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离迟诺》相里多慯

6、血染红衣

　　第六章
　　琴煵徵的琴声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而是随着战斗完整地吟奏着一首曲子。
　　迟莫离开始喘息，勉强躲开蛮疆战士的攻击。一个不留意迟莫离背后被砍了一刀，左臂也受了伤，迟莫离就像没有知觉一样，喝酒、伤人。
　　“咔”大刀迎头砍来，正巧落在右半边的面具上，右边的面具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血色的眸子在裂纹之中含着危险的气息。
　　衣服已经染成了红色，有蛮疆战士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到了，迟莫离身后已是一条血路，止步于祭台之下。
　　“住手。”琴煵徵遏制住蛮疆的战士。
　　蛮疆战士纷纷乖乖地放下手里的武器。
　　迟莫离喘着粗气，尽量恢复着体力，还有十个台阶就到了。
　　“迟莫离。”琴煵徵念着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要救他？给我十个理由。”
　　“第一，我是他的侍卫，这是职责。”迟莫离踏上一个台阶，右边的面具一块块地掉落，手里的酒壶口上余留的酒液滴了下来，衣服上凝着的鲜血也在滴落。
　　“第二，他是皇子，我是臣子，这是义务。”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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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我们是从小的玩伴，这是人伦。”
　　“第十，”迟莫离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右脸的面具彻底破碎了，“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言轻诺艰难地抬眼看向迟莫离，模糊地只见他红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什么意思？”琴煵徵问道。
　　迟莫离看向琴煵徵：“我爱他。”
　　琴煵徵皱了下眉，又很快地松了下来：“这是感情？”
　　“是。”迟莫离道。
　　琴煵徵弹拨琴弦：“你说，我弹得怎样？”
　　左臂上的疼痛使迟莫离连握住酒壶的力气也没了，酒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寂，寂得可灭万物。”就像是一个傀儡的琴声，没有感情。
　　“放他也可以。”琴煵徵微微一笑，“告诉我怎么才能弹好它。”
　　迟莫离说道：“你，应该找一个所爱之人。”
　　“好。”琴煵徵笑意更胜，“我还想问，你在海上倒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迟莫离有些恢复，“那计策是丞相巫奈想的，我也不知道。”
　　“哦？”琴煵徵又提起了一丝兴趣，“看来三万的性命是要让那个人来还了。”
　　站起身，纵身跃下，琴煵徵带着受了伤的蛮疆战士离开。情，到底是什么，还是不知道啊。琴煵徵默默地想着。
　　解开言轻诺身上的绳索，言轻诺倚着柱子滑坐在地上，仰起头，无声地笑着。
　　迟莫离背对着也倚在柱子上，默默地看着地面。对不起，有些东西还是不能不顾。

　　第二次回朝了，一路上迟莫离都没有靠近言轻诺，言轻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迟莫离半边面具下还藏着一丝苦涩。
　　迟莫离每次都偷偷地注视着言轻诺。因为太爱你，所以又一次选择逃避，你是三皇子，我不配，不能配，对不起。七年前皇帝对自己的警告还在，世俗的目光还在，火可以临水而燃，可他不能带着言轻诺以身犯险，这会使最想保护的人沦为俗尘的笑柄。顾及的太多，反而越怕，爱的太深，反而越想逃。再加上，都快要死了，不是吗。
　　“末将参见陛下，丞相。”依旧是皇帝的书房，依旧是三个人，迟莫离跪着说道。
　　巫奈靠在轮椅背上说：“你可知罪。”皇帝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末将知罪。”迟莫离说。军令状立而没有做到，依令该死。
　　巫奈转动把手上的玉珠：“好，请陛下下令吧。”
　　“唉。”皇帝叹息一声，“来人呐，将迟将军关入天牢，明日午时，当庭问斩。”
　　被传来的士兵均有些迟疑。巫奈喝到：“没听到吗。”
　　士兵赶紧想架起迟莫离，但是又有些不敢，进退不得。迟莫离自己起身道：“走吧。”士兵跟着迟莫离将他关入天牢。
　　待迟莫离离开，皇帝捋捋胡子：“你是故意的。”
　　巫奈笑笑：“是。”
　　“何必呢，再等一柱香吧，轻诺这孩子肯定要赶来了。”
　　“不用，一盏茶就行了。”巫奈说道。
　　果然，一盏茶的时间内，言轻诺走了进来：“父皇，你这是何意？”
　　“没办法啊，迟莫离出征前立了军令状，一定要保住第三的锦囊，他没有做到，只能以死谢罪。”皇帝道。
　　“可他打了胜仗！”言轻诺说道。
　　“是，他是打了胜仗，代价是三万性命的消失。”巫奈冷声说，“以他一命抵三万，已经是宽容了。”
　　“你……”言轻诺不敢相信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的巫奈会有这么冷漠的一面，“烧了锦囊的人是我，为什么不惩罚我。”
　　巫奈笑道：“莫非殿下愿替迟将军抵罪？”
　　有余地，言轻诺赶忙点头：“是，我愿意替他顶罪。”
　　巫奈满意地说：“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个条件，本相便可以替将军开罪。”皇帝在一边表示默认。
　　言轻诺没有一毫犹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