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天狐仙》书香扇

62、第59章 少儿不宜

　　青墨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丝毫不在意地说：“是吗？那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过去的。”

　　妖灵嗤然地看着他，压根就把他当做一个只会说大话的狂妄无知小辈。

　　我本以为他说完这句话必定就要去证明这话的真假来的。

　　哪知，却不然。

　　放下了面对妖灵时的那种狂傲和凌然，在我面前，他突然就变得十分温柔和小心翼翼。

　　脸上是阳春白雪般的微笑，流露着湛湛光华。像春风般的眸子里映着春水的明澈和婉柔，只是轻轻噙着一丝笑，静静看我一眼，拿着手里从妖灵身上拔下来的枝蔓，像个孩子似的扬了扬，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然后不紧不慢地，双手灵动交织起来，快速地变化指法。

　　柔韧地枝蔓在他手中仿佛生了双手和灵性，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双水晶般晶莹剔透地鞋子，便闪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形成在他手里。花样不是太繁华，只是很朴素简单的样式，但却十分精致，这样透明的如幻美丽的枝蔓编织出来的鞋子自然也是美轮美奂的。

　　他笑着，将那鞋子放在手心比了比。鞋子不大，刚好够得他一个掌心的大小，小巧玲珑，精致可爱，闪着荧光点点，仿佛天神的艺术品。

　　然后，他缓缓蹲下，将我的一只脚抬起来，捏着我的光裸的足踝，将之轻柔地套了进去。接着又轻轻按了按脚尖的部位，仿佛在查看，这鞋子的大小是不是合乎脚的尺寸。不一会儿便低低笑起来道：“刚好合适，我就说我的记性应该不差。”

　　而我本人已经完全呆愣在原地，不知何谓了。

　　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将另一只闪着璀璨动人光芒的鞋子套入了我另一只脚上，感受着他指尖冰凉的温度触摸在肌肤上颤起的阵阵悸动，这样奇异的感受，这样的迷惘.....

　　他的脸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地不妥，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这样卑微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仍能给人无限地优雅的感觉，一举一动，在不经意间都流露着万种风华。

　　只听他低唱浅吟道：“肤如春妍，足如霜白；柔如玉削，细若无骨；冰肌胜雪，香满盈盈；纤纤玉足，修短合度；巧趋跄移，步步生莲；轻裹流云，慢凝微露；飞洛浦尘，暗渡凡间。”

　　“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脸颊瞬间像煮红的鸡蛋，心跳如鼓。一种少有的羞涩直击心底。

　　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脸皮是不能算薄的，轻易不能使我害羞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我清琴，活了七百多岁。然后，似乎，好像，可能，被人给调戏了。而且那人好像还是青墨.......

　　我整个人都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举止无措，想要退开来，却被他抓住脚腕不能动弹。只有眸眼似嗔非嗔，佯怒地看着他：“青墨......”

　　说出的话，却是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样如水的柔媚，羞涩不已。

　　刚一出口，我就捂住脸，叹道，完了，完了。我清琴一世英明，何时有过这样别扭的姿态，简直就是丢死人了。

　　却听到他低低一笑，放下我的脚，站起来，将我挡在脸上的手扶开，眼睛灼亮地看着我，又低吟道：“若夫有女唤清琴，绝殊离俗，姣冶嫺都。一笑兮倾城，再笑兮倾国，三笑兮倾我心。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顿时羞恼地厉害了，推了他一把：“青墨，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我就一牡丹小仙能有多美的？哼，你是不是借着话来反说我不够漂亮啊？”

　　他挑挑眉，笑道：“谁说你不够漂亮的？”

　　我张了张口，微结，挠了挠脑袋才说：“不一定要别人说啊。我在天界的时候就是无人问津的一朵花，天界比我美的仙子多了去了。我不过是繁花丛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红罢了。”

　　“是吗？可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笑着，眼里的光芒却十分认真，“那些人看不到你的美，只能说明他们没有长眼睛。我早说过，你很美，且独一无二，也无需和他人做比较。”

　　听完，这话，我立刻抬了抬眼皮，瞅他一眼，道：“青墨，你这话好像凡间花花公子和纨绔子弟专门甜言蜜语来哄女孩子的话，而且这三句话分开来听，我似乎听到许多人说过。”

　　“是吗？你听谁说过？”他瞥了我一眼，口气微冷了下来。

　　“凡间有个山头的土匪，很凶的，可他却独独怕老婆。我去听他们床脚的时候，就听到他说过‘那些觉得你丑的，都是没眼珠子的’。还有，我看见过一个书生去勾搭一个富贵小姐的时候也说过‘你很美，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可后来，他高中了，就弃了那小姐了。还有，还有......”

　　“你还去听人床脚？”他看着我，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的样子。

　　“我......”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接了。

　　总归跑人床底下去听人床脚都不是什么太光鲜的事儿。虽然当时我是作为游魂，为了躲避一个道士自以为是的收妖捉鬼而不得已躲在那里。

　　“咳咳，我自然，自然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去......”

　　“哦......不得已的苦衷，还能不小心撞击书生和小姐幽会？”

　　“......”

　　我又噎住了，隔了半晌道：“这事儿，我得澄清下。当时，我自己在桃花树上睡觉，他们非得在我脚底下那个什么，我有什么办法？”

　　他扬了扬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个什么呢？”

　　我顿时觉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的，憋的难受的很。

　　涨红了脸，挥挥手：“这个，这个，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要说了......”

　　其实，要真问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我又说不清的，只知道两个人脱光光的，妖精打架似的，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替他们难受，可他们却还乐此不疲。

　　我在那桃花树上待了差不多一个月，也没觉得有多大问题。后来，才渐渐知道，那样做恐怕是不妥当的，而且是少儿不宜的，是个羞耻的事的。

　　可为什么会少儿不宜？这个问题我又觉得太深奥，没有去深究。

　　他“扑哧”一声笑起来，瞅着我满眼都是促狭之意，别有深意地说：“也许以后你会更能体会什么叫少儿不宜。”

　　我正待要说，却听到旁边突的蹿出一道怒火中烧的声音：“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抬起头，正好看到妖灵一脸怒不可遏地看着我们俩，颤着树枝巅，一副便秘的模样，隔了好久才又一顿一顿地道：“你，你，你，竟然，竟然，敢把本妖的枝身给她做鞋子？”

　　他一副不可置信，一副我们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你知道，那有多珍贵吗？啊？就算是天帝到来，本妖也不会给。本妖修炼万年，才能长这么点点的大，你竟然二话不说就给人做鞋子？鞋子？啊啊？本妖的东西怎么能做那么下贱的东西？”妖灵抓狂着，甩着树枝哇哇大叫，一副气的跳脚的模样。

　　“呃......”我的额头再次划过一滴冷汗。

　　青墨却是再次睨了他一眼，口气甚是平淡地说：“你应该为你自身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而感到高兴。再者，能被做成鞋子，套在姑娘的香足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你......”妖灵瞪着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想，如果他下巴上如果有胡子，一定很符合一个词“吹胡子瞪眼”。

　　又听到青墨似笑非笑地道：“另外，即使一千年过去了。你似乎还是没点长进啊，也不知你这样幼稚可笑的人，怎会得到兰芷姑娘全心全意地爱护和信任呢？”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嘴角一抽。想起，这可不是妖灵一开始对青墨说的话吗？现在可好，一字不差地给回了去。

　　顿了顿，又听他接着说：“还有，我说我能出去便能出去，没人能拦的了我。千年前是这样，千年后依然如此。”

　　妖灵顿时瞪大眼睛，写满不可思议：“你，你，你就是当年那个怪物？”

　　“多谢夸奖，”青墨不置可否地一笑，接着又目露认真地看着妖灵，“只不过......我觉得比起你现在的模样来说，你更适合这个称呼。”

　　我在一旁，已经十分无语。

　　的确，比起青墨一表人才，堪称潇洒俊朗的外表来说。妖灵却还是半人半树，连幻形都不行。这称呼砸出来，似乎就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做。

　　我仰天一阵长叹，正想要抒发抒发心中的感慨，即兴做一首悲歌诗来为妖灵哀吊的。

　　腰间就被青墨一带，只听到他轻说一句：“走了。”

　　身子刹那就飞了出去，根本来不及发表我内心的感叹。而身后，传来的是妖灵受不了哇哇大叫的声音，声音之响亮，震动山野。

　　我猜测，如果花二娘来到这里，他们应该可以比试比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