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所归之处》空禅悟

23、情话

　　乌青藤找了个要去跟踪曝光对象的借口离开了杂志社，实际上他已经不想再呆在这家杂志社了，工作不会有任何成就感都算了，重点是，温仪玉纠缠他太紧，而且明目张胆，杂志社里已经传出了很多不中听的流言，实在让人不堪忍受。
　　已经支领了半年的薪水，他也只能忍耐完这半年再说。
　　踩着脚踏车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几条街后，乌青藤停在天成集团总部大厦的对街，看着这幢巨大的摩天大楼发了好几分钟呆后，才决定去见韩夏阳。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去见韩夏阳的最佳时机，离校庆已经过去一周了，韩夏阳还记得他的请求吗？韩夏阳应该不是那种总忘事的贵人吧。
　　既然已经决定去见韩夏阳了，那就勇敢一点，干脆一点，别拖拖拉拉的了，一点都不象个男人。
　　做了数番心理建设后，乌青藤踏进了天成集团。
　　然后呢？韩夏阳在哪一层？他就这样莽撞地闯进去？是不是应该先跟韩夏阳的秘书联系一下？这么大家公司的总裁，没有预约应该很难见到吧。那，韩夏阳的秘书是谁？该怎么联系？今天预约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韩夏阳？
　　连番的问题把乌青藤打击得垂头又走出了天成大厦。
　　回去？
　　不甘心！
　　不管了，是好是坏，赌一次。
　　乌青藤反身又进去了，这次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直奔大厦内部平面示意图电子显示屏前，找到天成集团总裁办公区的路线图后，趁着勇气还在，坐上电梯直达。
　　数字跳一下，乌青藤的心跳就快一拍，当电梯在示意声后停下时，乌青藤只觉破百的心跳快要把他的心脏跳坏了，透不过气来了一样难受。
　　都已经到这里了，那就只能勇往直前了，绝无再退缩的道理。
　　乌青藤整理好精神力，进到了韩夏阳的势力区。
　　“对不起，打扰一下。”乌青藤的高声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看着这些白领不解地看着他，乌青藤连忙说：“我想找韩夏阳韩总裁。”
　　一个秘书助理连忙起身，几步到了他身前，礼貌地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有预约吗？”
　　“我叫乌青藤。”
　　这位秘书助理似乎知道他的名字，感觉比之前还要热情，把他引到了一间小会客厅后，说：“请在此稍等。我先去知会邵秘书一声。茶随后为您奉上。”
　　这秘书助理离去不久又有另一名助理送上来一杯茶和几本杂志，说：“邵秘书还有一点事要处理，处理完马上就会到，请您先看会杂志打发一下时间。”
　　乌青藤连声说好，等这助理去了，他就边看杂志边等待，也没过多久，邵一鸣进来了。
　　“乌先生，让你久等了。”邵一鸣热情地伸出了手，乌青藤连忙握上，拘促不安，怕自己的突然到访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乌先生，你跟总裁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但是我们总裁每天这个时候是最忙的，所以我没有告诉总裁你来了。请见谅。”邵一鸣说明情况。
　　乌青藤当然不敢怪对方慢怠，连忙道：“是我太鲁莽了，都没有预约就直接跑了过来，计划之外的情况一定影响了你们的工作吧。真是对不起。”
　　“乌先生不必如此见外，我们总裁说请你来天成谈你的请求，是出自真心的，绝无一丝的搪塞。助理把你带到这里也是总裁叮嘱的，说是只要听到你的名字，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先把你留下来再说。大概你在大楼里有可能问到的人都被这样叮嘱过了。我们总裁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难怪那个助理一听到他的名字反而更有礼貌了，原来是韩夏阳有此安排。乌青藤感动不已，说：“这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他是在敷衍我。”
　　邵一鸣好奇地问：“你是摄影师？为什么想拍我们总裁？想给我们总裁拍照的人有很多。”言外之意就是他想知道乌青藤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获得夏阳的青睐，那样的特别之处，乌青藤的自觉是否是夏阳的期待？
　　“可能只能称为摄影爱好者。”自己的境地真是尴尬，乌青藤苦涩地说，“我知道能给韩夏……韩总裁拍照的人应该都是大名鼎鼎的摄影师，我是说韩总裁能通过官方渠道发布的照片。我没有名气，我的摄影技术可能也不怎么好，但是我就是想拍他。”
　　那样的感觉太强烈了，他没办法压抑。
　　“第一次见到韩总裁的时候，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一道风景。象太阳一样耀眼，也象无边蓝天里飘浮的一片白云，很安静，很纯洁。忽然我脑活里就出现了一个画面，无数道柔和的阳光沿着白云的边洒向地面，万道金光，然后有一个天使从白云之后飞降下来，漂亮的容貌，象圣光一样纯洁的笑容，宽大的翅膀……”
　　乌青藤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邵一鸣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好象他不仅鬼话连篇，还可能全都是虚情假意。他的赞美可能只是他想获得一份比现在的工作更体面的工作而耍出来的花招：这个秘书是这样想的吗？
　　保有最后一点尊严，乌青藤不等邵一鸣赶他，他准备自己离去，给韩夏阳拍照这样的事，他再也不想了。
　　“乌先生，请别急着走。我们还没有开始谈你的请求。”邵一鸣连忙拦住他说，“别着急，午餐前还有点时间。当然，如果你的时间紧迫的话……”
　　乌青藤大感惊喜，连声说：“不，我没有其他事。”
　　“那就来好好谈谈吧。”
　　邵一鸣的鼓励恰到好处，乌青藤欢喜地坐了下来，开始协谈。

　　韩夏阳的工作告一段落，午餐时间了，他饿了，而他的秘书很长时间不见了踪影。
　　“谁知道一鸣去了哪里？”韩夏阳走出办公室来问助理们。
　　“有预约之外的访客，邵秘书在接见。”助理回答。
　　处理预约之外的访客这也是一鸣的正常工作，不必多疑，但是这个访客是不是太缠人了？缠得他的秘书都不回来给他准备午餐了。
　　“戴秘书，去提醒一下一鸣，午餐时间了。”韩夏阳说完就要回办公室。
　　“总裁想吃什么？我去给总裁准备。”戴叙恒忙想揽下这份工作。
　　至少戴叙恒已经有了一些秘书的自觉，韩夏阳倒没有再跟他针尖对麦芒，只说：“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不该你做的事也别胡乱插手。”
　　韩夏阳说这话的语气的确是这么多天来对戴叙恒最为温和的一次了，戴叙恒自己也知道这应该是韩夏阳改善态度的一个信号，但拿韩夏阳待邵一鸣的那种态度和自己所受的待遇一比较，他就还是觉得韩夏阳现在说的话和语气都有点刺耳。
　　“韩夏阳，我这半个月就给你干跑腿的事了，你不觉得你是在浪费人才？”戴叙恒不满地公然与韩夏阳对顶起来，他是急自己这么久了都没有拉近与韩夏阳的关系，快半个月了，韩夏阳还是不喝他泡的茶，准备午餐这样的事更不可能交给他去做。
　　自己的让步竟然换来戴叙恒的恶意相向，韩夏阳恼火至极，这个男人还真懂得何谓得寸进尺。
　　“你还真把自己高看了。”韩夏阳冷笑道，“就算我现在让你去给我买盒饭，这难道不是跑腿儿的事？”
　　“你！”戴叙恒气火攻心，却是反驳不得。
　　肚子饿得韩夏阳虚火旺盛，火气冲过了头，讥讽道：“你就只有干跑腿活儿的能耐……”
　　“总裁。”邵一鸣适时而出，恰见韩夏阳和戴叙恒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得头痛，这两个人还真是不避嫌，暗斗摆上台面就成了笑话。邵一鸣不得不警醒韩夏阳，免得他落下了刻薄、无礼的名声而不自知。
　　“给我准备午餐。”韩夏阳气恼不已，也不往邵一鸣这边瞧，丢下命令就回了办公室。
　　邵一鸣把乌青藤送走，去打点韩夏阳的心情。
　　韩夏阳不等邵一鸣开口先吼了：“不要让他得寸进尺，你有没有提醒他？”
　　也只有戴叙恒能挑起夏阳如此激烈的情绪变化，之前从没有人能创此奇迹。幸？或不幸？
　　邵一鸣知道韩夏阳是饿得虚火上窜，因此说：“总之，不管怎样，你先冷静下来。我去给你把午餐拿过来，这段时间你就试着把戴秘书抛到九宵云外去吧。”
　　韩夏阳恨声道：“我更想让他彻底从我眼前消失，连一根头发都不要再留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消消气吧。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邵一鸣哄着韩夏阳说。
　　“好消息？”韩夏阳的注意力转移了，“什么好消息？”
　　“我先去拿你的午餐。”邵一鸣卖了个关子，笑着离去。
　　韩夏阳的情绪倒因他的神秘而变得好了一些，好消息嘛，谁不想听啊。
　　邵一鸣没去多久，从员工餐厅里把韩夏阳和他自己的午餐带了回来，摆设妥当，两人相对而坐，共进午餐。
　　韩夏阳耐不住好奇，问：“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邵一鸣神秘一笑，说：“有人说你是个天使。”
　　“这也算好消息？”韩夏阳不免失望，不讨喜的话题，他懒得再关注了，安心用餐。
　　“那个人说你是他见过的最美的风景……”邵一鸣将乌青藤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地说给韩夏阳听，就算韩夏阳中途听得难受想要阻止他，他也硬撑着说完了，然后热情地问韩夏阳：“这么了不起的赞美，你有什么感觉？”
　　“你就不怕我哪天真成了天使？”韩夏阳瞪一眼邵一鸣，问：“谁说的？戴叙恒？”也只有那个男人会把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挂在嘴边，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说情话还要让中间人代传吗？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含蓄？”
　　“你觉得那样的话是在赞美情人吗？”
　　“我是戴叙恒的情人吗？”
　　“所以，那些话不是戴秘书说的。”
　　“那是谁？”
　　“乌青藤。”
　　韩夏阳怔了一下，问：“刚刚的访客是乌青藤？”
　　“嗯。他很坚持地想要拍你。”邵一鸣公正地说，“我告诉他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说希望他的技巧能过关，所以我要他过几天把他的摄影作品……”
　　韩夏阳打断邵一鸣的喋喋不休，问：“戴叙恒有见到乌青藤吗？”
　　“没有照面。”
　　“你有没有注意戴叙恒的情绪？见到乌青藤的时候，戴叙恒的情绪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这个真没注意。怎么了？”邵一鸣奇怪地问。夏阳怎么忽然关注起戴叙恒的情绪变化来了？戴叙恒必须因为见到了乌青藤而改变情绪吗？
　　夏阳、戴叙恒、乌青藤，可以连接成一个三角形，而让他们连接起来的是什么呢？
　　“没什么。”韩夏阳没再多话，却在暗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