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亚的狗狗》斋心

35、第 35 章

　　最近威尔森家陷入了奇怪的氛围，自从那次形象的“世界大战”爆发后，这栋原本不算小的别墅仿佛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主战双方甚至把这块面积不小的地方分成了三块。容言和以利亚互不干涉双方的私人领地（划分标准从一人一狗的中央开始直至别墅边界），以及茉莉所处的位置。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茉莉无奈的将蜗居餐桌另一头的狗狗抱过来，坐在以利亚身边，“就为了一根项圈？”这真的是她听过的最荒唐的笑话。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扒完最后一块牛排：“我吃完了。”犹豫片刻，以利亚还是选择先去楼上。
　　“以利亚。”茉莉无奈的拉长调子叫住人，“我不相信原因只有这么简单，不管你想隐瞒还是倾诉，请你想想你生气的对象。”说到这里，茉莉举起状似很无辜的狗狗，“洛丽丝虽然聪明，但他毕竟不是人，永远无法处理你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情绪。”
　　茉莉说的很有道理，以利亚也必须承认这个事实，在此之前他的确没有站在容言的立场为他想想。可是茉莉不了解所有的情况，洛丽丝他是特殊的。
　　以利亚没法和她明说，他含糊其辞的道：“你不了解，即使你说的不错，但是那些都只能适应大部分情况。洛丽丝他……”他苦恼的寻找自己能说的话，但是效果似乎还不明显，而这时他听到了容言的心声。
　　‘但他毕竟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容言耷拉下脑袋，一副饱受蹂躏的可怜模样，茉莉就不能照顾一下他脆弱的玻璃心吗？
　　哦，“不是人”这三个字真的那么让他倍受打击吗？以利亚测过身体匆匆看了几眼，可他真的不是人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个地方都不像。但是……他会忍不住回想狗狗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无措、可怜。
　　唉，到底还是个孩子。茉莉在心里偷笑，只是看一眼容言就能让他眼神柔软，她还真应该感谢怀里的狗狗，如果说以前的以利亚是个外表很酷、内心却一碰即碎的小孩子，那么现在的他至少在那份脆弱之外裹上了一层柔软。
　　“亲爱的。”茉莉改为温柔攻势，她知道以利亚爱吃这套，“以前我总说你要和洛丽丝多谈谈，现在我依然坚持己见，至少你可以安慰安慰我们失意的洛丽丝。”
　　“我也在生气！”以利亚忽然一反刚才的柔软，脸色臭臭的道，“为什么不是他先道歉？”
　　“他先道歉？”——容言和茉莉一起呆愣，年长的女士不确定的问，“我想你对洛丽丝的硬件设施预想太高了。”言下之意，洛丽丝要是会说话还能让你生闷气？他一定会先将你气死的。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有口不能言？容言抬起头迅速刮了对方一眼，如同预想中的一样，以利亚拥有比任何人都敏感的直觉。
　　“但他聪明到已经学会割地封侯了，看看他这两天的表现。”以利亚的不满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现在的他才像个真正的孩子。为此，茉莉几乎虔诚的亲吻容言的额头，都是他的功劳，如果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她就不用整天对着一张酷脸了。
　　茉莉的心情一连向上跨了数个台阶，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张扬：“你在意的就是这个？”茉莉甚至想开口询问他是否连生气的源头都遗忘了。
　　“当然……不全是。”以利亚重新坐回位子，要说生气他自己也没理清头绪，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和容言就只差拿眼神戳穿对方了。不过，“洛丽丝讨人厌的本事的确很厉害。”
　　茉莉顿时失笑：“我有点遗憾洛丽丝不是和你一样的孩子了。”在她看来，这是孩子间最平常不过的吵架，只是以利亚过于早熟，身边也没有多少同伴，“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继续冷战吗？”
　　继续冷战？容言窝在茉莉怀里嘀咕，这样在两个当事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最重要的，他一点都不想听到“他不是人”“他跟你不一样”之类的话，这等同于间接戳他伤疤。
　　如同容言每次只能听懂一半，剩下一半连猜带蒙一样，以利亚对容言的心里活动有时候也只能一知半解。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在狗狗面前聊这个话题，茉莉总会无意间来上一句“他不是人”“他跟你不一样”的话，看别人躺着中枪神马的果然很爽。
　　“不是我挑起的，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汪！”——那我就是受害者了！确定以利亚听得见自己的心声，他更是毫无顾忌的刺激这个小屁孩。上帝作证，他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受到以利亚额外的“照顾”。
　　“你瞧，他同意了我的说法。”以利亚故意曲解容言的意思，这太简单了不是吗？
　　“汪！”
　　茉莉一手将容言伸长的头颅压回去，哭笑不得道：“别骗我，我可不是笨蛋，现在你还在生气吗？”
　　“还好。”这个单词轻的几近呢喃，但要说真的生气却不如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倒不如说是负气多于生气，男孩子的面子总是要挣着的，“茉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哼。”
　　得到答复，以利亚深吸一口气道：“你相信特异功能吗？例如心电感应。”
　　心电感应？容言疑惑的看着以利亚，烦恼着这个男孩是不是真的打算把他供出来献给国家研究所剖尸。
　　“当然相信。”茉莉深信不疑，而她的反应实在出乎在场其他人的意料，不过下一句话却叫人浑身无力，“这在情人之间分外灵验，他们彼此吸引不是吗？”
　　可他们不是情侣。以利亚不由双手托腮，女人的答案果然匪夷所思，无论什么问题都能扯到爱情。可惜她的浪漫细胞一点都没有传给以利亚：“我指的并不是心有灵犀，而是电影里那些神奇的现象。”
　　茉莉张了张嘴，她不明白以利亚为什么能把话题扯到这么远，但她还是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指的是这个，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相信。”
　　以利亚对这个答案根本就没抱期待，在他惯性失望的同时又诡异的冒出一抹淡淡的喜悦——这实在令人费解。然而，这抹奇怪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敏感的又听到了容言的心声。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整天就知道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容言舒服的趴在茉莉的怀里，比起独自窝在硬邦邦的桌板上，茉莉的怀抱简直就是天堂。
　　而听到他不屑口吻的以利亚当场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拿他当小孩子看待，更别提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三个堪称忌讳的字眼。以利亚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柔软的一塌糊涂的肉球和前几天的他判若两狗。
　　此刻，这栋别墅唯一不明真相的恐怕只有茉莉了，她被以利亚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神情：“特异功能……你其实很想和洛丽丝交流吧。”茉莉眼梢带笑，仿佛明白了一桩大事，在她看来这场没有硝烟的“世界大战”是时候真正结束了。
　　女人的思维和男人不同，大人的思维又和小孩的不同，这种种不同总能造成千奇百怪的误会。茉莉便误会这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一场小打小闹，等待时间过去，她又能看见一对形影不离的主宠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茉莉很爽快的将怀中的狗狗放到以利亚的怀里，这一人一狗的挣扎也成了一道美味的风味菜。
　　望着这个自作主张、自认为他们需要好好相处的女人离开，以利亚的脑海里不禁蹦出一句话——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就像乔娜。’容言嘴角一抽，将这两个身份不同、性格不同的女人对比在一起。
　　“惊人的相似。”以利亚感慨的和狗狗对视一眼，下一秒一人一狗两看相厌。以利亚负气的把他扔在餐桌上，上帝作证，他扔的手法过于柔和，以至于狗狗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