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是邠的耳》邠痕

22、丑年菊月

　　后来，我也知道了所谓的重阳节，也被叫做“菊花节”，重阳这天所有亲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灾”，插茱萸、赏菊花。
　　我是在重阳节后四天出生，这个“四”，是四川的“四”。
　　我和蓝若菊的开始也就是在那一天，当时的我其实并不知情。
　　而当我翻遍蓝若菊好友空间中有关于她的一切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那些她所拥有的曾经是多么美好，美好到自己硬生生地升起了一丝名曰“羡慕”的情绪，这情绪像仙境里的袅袅云烟一样，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美妙感觉。
　　《汉之云》里有这样一句话：“有秘密的女子最美丽。”
　　有些人就是那样，越了解，就越是捉摸不透，然后沉迷，最后沉沦。
　　在蓝若菊好友空间中的那些人里，不论男的还是女的，都亲切地称蓝若菊为“菊哥”。
　　我从上千张照片中找到这样的一张足以令我震撼到无法呼吸的照片。
　　画面上的那穿青绿色短袖衫的女子，秀发披肩，头上戴着一顶由盈盈青草编织而成的草帽，明眸皓齿，柳眉如烟，巧笑嫣然，在周边翠竹的烘托之下掩映生姿。
　　在她身后有着一块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些许古字，而这些古字中最耀眼的那个“菊”字，就在那名女子的手边。
　　“菊”字上下，合为“丑年菊月”。
　　思绪翻飞，丑哥，菊哥，2010年10月，丑年菊月。
　　丑年，我创作《丑哥》的那一年，菊月，我们正式相遇的那一月。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的情景，时隔半年之后的我依然历历在目。

　　“我相信缘分会让我和我喜欢的那个人走到一起，所以我一直在等，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跳动着的蓝色海豚如是说。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缘分。”就算有，也是一个人的事。
　　“你和我只能算巧合。”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阿尼玛，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阿尼姆斯，所谓的缘分，就是符合你心中构想的那个人，找到了你。
　　世界上有真理存在，但没有哪个人会跟你说，知道了真理，你就一定看得开。看得到和看得开是两件差别很大的事。
　　会说出一些话，一些事，但真正做到，却是不易。
　　我依旧在这里，做着自己快乐，自己安心的事。

　　和我最亲近的那些朋友，很多都来到了蓉城。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能看到他们，真的是很开心。初中里的谭麟浩，高中的陈樱庭都在川大，而高中里的同桌匡行彬以及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女生都在我们学校隔壁的财大。
　　那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是邠痕么，您订的包裹，麻烦您来领一下。”电话中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子的声音。
　　“呃……我不记得我有要什么包裹啊。”
　　“不对啊，单子上写得是您订的啊，要不你先过来看看吧。”
　　“嗯，我过来看看再说。”难道是谁盗用了我的名字？
　　“好，请您到川大锦江校区东门来一下。”
　　“我……，拜托，我们这里到那至少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都晚上八点了。”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事啊？
　　“那……那……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退了吧。”
　　“哈哈，我是凌月，你还真是好骗。我也在这里读书，这周末有空没？我们湖中校友聚一下。”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音语调，我顿时有些热泪盈眶了，刚才是在电话里，又在凌月刻意为之的情况下，愣是没有听出她的声音。
　　我记得高考之前我还给这些女生讲《三国》来着，因为考试要考这些内容。没想到的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我，一谈起《三国》来，那眉飞色舞的神情，那滔滔不绝的架势，简直就是没完没了了似的。当时凌月也在里面来着。
　　他乡遇故知，这种感觉真是美好。
　　严格算起来，其实我的人生算是很幸运的，没有经历过过多的大风大浪，不那么努力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和我有着各种各样的巧合。
　　但我觉得有些人似乎比我还要幸运。
　　“他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是吧，明明上帝很眷顾我，给了我在别人看来似乎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东西，或许那也是我需要的，是我奢求的，可上帝送给了我而我却并不珍惜，甚至一点不领情，硬是把它们推开不要，似乎那么白痴，那么可恶。从小学开始，我的生活似乎都是这样，很过瘾也让人羡慕，让人嫉妒，却也让我因此总处于矛盾为难的境地。可是我能怎么办？”——《2011》
　　我似乎是永远都不可能了解蓝若菊了，她的一切对我来说越来越神秘，自诩聪明的我终究还是看不透。而我，似乎总是想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招供了。
　　两个极端。
　　我们的距离，从两条线交汇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渐行渐远……

　　转眼，大学第一个学期即将过去，我们也要开始面对自己繁重的课业了。我知道，医生这条路，必定是要充满艰辛与坎坷的。
　　喝着咖啡，看着书，此时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要背的太多了，其实我是一个喜欢理解与计算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霸占着数学课代表那么多年了。只是，这样的一个学院，连个高数都不要求，我顿时就感觉比别人矮了一截了。虽然说有道理，但其实也就是个借口，为自己的懒散一次又一次做着辩护。
　　但怎么说考试就这样结束了，但看到那么一些些作弊的，自己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似乎从那一刻起，自己内心深处就有一方天地坍圮了。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己总是在思考这样的问题，总是没有给出任何答案。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会不知不觉的想到蓝若菊，只要可以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就足够了。
　　但是自己似乎又有着更深的责任感，缅怀陈未铭老师的过去，与多年前自己的宏伟目标。自己到底应该心系何处？
　　两者终究是不能兼得。

　　回家了，虽然对蓝若菊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像我这种的，半年才回一次家的人，本该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但为什么又有一种好讨厌的纠结的感觉。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力感？明明已经来成都半年了，明明要回家了，却不想回家。
　　回了家能干什么，看不到蓝若菊，看不到未来，还要面对无休无止的争吵与孤独。
　　这个世界上有着一种叫“独生子女”的生物，得到更多，也失去更多。
　　人永远不会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所以才会有进步，所以才会不幸福。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用自己的不进步来换取我们的幸福？
　　现在，自由失落，责任等身，我该何去何从？

　　“如果还有明天，我会出现在何方？”
　　11年的情人节前夕，我发表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是一语双关，问的未来，问的情人节。
　　这是蓝若菊唯一回复我的一条，半年来的第一次。
　　“听起来好像很忧郁啊。”她如是说。
　　并不是想忧郁，而是经历过了一些事情，被无情地耍弄的残酷的事实，自然而然的一种无奈。
　　一直都说是不喜欢的。
　　有时候也感觉这就是废话，怎么可能会喜欢？
　　没一起出去玩过，没当面说过几句话，没有一起哭，一起笑过。
　　这个世界上有着我这样莫名其妙经历的人又有多少？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没有实质性事件的事情而沉迷呢？
　　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而这样矛盾着？

　　我缓缓闭上眼睛，终于看到了未来。
　　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着的未来。

　　但每当自己有着那种绝望的想法之后，就会被无情地打回现实。
　　现实不允许你有过高的希望，同样也不允许你有过多的绝望。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有你的时候你就是一切，没有你的时候一切都是你。”
　　这个情人节，蓝若菊发的说说。
　　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自己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一卷明媚春光洒落。
　　每个人都是这样，看到一样东西，不管有的没的，真的假的，总是要先把自己挂上钩。就像苏缨说过的那句话一样：“我们喜欢一个人、一幅画、一本书、一首诗，真正喜欢的往往不是那人、画、书、诗本身，而是从中看到的我们自己。人是一种自恋的动物，总在其他人身上找着适合自己的镜子。”
　　我自然而然也会联想到自己，但对于蓝若菊接下来说的那话着实感到无语。
　　“没有什么，只是挺喜欢这句话。”
　　那么，既然喜欢这句话，你从中看到了你自己了么，蓝若菊？
　　这两句话对我来说是触及了自己灵魂本身的，用来说我，是最完美的衔接。
　　而你呢，说出来是想侮辱这两句话，让它们成为两句赤裸裸的笑话么？
　　是谁说的自己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谈过恋爱？
　　我不认为有谁会对自己的亲人或者闺蜜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那句我爱你，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