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日出时光》程蓁蓁

9、求婚

　　流川是有天赋的，两个月后的首秀便大获成功，他一人斩获30分，半途出场帮球队扭转颓势，一时大红，灌篮的照片被印在大大小小的杂志报刊上封面，不出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凉子常常在街边的报刊亭看着流川的脸笑，却从不付钱买一本。
　　他成功了，她替他高兴，如是而已。
　　她知道流川也在这个城市，他的地址就夹在自己桌上那本字典里，但两个月来，她从没联系过他。
　　离得太近，知道的太多，她会不安，会在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念他。
　　可心里知道，明明是不可能的结局。
　　凉子没日没夜地忙，终于提前几个月完成了博士课程，东京的一所大学也邀请她回国工作，凉子答应下来，准备离开美国。
　　几天下来，两年多的物什打包的打包，丢掉的丢掉，凉子看着只剩几个箱子的公寓，想起自己刚到美国来时的情形，想起第一顿晚饭，想起一幕幕流川还在的时光。
　　都已成为回忆的时光。
　　第二天要上飞机，凉子没时间再到布鲁克林大桥看日出，傍晚时分就散步到中央公园看了最后一次纽约的日落。
　　谁知晚上一回到公寓，R先生一身黑兮兮地蹲在大门口等她。凉子赶忙开门，却还是地上几只箱子寂寞地摆着，
　　她给R先生剪好指甲，洗了最后一次澡，趴在茶几上给流川写信。

　　Dear Rukawa：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写一封英文信给你，我只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在你的名字前面冠冕堂皇地加上一次DEAR。
　　今天我很晚才回家，只看到R先生一身脏兮兮地蹲在公寓门口等我，我不知道它是怎么穿越了小半个城市回到这来的。我只觉得它走了好远的路，吃了好多的苦才走到我的身边。
　　我知道，不是你对它不好让它叛逃了，它大概只是想我了而已。
　　我多想一直留下它，然而我不能。我要离开美国了，我原本也并不属于这里，所以我只得把它还给你。也许你读到这一行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日本的航班上了。
　　流川，你还记不记得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在医院里你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多想跟你说，比起再一次失去所爱的痛苦，要我死，都来得太容易了。
　　可我终究是说不出口。
　　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锁，那把我一度以为已经丢了的钥匙必定是会交给你的。可是这些枷锁个个都锁得我无法动弹，我那一把钥匙，太单薄，开不开。
　　流川啊，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篮球明星，你只是一个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欢喜的人。
　　上帝为了把我从悲剧里拉出来，才让我在这遇见你，我好像穿过了坟墓，来到你的面前，欣喜而惶恐。
　　但是有好多事，我多想多想，却终于不能。所以我要离开你远远的，唯有如此才得以解脱。
　　保重，流川。

　　Love，Ryoko

　　翌日，凉子把行李托运走，带着R先生到尼克斯队的比赛现场，高价买了一张票，挤进她这辈子都以为不会进入的地方。
　　凉子的位置不错，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几个月未见的流川，他出场的时候，现场的欢呼声都鼎沸起来，流川没有向观众致意，他只安安静静的热着身，甚至都不抬头。
　　真像他的脾气，凉子想。
　　第一节球赛开始，流川进了两个球，现场一次又一次欢腾起来。
　　她看看表，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就起身向出口移，正在球场上打球的流川突然看到场边的凉子，停下来立在场中。
　　凉子在过道处站着，与流川对上视线，微笑了一下。
　　她看见流川站在风云际会的球场中央，轻轻对自己微笑。
　　两年多以来，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流川笑。
　　这就足够了。

　　凉子找到球场里尼克斯队的休息室，正巧碰上流川搬家时到公寓来过的工作人员，就把装R先生的箱子和信交给他转交。
　　一切办妥，凉子打车去机场。
　　到机场时间还空余，她看见候机大厅里的大屏幕也放着刚才的球赛，就驻足去看。
　　流川已经不在场上了，镜头照到候补席的时候人也不在，凉子心里一阵不安，怕是受伤了，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常常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伤筋动骨的事常有，谁都没办法。
　　机场广播通知凉子的航班可以登机，她从巨大的落地窗再望了一眼纽约，拉起箱子去登机口。
　　Check in完毕，凉子突然听到身后有骚动声，还没等回头看一眼，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凉子。
　　凉子倒吸了一口气，她几个月以来，都在怀念这个声音，不，这次更不一样，两年多的纽约客生活，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头，流川穿着比赛的球衣站在身后不远，仿佛赶了很远的路，大口大口喘着气。
　　凉子走过去，来送我？
　　谁要送你，流川一脸别扭，那封信，你没留回信的地址。
　　知道流川已经看了信，凉子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语。
　　你还记不记得，在费尔班克斯的医院，你要我答应过你一件事？
　　什么
　　你说以后如果还有你不敢走的路，要我陪你一起走。
　　凉子抬头看他。
　　流川凝视着她的眼，那就一起走吧。
　　凉子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被流川拉着到机场购票台。
　　到拉斯维加斯最快的航班，两张。
　　你要干什么？
　　你别问，到了再说。流川买到可以立刻登机的航班票，就一路拉着凉子的手上飞机。
　　我那架航班要开了，你不要闹。
　　流川不理他，只把凉子按到座位上。
　　凉子看看表，为自己已经那架已经飞走的飞机叹气，她看看身边一脸凝重的流川，知道他铁定不肯跟自己说明情况，也只能安安静静坐着等待着陆。
　　飞机在空中飞了快6个小时，流川全程不说话，凉子也只好僵了一路。在麦克法兰机场降落后，流川拦了的士，递给司机一张便笺。
　　结果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教堂前。
　　凉子不傻，拉斯维加斯的教堂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只是一下子有点慌，看着流川说不出话。
　　我知道全美国只有拉斯维加斯结婚最快，现在只要你说愿意，我们马上结婚。
　　凉子看着流川一本正经的脸突然觉得好笑，可是又忍不住热泪盈眶，哪有这样直接把人拉到教堂前求婚的啊，白痴。
　　我不喜欢麻烦，你只要告诉我答案。
　　流川，凉子用仅剩的一点理智去想那些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我比你大5岁。
　　我知道，5岁而已。
　　你的皮囊很招女孩子喜欢，我很平凡。
　　那是你这么认为。
　　你是篮球明星，我是个奇怪的女博士。
　　我尽量不自卑。流川难得幽默。
　　这些都是世人的枷锁，你都不介意么？
　　流川低下头笑起来，还没等凉子回神，流川伸出手臂搂她入怀，她能感受到在耳边游弋的，他的呼吸。
　　你的钥匙，开我这一把锁就够了啊，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