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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自作孽不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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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对于一个瞎子,西蒙的国标真是华美得让人羡慕嫉妒恨。西蒙正是酒会那晚,我一瞥而过的墨镜少年,而他早年因为某些事情,双眼失明,自此以后,便是墨镜不离身。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我从阿祁、宿光那里知道的。
即使是现在,和蔻蔻两人跳着轻快而富有力量的探戈,他依旧戴着墨镜,让人窥不见内心,只余唇角浅浅的笑容,透露出心里的愉悦。
看到这美轮美奂的情景,是女人,心中的八卦之火都会熊熊燃烧,更何况我这个在一旁傻站着当壁花的傻妞。但要说这两人是一对,又太过牵强,虽说女大男小不是啥新闻,蔻蔻好歹也有二十多接近三十了,西蒙看面相也不过十几岁,忘年恋也忒忘年了点。
我这厢还在胡思乱想,神游物外,舞池中央的金童玉女已经舞到一曲末了,于是,某美女就火眼晶晶地发现开小差的我:“助教,助教?”
“呃,诶?”某助教终于抬头,两眼无神地看向蔻蔻,瞬间我就觉得美女要吐血了。估计她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欣赏她的舞姿还能够开小差的。
不愧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为保持风度,硬是憋住破喉而出的鲜血,挤出句话:“还不带着同学们列队,准备练舞?”
“诶?哦。”我极有眼力价地没有多问,只是搬过一张凳子,双脚一跃,蜻蜓立荷叶般,站在椅背上,双手卷成喇叭状:“啊,同学们,你们也听到美女老师说的了,赶紧站队哈,赶紧站队。”
台下有人打趣:“助教,队要怎么站?”我挑眉,说话的是个高年级学生,一看就是没把我这低年级助教放眼里的,所以蔻蔻美女你是何苦来哉,偏要揪我出来做恶人。
“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胆量的提问者,看你这么勇气的份上,我就回答你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好了,师兄,”我挑眉,抱臂,姿态闲适地站在只有三指宽的椅背上,居高临下,“用腿站,师兄。”
这位路人甲的师兄,顿时被我嘲讽的姿态激怒,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一边“你”个没完,一边手脚哆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提前开始热身。
“啊啊,不好意思,我太高估师兄你的领悟能力了,应该说得更详细些,”我假模假样地拍拍额头,恍然大悟状,“站队嘛,当然应该是前面的站前面,后面的站后面,你说是不是,师兄?”
“你!”路人甲师兄大吼一声,作势就要推翻椅子,把我揪下来暴揍一顿。
一阵劲风扫过,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路人甲师兄,此刻已经全身瘫软地靠在安冉身上,而安冉的拳头正中此人的肚子。
“你太激动了,陆。”小狐狸颇有气魄地低声说着,好像动手揍人的不是他。
那个叫陆的师兄呜咽着还想争辩什么,却被那个叫西蒙的少年一番话阻断最后一丝声音:“陆,你现在是想在我的课上找事么?”
吼吼,这不动声色的威胁,这低沉稳重的做派,再加上,此话一出后周围人忽然统一躲闪的眼神,看来墨镜少年的势力不容小觑啊。我摸着下巴,如此揣测。
“玩够了?我可爱的助教?”蔻蔻美女站在凳子旁,龇牙咧嘴地问到。
“嘿嘿,”我干笑,“哪敢,哪敢,马上组织同学们排队哈。”赶紧跃下凳子,收敛下女混混气息,排队排队。
等所有人摆开架势,才发现来上这课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多是俊男靓女,更加诡异的是,明明只是普通练习课,女生们一个一个穿得花枝招展,好像集体跑出来赶赴舞会似的。对于这种群体性发癫现象,我直到自由练习都没弄明白。
因为人数多的缘故,蔻蔻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所以她才把我拐过来,因为现在还没有到男生、女生合练的阶段,所以我负责带女生这块,而那位扑克脸的西蒙则纠正男生的动作。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对其他男生毫不留情“鞭笞”的西蒙,对小狐狸、宿光、阿祁三个人好像特别宽容,当然此三人动作到位是一回事,但也不用压根当那边是禁区吧。
像蔻蔻美女说的,跳国标的确有利于纠正人的姿态、仪表,因为国标舞本身就要求姿态端正,挺胸抬头,又同时要求美感,能够集大成者,举手投足都是风姿。对于我这种只在精分手下胡乱练过一段时间的人来说,是相当可贵的学习经历,能够纠正平时的一些不良姿势,由内而外,改变整个人的姿容。
嘛,不过,练久了还是会觉得累的。好不容易熬到自由练习阶段,我马上条件反射地插上耳机,躲到一边,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做着没啥意义的热身运动,边听着我的异国歌曲。正听得起劲,耳机被抽走一只,突然被打断,我气呼呼地转头,竟然是阿祁:“听什么呢?总看你带着耳机在学校里晃荡。”说完就把耳机塞上,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做点心理建设。
因为,我正听的这歌,词写得有点销魂,深怕他误会我是啥不良少女,瞪大眼睛盯着他的面部反应。
良久,他取下耳机:“你喜欢这个调的?”
我盯着他笑意渐深的双眸,一脸严肃地回答:“嗯,人生何其短暂,当躁动就躁动,”想想觉得“躁动”二字实在不妥,补充到,“呃,你就当我青春期好了。”
阿祁听着,闷笑不已,半响,他靠得极近,近到我能感到他轻轻喷出的热气:“这首歌其实是支舞曲,属于情人间的舞曲。”
太近了,太近了,我满头冷汗地向后仰,边想怎么能有笑起来这么销魂的人,配上那张俊脸,都可以称得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真是叫我这种颜控系的情何以堪啊。
“你们在说什么?”刚想说终于有人解救我于水生火热中,扭头却发现小狐狸正沉着张脸,站在背后。唔,为啥,望着那张沉得都快滴出水的漂亮脸庞,我觉得处境好像更加艰难了。
“呃,啊,我们在说舞曲的事情。”赶紧扯开注意力,向安全话题全力冲刺。
“舞曲?什么舞曲?”哪知刚才的只字片语引起一旁休息的蔻蔻注意,大美女立刻满脸兴味地凑过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随身听递过去,蔻蔻美女听了一会,道:“难得,你居然能把这曲子翻出来,还以为只有我这种喜欢玩国标的人才知道。”她眨眨眼睛,吐出句令我心脏拔凉拔凉的话:“要不,你就以这曲子做伴奏,编支舞吧,再过两周不就是那个赞助晚会了么,刚好代表你们年级报上去。”
“呃,老师,我能上诉反抗不?”我可怜兮兮地举手。
“上诉驳回,反抗无效。”蔻蔻美女笑眯眯地说到。
啥叫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天总算领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