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林下安然

5、一起到老吧

　　露台上。夜间风大，莫北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过人却变得清醒、自在了许多。夜幕上繁星点点，想必明天是个好天气。

　　“北北，你怎么出来了？”

　　莫北北回头，看见是经理老陈，“经理，我出来透透气。”

　　“里面是挺闷的。”

　　“经理喝了不少酒吧？”满身酒气。

　　“可不是，没办法呀！”

　　陈进看了眼身边眉眼弯弯的女子一眼，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

　　“北北。”再次开口，却很清醒、慎重。

　　“嗯？”

　　“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陈进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啊？”莫北北满脸惊愕。

　　“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要不要试试看？”

　　“呃……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她不知如何回答，一直以来，陈进对她而言除了是上司就只是朋友，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发展办公室恋情。

　　“你不用急着回答，可以好好想想。”

　　“其实不是，是我……。”莫北北的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她没再多想，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是我有男朋友。”说完，她也平静了下来。

　　“这样啊，什么时候的事？也不告诉我们。”虽然很失落，陈进还是故作轻松的开口。

　　“也没几天。”

　　“那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应该加速前进的。”陈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用可惜，经理你迟早也会有主的。”

　　“好吧，那让我们祝福名花、名草，早日解脱，永远幸福！”

　　“嗯，一定。”莫北北点头。两人相视而笑，没有纠结，不再尴尬。

　　旁边的交谈声渐渐停止了，黎涵谦看着好友变得深沉冷峻的脸色，心下有些了然。

　　他起身开口，“我先进去了，你慢慢解决。”说完向旁边的露台走去。

　　“陈经理，让人好找啊。”

　　陈进回头一看，赶紧笑着迎上去，“黎总，您怎么也出来了？”

　　莫北北也走上前，“黎总。”

　　黎涵谦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这女孩看上去还不错。

　　“有事想找你谈谈。”黎涵谦移开视线，向着陈进开口。

　　“好的，不过这里风大，您看要不进去谈？”

　　“嗯。”

　　陈进侧身向莫北北示意了一下，然后和黎涵谦一起走进了酒会内场。

　　他们刚走了一会，莫北北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南天南。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在内场怎么没有看见他？莫北北刚想开口，却被抢先。

　　“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天南目光沉沉。

　　“什么？”莫北北觉得今晚的他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周身给人一种冷冽夹杂着愠怒的感觉，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你有男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他刚刚正好也在休息区，如果不是刚好被他听到，南天南都不知道他还要一厢情愿多久。

　　原来自己和陈进的谈话被他听到了，看来他误会了。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莫北北解释道。

　　“那是怎样？你说！”南天南紧紧地盯着她。

　　“……”莫北北面对如此迫人的眼神不知如何说才好，更何况她也没勇气说出口。

　　南天南看着她挣扎纠结的表情，不禁有些烦躁，也有些泄气，自己让她为难了吗？

　　“算了，你先进去吧。”说完他转身背对着她，他需要静一静。

　　气氛变得很沉闷，莫北北看着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夜色里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落寞，她想的不是这样的。静默了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再次看向南天南。

　　“我说的男朋友就是你！”

　　南天南猛地转过头来，他没有听错吧？他直直地、目光灼热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今晚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裙，腰间系一条深蓝色丝带，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在了脑后，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在他心里留下了点点痕迹，也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许是香格里拉的相遇，也许是更早以前。如今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喜悦铺天盖地而来。

　　莫北北感叹自己真的说出口了，而此刻，他墨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她吸进去似的。她一时有些羞赧，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走，跟我去个地方。”南天南突然拉起莫北北的手向外走去。

　　“去哪儿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两人在酒会还没结束前就提前溜走了。

　　车子平稳的一路向西，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莫北北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周围郁郁葱葱的，仿佛没有冬天的气息。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把这个穿上。”南天南的话拉回了莫北北的视线，原来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递了过来。

　　“那你呢？”

　　“我不怕冷。”南天南弯了弯嘴角。

　　莫北北穿上那做工精细的手工西装外套，上面似乎还有他的余温，丝丝温暖渗进她的心里。

　　下车后南天南牵着莫北北的手向右边的某个地方走去。原来这里有一条石阶，十几级的样子，两人慢慢地向上走去。

　　石阶的尽头竟然有个湖，莫北北一眼望去，湖泊的面积很大，高于湖面，环绕湖泊的是一条石板路，湖岸还有一些亭子，一切都给莫北北一种宁静、闲适的感觉。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你怎么发现的？”莫北北看着湖面，远处有灯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是灯塔。

　　“听人说起的。”

　　“那你经常来吗？”

　　南天南转头看向远处，眼神空落，“我来过一次。”

　　那时的他才七八岁吧，一次从家里司机李叔和佣人王婶之间的闲谈里听到有这么个地方，李叔说，据说来过这里的，不论是恋人还是家人都会永远在一起。那天下午送他上学时，他装作无意地问了李叔怎么才能去那个地方，到学校后他躲在校门口，在看见自家的轿车走远后，他拿着零花钱坐公交车找到了这里，然后也是在这个湖边，他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的照片，对妈妈说，妈妈，您看，我们也来这里了，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时他的母亲因病已经离开他几年了。后来，他被接到老师电话的家人找到，免不了挨了训，可心里却是开心的，这个地方也从此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秘密。可是今天，他有一个执念，就想带她来。

　　“哦。对了，这个湖有名字吗？”

　　“有，这个湖叫怀荫湖。据说来过这里的，不论是恋人还是家人都会永远在一起。”

　　顿了顿，南天南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北北问道：“你信吗？”

　　没有迟疑，莫北北点了点头，“我信。”目光真诚而坚定。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南天南移开视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又像是在平复着心情。片刻后，他再次转过头，满目深情，“莫北北，我也信，我们，一起到老吧！”

　　莫北北的心在这一瞬间颤了颤，有什么东西湿润了她的眼眶。

　　“好。”她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