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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家一起才是过年 ...

  •   回家的路上,我依旧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窗外的风景好似旧油画,兜兜转转,带我回到过去的日子。
      有的时候,会很享受,在凉风阵阵的夏日,乘上公车,里面只有小猫三两只,或者干脆空荡荡,不算舒适却刚好让我后仰的座椅,晃晃悠悠的行驶中,公车上的电台情歌缠绵,旅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而此刻,这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虽然是在寒冬,但放松的心情却是惊人相似,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让自己的心自由片刻,最近经历太多,即使对我这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人来说,亦是负荷重重。
      脑海里浮现喜欢的一首歌,轻轻哼唱,倒是颇应景:
      It's cold around me, the night is young(我的四周一片清冷,而夜依旧漫长)
      The sun has fallen(太阳已然西沉)
      And I've become the lonely one(而我终成孤寂一人)
      The moon is dancing among the clouds(月亮在云朵间躲藏)
      And my knees are shaking(我的膝盖发软)
      And my dreams are braking(我的梦在破碎)
      But I know I live(但是我知道自己仍然活着)
      But I know I live, today(但是我知道自己今天仍旧活着)
      I know we could live tomorrow(我明白,明天生活依旧继续)
      But I know I live today,(但我们更应该活在此时此刻)
      I know we could live tomorrow(我明白,明天生活依旧继续)
      But I don't think we should wait! No...(但我不认为应该一味等待,不,)
      I know we could...(我知道我们能,)
      Taking my life in my hands!(掌握自己的命运!)
      歌曲旋律温柔,歌词中却隐藏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生命力。恍惚中哼唱着,殇祁忽然道:“很喜欢这首歌?”
      “呃,”语塞,“还算可以吧。”哼唱不确定是否在这个年代已经存在的歌曲,多少有点心虚。
      “旋律挺好听的,以前没听你唱过歌。”不知为何,总觉得殇祁这话里带着点遗憾。
      “唔,是么,也就一般般吧,我唱歌。”赶紧收音,要是此歌现在还没创造出来,总不能说我就是作者吧。
      我打点精神开始和殇祁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不多久回到市区。
      两个人合计下晚餐吃什么,顺道买些材料,回到公寓,上到五楼,正要开门,我发现不对劲:“阿祁,把菜放到地上,腾出手来。”
      “怎么了,”殇祁不明所以地把晚餐材料放到一边,看我弯腰做出防备的姿势,“有什么异常吗?”
      “嗯,可能有不速之客。”我小声道。
      实际上,经过几次惊险事件,加之重生前妈妈三番两次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教育,我养成了一套独特的预警习惯——
      每天出门时,把一根头发夹在门缝里。
      如果有我之外的人出入,头发落地,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并做好防备措施。
      而今早出门时放置的头发,现在正躺在地面,原因不言而喻。
      我摸出前段时间殇祁给的蝴蝶刀,打开,另一只手掏出钥匙,缓缓转动门锁。
      “呃,傻丫头,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你”殇祁用种“不妙”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刀。
      “嘘!”
      “其实”
      “嘘!嘘!”这家伙今天怎么搞的,平时不是很高手的么,怎么今天频频出声,太不专业了。
      算了,没时间管他,我猛地推开门,凭着武者的直感,将手中刀刃送过去——
      肩膀一阵酥麻,蝴蝶刀应声而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殇祁猛击我的肩膀,门内灯光大作,多个声音响起——
      “新年快乐!惊喜!”
      “哈?!”我傻兮兮地瞪着,屋子的人们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掉落地面的蝴蝶刀,“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冉第一个醒神,眼角猛抽:“哎,早就说过这样做不行了,现在好了,惊喜成惊吓了。”
      殇祁抱歉地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刀:“不好意思,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大家想给你个惊喜,所以趁我们出门的时候,聚到你家来了。”
      “大家?”我无意识地重复着,不大的客厅里此时占满了人,张叔一家、老狐狸、玛姬、疏影、甚至顶着大肚子的奇葩和二十四孝老公精分也在。
      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现在的状况,张阿姨走过来,大力抱抱我:“傻孩子,大过年的,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家,你还真当你张叔、张姨是外人了?”
      “没有,不是”下意识地说着,却发现语言在此刻是如此多余、无力。
      我总是穷尽一切语言也描述不了一个感人故事,而身边的这些普通人,却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行动,表达他们的爱和关怀,让我感动。
      鼻子酸酸的,头一回没有顾忌自己已是二十多的心理年龄,小女孩似的回抱张姨:“张姨,我好想你,好想我妈妈,好想”
      仅此一回,让我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不必逞强,不必硬抗,只是静静待在家人身边就好,待在这些虽然没有血缘羁绊,却是真正家人的身边。
      “你这傻徒弟,想和大家一起过年就说出来嘛,我教了你这么多种语言,到了关键时刻,反倒忘光了?”奇葩撑着腰走过来,狠狠揉了揉我的头发,口气依旧公主,眼眶却微微发红。
      “好啦,好啦,大家就别在这里煽情了,赶紧开伙做饭才是正经。”罗老头看着屋内的几个女人有化身水龙头的趋势,立刻参合进来,招呼大家分工准备晚饭。
      “谢谢!”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我把殇祁拉到内屋道谢。
      殇祁挑唇微笑:“谢什么,主意是大家一起提议的,我只是协助报告你的动向罢了。”说着,又伸出魔爪在我头上揉来揉去。
      “再说了,”殇祁眸光一闪,神情柔和,“以前领养我的家人曾说过,大家一起才是过年。”
      “嗯,说的也是。”我点头,心瞬间柔软。
      “对了,这个送给你。”殇祁从腰侧抽出个东西,递过来,正是刚才捡起来的蝴蝶刀。
      “诶?这个应该是你用顺手的旧物吧,我还是不要夺人所爱的好。”虽然很喜欢这把样式简洁、古朴的折叠刀,但让我无功受禄还是做不到。
      “没事,拿着吧,就当我补送的生日礼物好了,”看见我怔神,殇祁眨眨眼,“不记得我看过你档案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生日应该是十一月,虽然晚了点,但总算是一点心意。”
      “哦,可这”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张姨的声音传过来:“晚饭准备好了,大家快过来,准备开动啊。”
      “走吧,我们也过去,”殇祁不由分说地牵着我走向客厅,走向那个充满笑声,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温暖的客厅。
      晚饭后,看着大家整齐划一的蹲坐在电视前看春晚,我不禁嘴角抽搐,不得不说,重生前,看了十几年的春晚,没一次是能够坚持到结束的。挣扎良久,还是放弃通过欣赏春晚来折磨自己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一个人躲进书房看点闲书的时候,张叔偷偷溜过来,对我招招手:“小墨,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心下诧异,却还是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小墨,这个给你,”张叔说着递过一个存折和若干文件,“你外婆病逝前托我照看,一直没跟你说,是担心你人小,不知道怎么打理这些,现在看来你倒是比一般孩子懂事多,也知道为自己打算,所以现在我把这些交给你,升学去了新的高中,手里有些钱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我默默接过,粗略一算,估摸应该有二十万左右,其他的还有几套房子,在这个年代已算巨款,大概是外婆一辈子的积蓄吧,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传到我手里。
      “还有另一件事,还记得转学到外国语学校不久,你拜托我的那件事吗?”张叔踌躇地望着我,似乎不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挑眉,当然记得,当时还因为这个提议会让自己看上去过于“非儿童”而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并且花了不少脑细胞想说法,找由头。
      “已经办好了,只等看你妈妈的眼光如何了,”张叔说着,递过另一沓文件,“所有按你妈妈意愿购买的地段、住房、店铺,相关资料都在这里。”
      接过这叠轻飘飘却耗费了妈妈生前所有积蓄的文件,心中意外的沉静,重生前妈妈的那些遗憾和愿望,或许这一次我有可能代她实现:“谢谢您,张叔,我妈妈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哎,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别忘了,我和你张姨都是你的家人。”张叔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揉下鼻子,拍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出了书房。
      我愣愣地看着两沓资料,心中一片宁静,无悲无喜,一堆是外婆对我最后的爱护,家里人总说女儿要娇养,否则没了大家子气,以后出去让人家瞧不起,想必,外婆在临终的最后一刻依旧是记挂着,担心生活的艰苦会磨掉我最后一点锐气和生气,才会将毕生积蓄托付给处事稳妥的张叔。另一堆,则是我借口妈妈生前遗愿让张叔替我购买的地皮、房产,这些地点分布散乱,东一块、西一块,估计没人看过这样买地或者买房的,只有我知道,这些地段或许现在不起眼,但在未来不过四年的时间里,这些地段周围将会陆续建起地铁、高铁,全新的交通工具将会取代公车、火车,成为人们出行的首选,自然周围的地价、房价飞涨。
      还记得我上大学后,妈妈总是遗憾自己虽然不用再担心我的升学问题,却又要操心嫁妆问题,常年持家,让她更加渴望能够和其他人一样开间自己的店,虽然辛苦点,却能够收益更多,让我们家摆脱这种算不上捉襟见肘,却也没有闲钱的窘境。只可惜,直到我工作,家里仍旧没有余钱让妈妈一圆心愿,虽然她口里不说,但我知道她是多么想自己的女儿和别人一样,不用担心家里没有闲钱而放弃学琴,不用买个电脑都要斟酌好久,更不用因为囊中问题而极少和同龄人一样出去呼朋唤友,把酒高歌。
      是的,那些鲜衣怒马的肆意少年生活,重生前从来都是和我无缘的,因为我有个需要小心翼翼经营的家境,任何放纵,任何挥霍都是不被允许的,不是妈妈不允许,而是我自己。
      而现在,有小金库的支持,至少生活和学习没有后顾之忧,我想要试试实现从前那些小小的愿望,不是为我,而是为一辈子为家庭所困,为家庭所累的母亲。
      窗外月色正好,冷清光辉隔着窗帘布缓缓映照,心中宁静安详,这一瞬,母亲的愿望与我同在,一切静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大家一起才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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