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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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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正是游春赏景的好时节,随着那公子游山玩水一连两月有余,却是越走越偏,高山也是愈发地多了,忽地过了高山却是一处一望无际的草原,那草原之上尽是些肥硕的牛羊,一个个蒙古包分散在草原上,姑娘小伙子们骑着马儿高歌,虽不繁华却也是逍遥自在。伶舟雪惊讶那马夫的识路本事,若是将自己放在这处四面都一样的地儿,定是分辨不清东南西北的。又行了约两日的路程,便到了一处繁华的城池,名曰灵璧,半日后到一处城墙之外,那守着城门的侍卫见了那公子叩拜之后直接就放了行。
伶舟雪虽早已猜到这公子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去不曾想到是月戎国的太子轩辕皓忻,替芊绣赎身的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轩辕幕千。
这月戎是大国膺西北侧的一处小国,只听说是个穷乡僻壤,每年按时进贡,却送不上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劣等牛羊、此等布匹,听闻那每年押送贡品的官员也是穿着寒酸,连路上的抢匪也不愿多瞧一眼,现如今这一路过来所到之处虽不十分富裕,百姓却是安居乐业,而且并非传闻中那般穷困,想来堂堂膺国是被骗惨了。这月戎的皇城倒不如想象中那般壮丽,许是小国的缘故吧,伶舟雪心中想着,跟着众人到了太子宫中,虽是东宫,离皇帝的正宫最近,却是处清雅之地。
太监侍婢们早已是侯在宫门口了,齐刷刷地跪了两排。轩辕皓忻挥了挥手,却是懒得说上一句,紧随其后的轩辕幕千打着哈欠“弟弟将皇兄送到宫中也算完成了任务,先回去歇着了,这一路可把我折腾坏了。”说着拉起芊绣的手,乐呵呵道“走,芊绣,带你去我宫里玩儿,我那可有好些好玩意呢。”
芊绣红着脸抽回手,靠到伶舟雪身旁“姐姐,那我就先过去了,有空就来看姐姐。”
“去吧,在小殿下那要好好伺候着,不能再如之前那般鲁莽了。”伶舟雪嘱咐道。
“嗯,姐姐也好生照顾着自己。”
简单话别后,伶舟雪便随着轩辕太子走向正殿,那正殿两侧各种几株绿植,同一株上开着却是各色大球状聚伞花序,十分奇怪。伶舟雪靠近嗅了嗅,花虽开的旺,味道却不如想象中那般浓郁,只带着一丝淡香。
“喜欢?”轩辕太子回头望了一眼,懒懒道。
“这花颜色各异,模样也奇怪,觉着十分有趣。”
“这是绣球花,母妃知道我喜欢花便从外邦的商人那买了种着,想来已有十六七年了,要不是喜欢喝这花制成的花茶,早就除掉了,咳咳……”
“殿下您先进去吧,别再着凉了。”邬泽满上前。
轩辕皓忻点头,进了殿内。正殿偏厅有一卧榻,那太子进了偏厅便躺了上去,伶舟雪上前欲帮轩辕脱鞋,皓忻却将脚让开了去“这种活下人做就是了。”说完,一侍婢上前帮着轩辕太子去了鞋。
伶舟雪起身,却是十分不解,微微皱眉“殿下为何这些个活都不让我做?”
那轩辕皓忻侧躺着,懒散十分,右手揉了揉额头,招了招左手,邬泽满上前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去内务司报备,立伶舟氏为太子妃,赐正殿东面侧厅,择日成婚。”
“是。”邬泽满虽是有些吃惊,但对殿下的决定向来是遵从的,从不妄议。
伶舟雪皱着的眉更紧了些,愈发地不解“我先前便于太子说了,虽是报恩,却也不会委身于太子的。”
那轩辕皓忻深叹一口气,揉着额头,愈发地显得无奈“我已十八,却是未纳一妃,母后成日里催着也是叫我心烦,这才出去几月躲着,着实是不愿归来的,雪儿姑娘就只当是做了回善事,不过是些场面上的事,我自然不会勉强了姑娘。”
伶舟雪心中虽然疑云重重,却只好做个顺水人情“既然如此,便都听太子的。”
“明日就叫泽满去选两个机灵的侍婢给你使唤,今日你也累着了,先随人去歇着吧。”
“是。”伶舟雪拜了一拜,便随着侍婢下去。
刚出偏厅便听轩辕皓忻叫住“雪儿以后只管叫我皓忻就是了。”
伶舟雪回头,见那太子是慵懒至极,只是他的脸色却也是十分苍白,至少较在皇城之外是差多了。伶舟雪忽地心生一丝怜惜“忻。”她轻声唤道,盯着这个憔悴的太子,看得有些出了神。
“姑娘,奴婢先带您去歇息。”身旁的丫鬟小声提醒道。
“嗯,辛苦了。”伶舟雪回过神来,转身跟着那丫鬟出了正殿。
“姑娘真是好命,我们太子殿下先前被皇后娘娘逼着纳妃的时候也说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奴婢虽未读过书,却也能听得出太子殿下的专情,如今封了姑娘为太子妃,往后定会一心一意待姑娘的。”那丫鬟小声道。
“嗯。”伶舟雪点点头,算是记下了。
“不过姑娘也是生得倾城容颜,性子也温和,与殿下倒也是十分般配。”那丫鬟说的看着似乎是实话,却也听得出是在奉承,丫鬟小心撇上一眼,见伶舟雪只是点头,并不言语,也闭了嘴。
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伶舟雪便起了身,想来自己是来报恩的,并非是来当太子妃享清福的,自然是要处处掂量着点,开了门,却见门口早已跪着两个侍婢,听闻开门声,齐声道“奴婢二人是奉命前来照顾太子妃。”
左侧丫鬟:“奴婢子衿。”
右侧丫鬟:“奴婢悦儿。”
伶舟雪愣了一愣,想来那邬泽满办事的确可靠,笑着道“都起身吧。”
“是。”
仔细一瞧,那左边的丫鬟长得是眉清目秀,笑得是十分灿烂“太子妃真美,比那天仙还好看。”
伶舟雪轻笑,这丫头的性子和芊绣竟有几分相似,想来也是直来直往的。再转头,见旁边的丫鬟却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伶舟雪一瞧,却是惊了一跳,抓起那丫鬟的手“梵音姐姐?”
那丫鬟却是被伶舟雪吓到,赶紧跪下“奴婢,奴婢该死……”
伶舟雪一愣,半晌,终是平静了下来“起来吧,你叫什么?”
“奴婢贱名梵悦,大家都管奴婢叫悦儿。”那丫鬟虽已起身,却是有些畏畏缩缩。
“梵悦?你可认识梵音?”
那丫鬟一听又嗖地一下跪下,却是轻泣起来“梵音是奴婢的同胞姐姐,奴婢本与姐姐相依为命,不想姐姐一年前却跟着一个膺国男子私奔了,留下奴婢一人,无依无靠,两个月前幸得进宫才得以谋生,太子妃千万别赶奴婢走。”
伶舟雪恍然大悟,原来是同胞的姐妹,难怪如此相像,再说两个月前自己刚离开若风镇,那梵音自然不可能身在此处,赶紧扶起那梵悦,掏出手绢替她擦拭眼泪。那梵悦虽胆怯,却是不敢躲闪,微微抬头看着伶舟雪,眼中溢满泪水“太子妃识得奴婢的姐姐?”
“嗯,梵音姐姐还救过我。”
“奴婢的姐姐过的可好?又生在何处?”
“在膺若风镇,与她夫君做了点小生意,过的极好。”伶舟雪并非故意说谎,只是实在不忍心伤了梵音姐姐胞妹的心,想自己两个多月前劝说梵音姐姐与自己一道离开那莳花馆,当时连太子也同意替她赎身,可她却偏偏不愿,若是肯了,今日便可和自己的亲妹妹团聚,只是不成想梵音姐姐这般的好女子,却被人骗去卖了,那样的男人真心是瞎了眼的。
“姐姐过的好,那就好了。”那梵悦止住哭声,露出一丝笑意。
“悦儿,子衿……”伶舟雪拉起那两个丫鬟的手“我初来乍到,日后你们还要尽心替我打点才好。”
“奴婢们自当侍奉好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