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信不疑”——“深表怀疑”》宛若馨瞳

1、“深信不疑”——“深表怀疑”

　　闲来无事，翻了翻刚买的杂志，偶然在《一财》的“十问”专栏看到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是你早年深信不疑现在深表怀疑的？”，回答者是汪峰，具体字句我可能有些出入，但大概他是这么回答的：“我之前以为，能够做自己的音乐，就会越来越自由，一定会很快乐，可是等我真的做到了，我却发现并不是那样，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走在来往商服的路上，我的脑海中始终研磨这这段短短的问答，不禁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我就应该去学艺术，我深信这一点，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写歌词，写曲子，写小说，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坐在钢琴前，弹几个琴键，写几个音符；亦或是端上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敲出几个晦涩的文字；再或是站在一个阳光充足的房间里，举着沾满油彩的手，微笑着画出一叠又一叠的画作······然而，当真的到了高考，真的我有权利选择的时候，我只是对着那“艺术倾向”高达百分之七十的“未来职业发展测试”惨然一笑，继续做我的数语外。甚至当我终于等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家人对我艺术的支持的时候，我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了句：“我只会把这一切当作我的爱好，而不是职业。”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现实不会给纯粹的艺术太多机会，况且现在的很多艺术早就已经不纯粹了。
　　情感也是一样，我小学的时候，乃至我上了初中，我都一直认为曾经的那个她是我这辈子最好最亲密的朋友，不出其右，我为了父母生硬的把我们分开不知哭过多少次，为了见她，我不知辗转了多少夜，也因为在公共汽车上看到她一闪而过的背影而思念的失声痛哭，终于，那个冬天我们真的见了，我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就这样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直站到我一见到她，就双腿一软，跌在了雪地里。虽然我什么也没说，然而，我已经发现了，不知道是她变得太多还是她已经被我神话了，总之一切我想要的感觉，我在梦中追随了上千次上万次的希冀，都似乎变味了。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见面成了难免的事，可见得越多，我越觉得她远了，本来以为实现的愿望，却变成了愿望的破碎。
　　爱情也是一样，过去的我一直做着灰姑娘的梦，梦想着不起眼的丑小鸭也能得到白天鹅的青睐，所以在我之前手写的《织梦》中，我的女主角婉儿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底层女孩，而当身份如王子般尊贵的男主被女主闺蜜追问为什么会喜欢“婉儿”时，他的回答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喜欢她。”然而，在我真正重新翻写的时候，那个尊贵的“刘阔”不再是当时那个任性甚至有点跋扈的男孩，他有着和他的经历相匹配的成熟，他看多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所以他也更加懂得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他可以为了爱一个女孩而守护她，也可以为了爱一个女孩而离开她。同样，丑小鸭婉儿也不再永远是一只不谙世事的丑小鸭，她已经长大，懂得更多，所以她的笑容多了些刚毅，她的眼神多了些坚定，她不再像过去一样只会哭鼻子，她学会了冷静下来，用自己的努力找到可以变成白天鹅的魔法。

　　我不再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就像我小说里写的一样：“幻想中的童话是现实中的笑话。”如今，我只相信《白领公寓》女主角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王子就是应该和公主在一起的。”对于亲情也是一样，当我拨开表面的美好，窥视到里层的真相时，我也不再像过去一样依赖他了——毕竟，我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是最可信的”，可认识了猫猫，小mary，燕姐姐还有华仔他们，和寝室的室友们，还有龙龙为代表的男生集团，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

　　高三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过，绝对不来我哥哥所在的这所学校，一定要去一个重点，甚至我被这里录取了，我依旧后悔着。认可是一个不好的专业也希望能上一个“211”的学校，然而，等真的到了这里，我发现我从来没有再觉得这里糟糕。当年，我姐姐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不甘的进入了这所学校，然而，她考了研，找了工作，继续她的小资生活，依旧过得快乐。

　　这个世界上的事，有时候我想，可能就像宝玉，虽然完美无瑕的还是有的，然而却是极少极少的，几乎所有的宝玉都是你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希望去追求它，可是追求到手了，你却发现他已经不似你想象的了，或是好了，或是坏了。然而，这不应该是我们沮丧和哀叹的理由，因为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瑕疵，我们的生活才能称之为生活，若是你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那人生就会少了很多乐趣。而且，在看到这些瑕疵的同时，你也看到了真相，这些真相有些是欣喜的，有些是残酷的，但也正是这些“真相”让你一点点看清了许多你所不知道的人和事，然后一点点成熟，成长起来。

　　这篇小文的题目我在“深信不疑”和“深表怀疑”之间加了一个破折号，从文法的角度来说，这明显是错误的，但若是想表达这两之间的渐变过程，我觉得也只有它最合适了，不过，我还是更愿意把这条长长的直线想象成是向上倾斜的，因为那代表着攀登和进步。

　　什么是你早年深信不疑现在深表怀疑的？这个问题适合每个人，当你坐下来，静静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你会猛然发现许多，惆怅许多，感伤许多。

　　2013年3月25日 23点45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