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是邠的耳》邠痕

15、悄然拉开的帷幕

　　走了湖城，来了蓉城。
　　我想我的世界里再不会有枫兰和思竹的影踪了。躺在来时的火车上，莫名的思绪萦绕上心头。
　　这些发生的种种，究竟算是好运还是坏运？一切发生的都这样如我所愿，却又让我茫然不知所措。所以总是在说服着自己要慢慢接受这一切，心情缓缓平复，把这些好好埋着吧，埋到海枯与石烂。
　　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致逐渐吸引住了我的视线，我离开了原本的那个世界，前往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这种陌生感也带给我一丝小小的兴奋。很多时候，自己都会被那样一种陌生感牵着鼻子走，自己似乎对于未知甚至是神秘的事情没有什么免疫力。

　　“你的密码输错三次了，明天再来吧。”柜台上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好吧。”我无奈地看了看身后排起的长龙，默默地走了出去，刚才的自己也是从队伍的末端挪过来的。
　　“同学，学费交好了么？”带我进来的志愿者学长一脸微笑地问着。
　　“我的密码有点问题，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好意思了，学长，让你等这么久。要不，你先去帮其他同学吧，我可能要去银行一趟了。”我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输错呢？那可是严思竹的生日啊，好吧，当然也是我自己的生日。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同一个密码连续输了三次，既然都已经错了，还死不悔改，要一错再错。
　　因为觉得除了手误，自己就没理由会错了吧。
　　执着这件事，其实也是要适可而止，也是要时刻分清形式的吧。
　　“怎么会呢，你改过密码了没？”作为一个志愿者，学长的表现多少还是给我带来一丝感动的。
　　“改了啊，用手机打的电话改的。”我一脸迷茫的样子。用的电话，还是长途，花了不少钱的样子。
　　“呃，那就不清楚了，我们都是直接在食堂门口的取款机上改的，回头你用初始密码试试，手机改的话，可能不怎么靠得住。”
　　“嗯，好的。那我自己去吧，多谢学长。”
　　事实上也证明了，我用手机改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有些事情，花了钱，也只是自讨没趣。
　　奔波了好一段路之后，我重新排回了那个漫长的队列。等待我的，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不说话，也觉得没什么。
　　但看着周围的那些，天南地北地说着一些趣闻乐事，总觉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为期十天的军训如期而至，一步一步端正着每个人的态度。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让教官满意了，仅仅是态度端正肯定是不够的。
　　军训最佳学员，选择的是那些原本体质出色，身材健拔，精气神十分突出的一批。而不是那种，从开始的羸弱转变成的意志坚定的那种。
　　难道所谓的评选，只是看你的起点有多高，而不是从起点到终点的这段过程走得有多远么？
　　因为太难，所以显得不公平。
　　我也什么都不是，无力论述这些。我只是每天帮着教官写着些稿子，做着些文职。
　　并不是怀着某种目地做着什么，而是做完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么矛盾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我也只能承认，只能接受这些事实。
　　我也只是一直认为自己的态度，是端正的。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二班的临时班长，高凌峰；旁边这个是一班的临时班长，蓝鹏飞。”我们两个班的辅导员领着一高一矮两个男生走进我们寝室。
　　这也未免，太震撼了一点吧。
　　我惊讶地长大了嘴。
　　我们二班的班长身高有1米85的样子，体重估计足有250斤，往那一站，几乎可以堵住整个门口，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而一班的班长，身高不足1米65，体重少说也得150斤的样子，短小精悍，目光灼灼，一副稳重老实的样子。
　　震撼往往是因为差距，而差距都是通过对比得来的。
　　后来吧，我觉得我们两个班的发展就跟这两个班长的特点是一样的，二班在文艺方面要比一班要好，合唱啊，舞蹈啊，迎新晚会啊，到处都能见到我们的身影，而且我们班做事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大气而不拘小节的，这和高班长给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班学习要好一些，踏实好学的人更多，落在后面的人也要少一些，这和蓝班长给人严谨的感觉很相似。这是后话，暂不谈。

　　“喂，大家安静下了，我说个事。下来大家把表给填了，写上自己常用的手机号和银行卡号。”站在台上说着话的，是个小女孩，脸黑黑的，个子挺矮的，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只是这二分头，让我看着极其别扭。
　　总觉得内心深处对这个女孩不明所以地有些反感，说不出的一种不喜欢的感觉。
　　是不服气么？因为自己有着更高的实力，就看不起在座的一些？
　　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盲目自信？
　　还是因为差距吧，这个小女孩似乎是女生方面的临时班长，和身材魁梧的高班长一比，气场就不那么足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光看外表的人，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应该不会差到哪去，要是以前的我，恐怕会暗地里和她较一些劲吧。
　　只可惜，现在的我，倒是更偏向于安宁了。这是当时平复自己心境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一股激情不再的苍凉感。

　　“来来来，我喝了这三瓶，你们两个把这两瓶喝了。连酒都喝不了，会有什么出息？”胡泽琛、林星和我一起出来吃饭，刚一上桌，胡泽琛就开始劝酒了。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室友，胡泽琛是来自酒城的，自然就不能败了自己家乡的名声，一看到酒就没完没了似的。
　　“呃……我没怎么喝过，还是你们喝吧。”我连忙推脱。我是极不喜欢喝酒的，从小到大，正式的就喝过两次，最多的时候也就一杯的样子吧。那两次，一次是中考后同学聚会，一次那就是高考后的同学聚会了。
　　不喜欢那味道，我对食物是极为挑剔的，酒这种东西就更不例外了。
　　“不是吧，林星，喝这一杯你的脸就红成这样了？”胡泽琛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转头一看，自然也是吓了一跳，此时的林星，连脖子都已经涨得通红了，看着他血脉喷张的样子，我不禁想起了解剖课时老师讲的一些内容。
　　“没事，我又没醉，习惯了，不能多喝。”林星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不能多喝，我们也不便强求，再喝的话还真怕他出什么事。
　　“我也实在是喝不了，要不，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邠痕？”胡泽琛颇有些古怪的看着我，喝下了最后一口酒。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喝了，但为了证明一些什么，我也应该有些行动吧，醉了就醉了，也可以好好感受一些那种颠来倒去的奇怪的感觉。
　　一杯，两杯，三杯……一瓶半酒就这样没有了，可是，我的脸依旧是没有半点要红的意思。也没有那种电视里看到过的要醉了的感觉。
　　“看不出来，你藏得还挺深的嘛，邠痕。太不够意思了，来，再来一瓶。”胡泽琛一把把我搂过去，就给我继续倒酒。
　　“算了，你看阿星都快睡着了，待会真喝醉了就不好了。”我才不想再喝了，打死我也不能喝了。
　　“嘿嘿嘿，这次就饶了你了。”胡泽琛又一把把我推开，畅快地喝起来。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喝多少啊，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什么。我也从来都不知道，喝酒这种事，也是要看天赋的，就像林星喝半杯就脸红，我到现在喝酒脸都没有红过这样，都是强求不来的。

　　2010年10月9日，寝室成员曾鸣生日在即，趁着周末，大家一起到学校后街餐馆庆生。
　　因为上次被说了的缘故，所以这次自己狠下心来不能不喝了。
　　喝着喝着，就吐了。
　　一口气就那样子憋不过来，实在是难受。但最终自己还是没有喝醉的，我一下子就不明白了，既然能吐掉，为什么人还会醉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一口吐掉的。那些割舍不断的情感，怎么甩都甩不了的。
　　“邠痕，到这里来了，想过要找个川妹子当女朋友么？”
　　“呃，你们都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家里离这么远。再说，还真的不想。”
　　我只是来安静学习的，学不了，怎么回去面对那些挂念我的和我挂念的人呢？
　　而且自己，也再不想轻易地喜欢上什么人了。

　　夜，静静的，蓉城的星空是极美的，不像湖城的星空，只能看到一片阴霾。这样便能安心地做自己的事了吧。从今以后的自己，就真的是自由了吧，可以了无牵挂了。

　　然而，天空渐渐响起轰鸣声，我感到一阵胸闷，便看见一大片乌云朝着这方涌来，遮盖住了美丽的星夜。
　　“后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那天我还要陪我女朋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曾鸣似乎是喝醉了，走路稍稍有些跌跌撞撞似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么？”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