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东城乱

6、乱之始

　　是夜，边城，风曳过树木，发出参差的声音，夜水站在城门楼上，边境安逸，有莫神将在守卫此地外族自是不敢轻易犯之，这一天莫是非不过是带他一起去看士兵演练，看他们格斗，练习冲撞。实在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一种充满激情的活力的，恰恰相反，它非常枯燥，考验着人的忍耐力。下午的时候也会去回忆一下自己以前的内功心法，不算太坏至少在那人身边呆了三年都没用半分的东西居然能回忆七八分。
　　感觉有人靠近自然的转过身，是莫是非。“我想出去城外看看，时机对吗？”莫是非微微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夜水沉吟了片刻，“将军有事大可去忙，不必陪我。”莫是非想了一会儿“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夜水笑着点点头，“没事，两军又没开战，况且我换了衣服再出去，又怎么会认得我是谁呢。” 虽然夜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他说的话总是有莫名其妙的让人信服的能力。于是，莫是非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去民舍借匹马，军中的马马蹄铁会被有心人看出来。”夜水点点头权作答应了。
　　骑着马漫步在颇为荒凉的秋夜已是许久未有的事，双手枕在脑后，随意的躺在沙土上，让马儿自由的来回走动。曾经鲜衣怒马驰骋天下是自己的梦想，入伍行军一展抱负才华是自己的终身追求，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即使不如意自己还有很多选择的。但自己自从一厢情愿的陷进“爱情”后，就什么都忘记了。现在想来是自己太不成熟，那种崇拜强者的心情使他无法不沦陷。是啊，那个男人最致命的魅力在他的野心，他的政治野心，他对建立一个全新的帝国的追求。于是他不计成本的爱上那个男人，追求他所追求爱的实在盲目而且众叛亲离。现在想来或许自己爱的并不是那个人，自己爱的是他的梦想和他想要实现自己梦想的勇气，是的，他爱上了当时他所缺乏的一切。所以当遭到背叛后却没有心痛，反而是突然醒悟，只是不想再看见那些人肮脏而丑陋的面容与内心，于是选择不去看，去跳崖。
　　闭上双眼认真的感受风吹来的感觉，夜水疑惑的偏了偏头，风中似乎有····有血的味道。夜水把马拴在一边，笑着对着马将食指比在唇中间，叫马不要出声自己向血腥味愈发浓重的地方走去。
　　一个物体伏在那里微微起伏，近看是一个男人，呼吸很重，喘的很厉害，血腥味就是自他身上传来的。夜水走到他身边，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袍脚，那男人颤巍巍的抬头，凌乱的长发模糊了他的面目，“救我，救··救救我。”终于脱力了一般重重的到了下去。夜水环着那男人走了一圈，最终悄然离去，那男子挣动的手指深深的嵌进泥土中······
　　黎明再一次到来，脚步声在耳边回旋，似乎不相信自己还活着，那男子的手掩在双眼上微微睁开双眼，又很诧异自己身处的破庙和坐在火边拨着炭火的男孩。男孩看了看他，又漫不经心的继续拨着灭的差不多的炭火，那男子想要起身的瞬间感到撕裂般的疼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才恍若想起昨天的一场恶战，接着又有清凉的感觉，才发现赤裸的周身被未知名的药草敷慢了。
　　“不要动，以你的情况看还需两三日便可全好了，好生休息着就是最好了。”那男孩从炭火中刨出两个土块，用棍子将那土块戳开，一股肉香便飘了过来，一种奇异的声音从男子腹中传来，男子看不清面目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红晕，“那，给你。”男孩清爽的声音，拿着手中的已剥下泥土干干净净的肉块递给男子，男子要伸手接过时，又兀的收回了手，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好脏。那男孩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变指了指“那边不远处有小溪，你可以过去洗一下。”说完掏出一件衣物，“你的身体我大致擦了一下，你不要再碰水了，就这样。”那男子一边穿上衣物，一边问道，“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姓名。”男孩答道“我叫夜水。”那男子回过身来“在下高郁，多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没什么。”夜水淡淡的说道。
　　边城，片马，城门楼下，那男子清洗过后，显得眉目硬朗起来，“小兄弟，就送到这儿吧，我们再相逢，定会报你这恩，不过现在我还有大事，先就此别过吧。”夜水淡淡的恩了一声。高郁便策马而去了，夜水转身也扬鞭而去。一会儿后，那刚刚走远了的高郁又回来了，看到夜水已不在了，才反方向扬长而去。夜水从城门楼的拐角处走出，微微叹气“看来帝都又要不太平了。”那个异族人是前往帝都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