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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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左约的下午五点在广源区公安分局门口见。
到的时候李秉右的小助理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这手机，再过两年都快有收藏价值啦！”
杨左收好自己的板砖机说声谢谢。借着警局门口的地儿，随口客套两句剧组拍摄进度的话题，只是为了挑起小助理说话的兴致，拍摄进度杨左才不关心。
“对了，小包在这边吗？”好似随口问到，其实这才是重点。
面前的眼镜男生似乎在回想：“哦，你说周小包啊……他今天感冒了，没来。”
“病了？”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喝醉的缘故？
杨左无奈了。讨要该自己的钱都这么困难。他本来就是死要面子穷讲究的人，大概除了钱，很少屈服于别的什么。
“这样……那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叫一下王大同？”
他简单把自己在剧里客串角色并答应给报酬但至今没拿到的情况说了下，小助理哦哦点头连说没问题，掏出自己的爱疯摁了摁。
确实和自己的板砖机差出去好几个时代。
不过看他打电话的面色，令杨左又有了不祥的预感。
“呃……你的钱之前让周小包领走了，说他会转交给你，现在剧组的这份账等于已经是结清了的，你看……”小助理也有些为难。
看来只能亲自去找一趟周小包了。
“那你帮忙把他地址写给我吧，我自己去找他。”
“成，你等等啊我叫人查下。”
没五分钟就抄来地址交给杨左，杨左道谢离开。
周小包住的离这儿不远，杨左坐四五站公车就到了。走到地址写的住宅楼下时停住了脚。
似乎人家都生病了自己还上门要账，有点太人渣了。
怎么也得意思意思送点儿礼，以表关心。
这片旧小区门口有个水果摊，杨左买了几个梨，拎着理直气壮就上楼了。
要么怎么说人与人思维差异大，杨左还在为自己上门要账不好意思时，周小包已经为自己拖欠工资开始道歉了，手里拿着梨泪流满面。
“小左啊，还是你关心哥啊，还买水果来探病。哥拖欠你这么多天的工资真是对不住啊！”
边说边吸溜鼻子。在门口站着风一吹，杨左怪不落忍的。
“行了，进去再说。”
家里就他自己，生着病没个人照顾确实看着可怜，在这种时候自己还上门要钱……真是人渣。
杨左接过他手里紧紧拿着的装梨袋子。
“你躺着去吧，我给你煮梨水去。”
厨房里干净得怕是几百年没用过了。
杨左煮了梨水，本想放冰糖，这种高级东西这儿也没有，就盛了两勺白糖凑合凑合。抬手一看表又正赶上饭点儿，拆了柜子里没拆封的米，煮了锅白粥。
都折腾好了端着碗一回头，差点没吓得把碗扔出去。
周小包正裹着被子站在厨房门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接过梨水喝上一口，又瞅着白粥，压着嗓子说：“谁要是嫁给你，真是八辈子的福气。”
梨水白粥就把他收买了。
喝了梨水吃了药，杨左盛碗白粥给他。
“你也一起吃吧。”周小包带着“好东西要和别人分享的心情”。
“我不用，你自己吃。”
这破玩意味儿都没有，杨左才懒得张嘴。
……可惜“别人”无法体会他的心意。
周小包埋头吃粥，鼻涕都快滴到碗里了。
“对了，王、王哥已经跟你们公司说过了，以后给组里送餐还是让你来。这两天来那人，不行。”
“怎么了？”杨左想起那个抢了自己工作的小张。
“每次来剧组都想贼一样往里混。最开始还试图偷拍，相机都带来了，后来几天不让他进场子里面了，照样不老实，张姐的助理投诉说他最过分一次都摸到张贞贞保姆车那儿了。”
剧组肯定不能让人这么乱来。
不过小张被投诉而换下来，还重新换上自己做这份工，也不知到公司后会被他怎么闹。
杨左叹气。
“咳，”周小包坐直身子，“可是我跟王哥提的换人的事呢。”一股邀功的语气。
“哦，你跟他还挺熟。”
不知这句话戳了他哪个点，周小包忽地面露猥琐。
“偷偷跟你说啊，你别告诉别人。其实王大同是我表哥。”听上去挺骄傲的。
大太监跟小太监终于顺理成章成为一家人了。
杨左抓不到骄傲点在哪里：“这有什么不能跟人说的。”
周小包竟然脸红了。
“我、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上面有人嘛……”
杨左：“……”
真志气，怎么就“上面有人”了……你还敢再往上点么？
杨左晚上坐在送酒的货车上，正赶上等红灯，脑中突然一动，重重拍上方向盘。小货的喇叭不耐地发出呻吟。
擦，又忘要钱了。
因为被这点钱闹得心烦，杨左晚上工作时候一直带了点儿脾气。前几家酒吧负责签字的工作人员都看出来了，一个个全不跟他搭话。
直到在蓝城门口被人拍肩搭讪。
杨左回头倒是没骂出来，只是眼里的火气怕能把人烧成灰灰。
拍他的人也不恼。是个瘦高个的年轻男人，穿着马褂，带一副浅茶色的墨镜，手里捧着相机，正乐呵呵地看着他。还挺热情，先跟他打招呼。
“嗨！”
“你谁啊？”杨左第n次忘记要外快，心里的不爽快要累计到顶点就差个时机爆发，别人都躲着他，这人还使劲往上凑。
墨镜男不回答，笑着说：“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神神秘秘的。
说着从马褂的大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塞给他。
“干吗？我不是摄影爱好者。”
杨左很不耐烦。低头一看却愣住了。
是一组同样人物的偷拍照。
照片里一直出现两人；其中一个显然醉了，被另一人半拖半抱地从后门出了蓝城，一路拖到车上，途中拐弯的时候酒醉的人吐了一地，溅到另一人身上也没松手，还给他擦了擦嘴。
清醒那人虽然戴了帽子，但杨左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也能发现是李秉右。
而喝醉那人，只需一眼，杨左就看出是自己了。李秉右头上的帽子还是自己制服配套的那个。
是那天晚上被照到的。
原来自己吐了。
杨左一直认为李秉右是不待见自己的。
这番做法着实让他搞不明白，显然已超出了“好心帮忙”的程度。
“呵呵，看你这反应，这照片上的人果然是你吧？”
杨左没说话。不用问，墨镜男肯定是个狗仔记者。这种事他第一次遇上不知该怎样应对，只想着多说多错，干脆就闭嘴不答。心里却想不出这样的照片会有多大影响，明星就不可以和朋友去酒吧了吗？就不可以搀扶喝醉的友人了吗？
墨镜男笑笑说：“这个我不会爆出去的。”话音还带着暧昧。
“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那晚剧组在蓝城聚会的照片和报道都不能发出去。魏影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既然已经照了，我也没有销毁的道理，你说是吗？”
上面有人果然是逆天的设定。
“不让报出来，我就尽可能的物尽其用吧。”
杨左睁大了眼。他说到这会儿，听上去像是威胁敲诈了。
但敲诈的话，也该是找李秉右而不是找自己吧？难道自己很像大款？
“你知道我是干嘛的么？”杨左说了看照片之后的第一句话。
“呵呵，我管你做什么，又不是来要钱的，”墨镜男摇摇头，“恰恰相反，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钱……他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和李秉右很熟吧？……我大概看得出你的情况，晚上还出来送酒，挺辛苦的。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把李秉右的消息告诉我，我不会亏了你钱的。”
很熟吗？根本没有吧，他们见过的次数，一只手也就数过来了。只是墨镜男认为很熟而已。
而自己只要随便说些什么就能白拿钱……
杨左没有马上应下，视线一直停在手里的照片上，李秉右正低头凑过来给他擦嘴。
“你想想吧。照片送你了，就当是见面礼。名片上是我的电话，希望可以再联系。”墨镜男达到目的，笑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