口中喊道:“五步断肠散”,
古心也感到腹中不适,知道中了毒,急忙将身边六人的全省经脉封住,然后盘膝而坐,运功逼毒,这毒甚是厉害,耗费了古心大半体力,不觉,已经香汗淋漓。待解完自己身上的毒,七人已被围在威武雄兵之中。
山本和左明看这七人竟有一人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暗暗称奇。
古心无心恋战,想护着这六人离开,但一个女儿身如何带走六个人,况且其中还有四个大汉。
迫在眉睫之时,一行骠骑从城西奔来,领头人道:“谭名在此,倭寇还不束手就擒。”
这批人马有五六百人,人人手中都提着一把闪光的朴刀。每个人的刀法都很精妙,可以以一敌十。一场大战之后,倭寇近人被俘,而那山本和左明见情况不妙早逃之夭夭。
饱经风霜的谭名双鬓已白。带上七人奔回大营。原来,十年前,善因大师教会全军将士那春秋刀法后,就走了。谭名在疆北与倭寇来来回回打过上千场仗,两年前,疆北大旱,颗粒无收,又朝廷粮饷供应不济,几场仗都打败了,全军被逼的向西退军,至今食不果腹。
古心运功一一为六位师兄师妹解完毒。六人不敢相信中了“五步断肠散”无药竟能得救,对古心钦佩得五体投地。
段崖道:“是谁给我们下的毒,为何我们都不知晓。”
李文质道:“能在我们饭菜中下毒的人肯定与金家人有关。”六人都愤愤不平。
古心想到离家已经半月,恐家人担心,便和于萍,缇萦离开军营,走上了回家的路。路途中,遇见了小嗷。
路上遇见小嗷,原来小嗷在上次战斗中,因害怕躲了起来。之后便一直在寻找主人。
三人带着小嗷回到古心家中,留住了几日,便动身赶往终南山。来到终南山脚,只见整座山树木茂盛,生机盎然。
缇萦道:“哇,这终南山好美。”古心、于萍随声附和。
上山的路由石板铺成,蜿蜒盘旋,直达山顶,路途中看见一处亭台楼阁,位于道路一侧。三人准备道亭子中休息片刻,看到两位老者在下棋,一位白发苍苍,另外一位青丝浓郁。白发老者道:
“日出东方来,影子西边埋;
仙女何处至,表象是童孩。”
黑发人道:
“一股真气送风来,一身正气惹尘埃;
一心博爱为世人,一方金石为之开。”
二人诙谐一笑。
玉萍道:“两位老伯,请问佛光寺怎么走?”白发老者道:“山路的尽头便是。”黑发人没有吱声,但看着于萍,感觉似曾相识。
忽然,古心感觉有个人影掠过,飘向山顶方向,好像鬼魅,心中暗暗不解。突然,站在眼前的两位老者凭空从眼前消失。
于萍和缇萦顿时陷入恐惧当中,缇萦道:“难道大白天遇见鬼了?”
于萍道:“世上哪有鬼?”
缇萦道:“那刚才的两个老伯呢?”于萍两眉紧锁,回答不上来。
古心道:“他们去追一个黑衣人去了。”
缇萦大惊,道:“古师妹,你怎么知道?”
古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缇萦道:“据说有的人有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阴间的东西,你不会有一双阴阳眼吧?”说着,双手不觉握紧了于萍的臂膀。
于萍道:“五妹。不要一惊一乍的。”
古心道:“我没有看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确实是人。”
见古心这么肯定,缇萦方才淡定下来。
三人来到佛光寺门前,见门厅洞开,便进入寺中,远处一个小沙弥,见是三位女施主,可是其中一个无论如何不能看清真面目,感到奇怪,迎过来才看到一副俏脸,道:“三位女施主是来进香的吗?”
玉萍道:“我们是来找善因师傅的。”沙弥道“方丈就在后院,请随我来。”
三人一眼看见师傅,悲喜交加。精神依然矍铄的善因茫然间听到是自己的三个徒儿,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番交谈之后,善因道:“古心,我看你浑身善法一股强有力的真气,已经在我之上,是何道理”
古心将在大坯深山中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善因,善因道:“缘分啊,那蜂人必是我师弟。我师弟是个武痴,在藏经阁中偷到《无相神功》离开寺院。”
三人惊讶道:“无相神功。”
善因道:“对,无相神功为佛家至高无上神功,由佛口传出佛心印授,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为宗旨,通过身密口密意密易筋洗髓,迅速激发人体潜能,让人转凡成圣即身成佛。”
三人听得如痴如醉。善因有道:“无相神功分为动功、静功、站功、行功、睡功,功成后无形无相,无影无迹,显隐自如,神通自在。无相神功难遇难求,唯有深信佛者至信佛者恒信佛者,善根早种者福缘深厚者智慧明达者才可能有这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机会,在诸佛的加持指引下接触此功信受此功。即使与佛有因,与佛有缘,但也是在经过五十多年的修炼和无数次的心性考验后才能得到诸佛口传心授修成此无相神功!”
善因感叹道:“你虽非我佛家入门弟子,但机缘巧合中能习得这无相神功也是天意,你一定要珍惜,用这身本事造福于人。”
古心却撅嘴道:“蜂人说那武功再练,我就会变得不男不女的。”
善因一声笑,道:“我那师弟争强好胜,想必是他怕你武功超过他所以诈你的。”
古心大喜道:“那么,以后我可以继续练了。”
善因点点头。
谈话间,一个黑衣人站在院子中间,只有古心见过他,那黑衣人道:“众人皆知,天下武功皆出少林,我倒要领教一下少林功夫到底如何。”
善因问:“请问施主高姓大名。”
那人道:“伊藤鬼佐。”
于萍三姐妹一惊道:“你是东洋人?”
善因不解,问道:“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又为何要争这谁比谁强的虚名呢?”
那黑衣人道:“少罗嗦,看招。”
号称是第一的人,往往不是第一,比如那黑白双煞。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我们也不能枉下定论,便说这黑衣人便是东瀛第一,但他的鬼魅神功真的是出神入化。善因感到四周都是黑衣人的踪影,一出招,却扑了个空。善因只好使出“金钟罩”,一边护住身体,一边寻找对方的破绽。终于支持不退,飞身退了下来。却不想一只黑掌跟了过来。
古心见情况紧急,远处一个空掌,掌风将那黑衣人掀到一旁,黑衣人大惊。
这时,两个老头从天而降,一个白发苍苍,一个青丝浓郁。
缇萦道:“是那两位老伯。”
两人夹击黑衣人,那黑衣人闪开,道:“你们两个老家伙,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屑跟你们打,我要和这位小姑娘切磋切磋。”
二人大怒,准备再打,善因道:“两位师弟,你二人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下吧。”二人便收回拳脚。
缇萦小声问善因,道:“师傅这两位老伯是什么人?”
善因道:“是我师傅收的俗家弟子,一个名叫于华,另一个叫王阳,二人四十年来一直住在终南山。”
古心提剑上前,与伊藤鬼佐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一方神出鬼没,另一方则眼疾手快.两人在寺院上空时隐时现。万招过后,古心的铁剑不知何时被击断,她只能以掌相接,但伊藤的“杀鬼”宝刀可以切断空中缓落的柔发。古心只能避开刀口,与对手比掌力。两掌相接,气势逼人,产生的冲击波将在场的几个小僧掀的人仰马翻。伊藤鬼佐知道比掌力是望尘莫及的,决定一鼓作气发挥自己的刀法。使出一招“缠头抹刀”,右手抓刀从右侧裹脑,下步为右弓步左手平推刀。古心跃身向上跳有三丈高躲过,回头看,身下的敌手不见了,顿时感到不妙。伊藤鬼佐的一招“罗汉坠顶”从天而见。处在半空中的古心,没有垫脚之石犹如湖中没有根基的浮萍,空中缓缓坠落的尘埃,如何躲得开这飞流直下的利刃?眼看古心命在旦夕。
善因喊道:“飞鸟轻轻落枝鸣,欲引高歌先曲颈。一展歌喉长声啼,响彻长空寄深情。”
只见古心曲臂拉气,展翅送气,在空中翻转,这招便是“凤凰单展翅”。原来“易筋经”分为内功练法和外功练法。善因传给他的是内功,其实还有外功辅助,古心不得知。
古心躲过一劫,手无寸铁的她发挥不出自己的长处,又气又恼。却听到师父的声音不期而至,倍感欣慰。
善因又道:“捧展座莲台,倒拽九牛尾,凤凰单展翅,双龙云头摆,擎天手提壶,摆尾戏钻天,左右大开弓,力士推山掌,拂面俯搬岩,摆柳似风缠。”一席话之后,古心感到手脚有了默契,出招、拆招得心应手。
又过万招,双方仍旧势均力敌。伊藤鬼佐见不能取胜,不知从何处掷出一根针,古心躲过,那针没进墙里,却见伊藤鬼佐诡笑道:“少林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转身要走,竟向围观的一个小沙弥发出一针,正中那沙弥的额头,众人一惊,不解这等高手对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沙弥出招,是何用意。
众人凭其笑声,知道伊藤鬼佐已经去远,这才去看那小沙弥。只见那小沙弥捂住头,在地上打滚,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另外一个小僧来扶,却听到一声惨叫。那小僧小臂上少了一块肉,正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