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戏江湖之纯真年代》心生灵云

10、自行车风波

　　陈小毛足迹踏遍了村村镇镇，陈小毛的声音也传遍家家户户，
　　“快来瞧呀快来看，老鼠是个大坏蛋。它东间跑西间窜，偷吃麻油又偷饭。溜墙根来满屋转，又吃花生又吃面。东粱跳到西梁上，啥个坏事它都干。啃书本来啃箱子，皮鞋帽子都咬烂。老鼠急了都要啃，小孩耳朵啃半边。”
　　“老鼠药，不值钱，一包只花两毛钱。省吃一根小冰棍，少抽一根名牌烟。药下屋里保安全，一夜老鼠就药完。
　　陈小毛顺口溜的水平也越来越高。人未到，声先到，大家都一听，卖老鼠药的小猫来了。
　　村里的孩子也跟着溜，陈小毛还经常来找陈子正他们，让给他出主意，怎样改进。外村的孩子也经常跟在陈小毛屁股后，称陈小毛不叫小毛，也不叫卖老鼠药的，都管他叫老鼠王。
　　“看，老鼠王又来了。”
　　老鼠王就老鼠王吧，我卖老鼠药，我还收死老鼠，我不叫老鼠王，谁叫老鼠王，陈小毛听到了美滋滋的，引以为荣。
　　这几年，真不得了，老鼠王发了。你看着陈小毛，大变样，刚一米六的个头，穿着格子的花衬衣，的确良裤子，腰带扣闪闪发光，另外脚蹬一双擦的发亮的人造革皮鞋，梳着汉奸头，带着鸭舌帽，鼻子上挂着□□镜，撇着八字胡，活脱脱一个时髦的站着走的大老鼠。背着个褡裢，叼的香烟撇在嘴角，嘴里哼唧着
　　“老鼠精，老鼠能，老鼠会爬钢丝绳……”
　　一摇一晃的走着，这个形象曾被陈子正搬进高中时学校里的晚会上，逗的大家笑的肚子疼。
　　就这装扮，穿村过镇，一天下来就变成个灰毛老鼠（那时村里还没修柏油路，）陈小毛不管这个，反正这行头家里还有两三套，出门时找套干净的穿。陈长林对这个装扮看不惯，陈金旺老人更看不惯，认为陈小毛把陈家的脸给丢尽了，陈长林也经常要陈小毛穿的正经点，但是陈小毛依旧这样，他对陈长林说：
　　“叔啊，这是广告效应。”
　　陈小毛穿村过镇的时候，除了小孩子在后面跟，着瞎起哄，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们也出来看稀罕，每当陈小毛的声音一出现，就有一群村里的姑娘们、媳妇们出来跟陈小毛搭讪。陈小毛也算是老江湖，能说会倒，逗的大伙之乐，陈小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还时不时给长得漂亮的姑娘或媳妇们抛个媚眼，惹的大伙只开玩笑
　　“又看上那个了，看看今个儿谁有福气。”
　　村里面的姑娘爹妈们和那些媳妇的丈夫就不乐意了。
　　“你看你，也不嫌害臊，恁大个姑娘家，去跟着那个卖老鼠药屁股的后面干啥，以后再跟去凑热闹，看我不把你腿打折。”
　　丈夫对媳妇说，
　　“你看你，都不害臊，有丈夫有儿子的，跟着一个卖老鼠药的起啥哄儿，还抛媚眼，再抛看我不把这崽子的眼珠给抠出来。”
　　该说说，该吵吵，陈小毛的老鼠药还照卖，大姑娘、小媳妇们该出来还照出来，小毛的媚眼该抛还得抛，谁家没有老鼠，谁家不要老鼠药。陈小毛看哪个顺眼了还多给两包，，大老爷们儿，谁也享受不着这待遇，还得哄着娘们儿去买，“你去买吧，你买便宜”。
　　再说了，那时候的农村，没啥文艺活动，人们在家，除了出来晒晒太阳，挤挤暖和，唠唠嗑，还有啥事干，陈小毛一来，还给村里带来了快乐。
　　陈小毛生意越做越好，卖的老鼠药，越卖越多，收的死老鼠也越来越多，一个月下来能够净挣七八百，对于个老农民来说，这就是个天文数字。为了生意方便，陈小毛买回了飞鸽自行车，这下可乐坏了陈子正。
　　你想当时的自行车，一个村里也没有个两辆，陈小毛就有一辆，心也美，有面子。结果给陈子正看上了，推着车子非要学骑，没几下，就摔倒好几回，把陈小毛心疼的直咧嘴。他是在心疼自己的自行车，
　　“我的老祖宗，你不会慢点吗，新车呀，看把车子给摔的。”
　　说归说，陈子正该起还得起，陈小毛拗过陈子正，实在是心疼，陈小毛回来后就把车给藏起来，这能瞒住陈子正吗，每次都被找到，推出来还起，还摔，一个新车没多长时间，摔的不像个样子。陈小毛对陈子正吹胡子瞪眼睛，表示发怒了，结果陈子正用手去挠陈小毛的咯吱窝，搞的陈小毛哭笑不得，恨自己培养出来个混世魔王，自己害了自己。
　　陈子正看出陈小毛不乐意了，就对陈小毛说，
　　“我们打赌吧，如果我赢了，我就起，我输了，我就不起。”
　　陈小毛爱玩，赌就赌，赌输了，子正就不能骑了。
　　赌什么呢，陈子正说，赌谁夹的苍蝇多。陈小毛想，这个可是我传给你的，比这个，你不是找死吗，心里高兴，结果事与愿违，十分钟下来，陈子正竟比陈小毛多夹十几只苍蝇。没办法，陈小毛掏出钥匙给陈子正，好，你起吧。
　　陈小毛想，我得找个胜过陈子正的，要不多没面子，自行车还得让他起。最后他想，陈子正跑步不太行，至少比不过我，就决定跟陈子正比跑步。
　　陈子正说，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约定跑的距离大约有二里地，谁先跑到谁赢。这件事传开了，陈子正的小伙伴们都来了，来为老大助威，陈子正把家里的大狼狗也牵来了交给一个孩子，陈小毛看着慎得慌。
　　“你牵狗来干嘛，”
　　“给我加油呀，没大黄怎么行”。
　　开始跑，孩子们也在后面跟着跑，
　　“子正加油，子正加油”
　　都在为陈子正呐喊助威。
　　跑步，陈子正的确比不上陈小毛，但也不是差的太多，两个人一前一后。
　　孩子们跟在后面，特别是那个牵狗的孩子跑的也非常快，跑着跑着，他踢狗屁股一下，大黄就叫，意思是，跑步呗，你踢我干啥。
　　陈小毛一听就不对劲了，前文书说过，陈小毛抱着陈子正一脚踢开陈长林大门，忽的一声，大狼狗扑了上来，吓得的陈小毛扭头就跑，累的死去活来。每次到陈长林家都先得看看大黄在干啥，大黄看他了没有。这小细节早被陈子正看在眼里，有时还对小毛开玩笑：
　　“小猫抓老鼠行，就是怕大黄。”
　　现在的陈子正从来就不管小毛喊哥，从来都是喊小毛。
　　“小毛、小毛，上山偷桃，听到狗咬，起来就跑”把陈小毛气的只拍陈子正的脑门，
　　“你这家伙，就你孬”。

　　其实，陈小毛大可不用担心大黄，第一，大黄没他跑的快，这个早已成为事实。第二，他经常去陈子正家，大黄早就和他混熟了，会咬他吗。

　　俗话说的好，“一着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就是个心病。但是，陈小毛一听到大黄叫，就回头看，一看没事，就继续跑，牵大黄的那孩子继续踢，陈小毛继续回头看，最后陈小毛扭头直喊
　　“你得把大黄拉紧点，别让他跑来咬我。”

　　你想，他能跑好吗，最后陈子正胜利了，陈小毛气的直拍脑袋。要求第二天公平比赛，绝对不让大黄再来。
　　第二次跑是这样的，陈子正一边跑，一边和陈小毛说话，
　　“小毛哥，你咋跑这么快呢。”
　　陈小毛心里美
　　“练得吧，经常追野兔追的呗。”
　　“我都跑不过你了，呀，我都快没劲了”
　　陈小毛心里更得意了，稳操胜券
　　“子正呀，你还得多练练，你还差的远呢。”
　　“小毛哥，蛇！你脚下有条蛇。”
　　陈小毛正美美的跑着，一听，
　　“在呢。”
　　赶快低头看，你想跑得正快，哪能突然听下头来看，结果陈小毛一个跟头摔了出去，陈子正获胜，陈小毛摔的鼻青脸肿，气的怕起来，
　　“妈的，小家伙，不再比了，车子你想啥时候起就啥时候起吧。”
　　陈小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