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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车板撞土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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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远处传来“碰,碰”巨响,粗听是车板撞击土墙,将整条街都给震动了,许多人探头张脑的去观望发生了何事,王翦不甘示弱的起立,问白同要不要一起?
白同心里正好奇着呢,便立马牵过他手往人堆里挤去。
只是这路越靠近事发地点,就越难走过,先前的紧张气氛愈演愈烈,吊着人胃口,十足难受。
“白同,前面那人是不是范大人呐?”
眼尖的王翦突然问道,白同碍于身高局限,只能瞧见对方头顶上的几根毛发,没办法确认的事情,他只好摇摇头表示无知。
“是范大人吧,他的马车翻了怎么……好像撞伤个人……”
卧槽,这还是出了交通事故?
“那怎样啊?你还看到了啥?现在两边在商量赔款的事儿吗?”
“赔啥款,有带刀的过来把人扛走了……”王翦努力伸脑袋给直播,白同踮起脚尖,也想身临其境,可就是看不见个道道。
“扛走?不现场处理事故吗?你范大人别是回家杀人销赃啊。”
“乱讲!诶?范大人上轿了……”
“往哪儿走了?快跟,牵我手拖着!”
白同一把扯住王翦的胳膊,王翦也使出吃奶得劲朝前推搡,事故主角们散场了,围观的群众自然也少了些,道路通畅起来就舒坦多,便走走停停,跟得不着痕迹。
两人沿着马车碾过的痕迹,从小路追至渺无人烟的一处树林。
王翦和白同找了处离人较远的草丛蹲着,不敢乱动,直到前方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清晰起来,听上去五六人左右,是往这边方向赶。
王翦是习武之人,腰间总别着一把佩刀,这时候警惕的分出一手按着,另一手也黏住手柄,摆出自卫状。
白同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耳语,跟王翦说:“如果真出事情,咱们就各自跑,到刚才待过的茶馆碰头!”
王翦摇摇脑袋,偏偏固执起来,说:“不行的,将军叫我照看好你!”
白同叹了一声,转脸拨开眼前树叶,偷偷朝外面扫去,只见十来个脚脖子一前一后的摆动,慢慢就过来了,吓得他登时缩回去不敢再冒头。
“……你确定那真是范睢的人吗?”
王翦其实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抹光景,也看不太清楚啊。
“应该是吧……”
“……早知道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我们追过来是为什么啊!”
王翦木讷的挠了挠头皮,说:“是你叫我跟着的……”
叫你跟着你就跟着,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妈咧。
白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有道是错在自己不是错,是失误,能怪就怪,不能怪就赖,不要脸的都这样。
王翦弯下腰挨近白同,说:“不然我出去跟他们说清楚……也许真是范大人。”
白同整张脸都扭曲了,火气憋不住,当场一巴掌盖他天灵盖,直压下地,不在乎场合的咆哮怒道:“你白痴啊,这情况明显是杀人抛尸,小脑缺钙怎么长的!?”
“……嘘!”王翦挣扎着拉扯白同衣袖,想说你声音太大啦,会被发现!!!结果,谁料……哪想,不幸还真被乌鸦嘴言中,就那么一不小心……
身后黑影瞬间压压一片,白同还未扭头,只闻风吹草动,手刀一起一落,便不省人事。
王翦“呜呜”呻|吟还未发出,手上条件反射先“呲楞”拔出刀锋,奈何身前黑影动作比他更快一步,还未恍过神的刹那间,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双眼黑去,也一并就地昏了。
可怜闹剧才刚落幕,无人发现之余,老树昏鸦的森林又恢复其静悄悄的状态,闻不到一丝旁骛……
一道刺眼的晨光忽直射入眼球,白同烦躁的用手去遮挡亮光,就连睁开眼也显得艰难不已,脑袋很疼……
记忆大致是停格在王翦小脑缺钙的地方,然后发生了什么?
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貌似被扔在一个阴暗的小库房内,手脚自由,翻了翻手腕,脚腕处,也不见有伤,就是王翦人呢?
白同扶着门板,慢慢直立起身,揉了揉酸涨不已的眼皮,又很自然的抬手握上门把,轻轻一推……竟然推开了?!
不对劲,着实的不对劲!
这肯定不是绑架,那这里是哪里,瞧这片风光秀丽,鸟语花香,假山林立,蜂蝶成群的奇景,若不是被打晕搬来此地,还以为到了世外桃源……
白同抽了抽嘴角,思虑未果,就地倚门而立,挥起衣袖,轻拂沾染上的灰土,月牙白色儿的袍子即使脏了也留存那一份高雅之洁,白同念着是将军送的第一份礼物,便待他如亲生,怕污了,怕破了,更怕颜色变了,故宝贝的很。
不多时,待得他精神稍稍恢复过来,又迈开脚步,寻起人来。
王翦长、王翦短,顾不得被人发现,白同吼的正忙。
走了不足几十米,身后倏然传来匆匆脚步,一奴婢打扮的姑娘不知从何地冒出,竟跟在他身后追了过来,白同急忙驻足,回眸默默望着,心里忐忑不安。
只见对方面不带表情的说:“公子,别乱走,这边请。”
小奴婢客气的要白同跟在身后,白同没有选择,只得照做,边走还不忘观察院里的景色,杨柳条弯曲的成了个定型,池塘里偶尔溅起些水花,想必主人该是个会生活的儒士……
白同想了想,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奴婢摇摇头,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便又静默下来,沉寂的像个木偶。
白同跟着她穿过走廊,又越过水榭亭台,未几,来到一处厅堂,其内设家具摆设,十分精简,无非几幅画,几张桌椅,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杯里的茶叶梗浮动在水面上旋转不止,倒像人刚走不久的场景。
“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叫大人出来。”
小奴婢说完,正对着白同往后退步,直到退出门槛,才转过身去正常走路,看来是教养极好的人家。
或大户人家?
白同轻挑细眉,随手端起杯盏,把玩起底部摩挲不平的地方,又发起呆来。
“小兄弟,还认得我吗?”
片刻间,身后忽传来一男人的声音,白同尚未理清思路,就被这一打搅给吓得翻出水来。
转过头,看见男人拢着袖,从后院踏入门槛,正是那肇祸者范睢,老奸巨猾的两撇胡子,此时还以微小的距离细细抖动,惹得白同不禁犯了恶心。
“您?先前在森林里遇见的,还真是你?”
白同放下茶杯,与他对视过去。
哪想范睢身后竟还跟了两个,王翦一手携着佩刀,一手抚着脖子,表情狰狞着慢悠悠走来,还有一人更是另他吃惊不已,怎么白起也过来了?
他不是应该正在打报告吗?
“……你,你们?”
白起施施然走到白同身边,满脸镇定从容,给人有种预谋在先的错觉,又抬手摸了摸白同的后颈,白同“嘶嘶”喊疼,便撩开他衣领翻查,果见一道红色淤痕,眸子便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板下脸道:“范大人?我说过不要伤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