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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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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梅庄,湖底的地牢是个好地方。偏僻,安静,地方大。就算要审个问、逼个供也施展得开。俗话说的灯下黑大概就是这意思,就算天理会的人发现会首与郑堂主失踪,恐怕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牢中原有的铁链已经被破坏,令狐冲索性拆了用来捆着两人。好容易都绑利索了,一边墙角丢上一个,令狐大侠不由伸了个懒腰。果然岁月不饶人,才忙活半天就腰酸背痛。
东方没好气地看着他在那里折腾,只是摇头不语。
就差给自己泡壶茶,再支个几案,令狐冲终于想起还有件事没做。“郑堂主我们已经认识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尊驾客气了,奴家姓花,小字想容。”就算是绑着铁链,满身灰土被丢在墙角,女子仍难掩风华。一口软糯的江南口音,直叫人心醉不已。
难得遇见如此人物,东方撩起裙摆,直接盘坐在了地上。单手撑腮,杏眼中满是一探究竟的兴趣。“你就是天理会的会首?”
“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举,想容惭愧得很。”像是听到了什么恭维,女子一笑起来就露出了两个梨涡,更显甜美可人。
令狐冲看在眼里却是毫不在意,佛偈中说红粉骷髅,世上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潜藏剧毒。而且这花想容看似柔弱,却身居高位,显然不是盏省油的灯,更需小心应对。
同为女子,东方的瞳中也闪过了片刻惊艳,好奇心更重。“闲话也不多说了,请你们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日月神教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天理会,落得满庄护卫都被灭口。”
刻意把这事描述得更像一桩江湖恩怨,只字不提林平之和黑木崖被围,令狐冲虽然不解,却只是静静听着爱人往下讲。
随手掸落身边的灰尘,东方转了个坐姿,若有所思地盯着花想容。“而我们,只不过在此暂居,这位郑堂主又着急趁夜过来拜访,还送了这样一份大礼,实在让我们受宠若惊。”
郑之衡自被带到梅庄,就一直满眼的怨毒,闭口不言。听到此处,更是咬牙恨道:“既然郑某不济,落到你们手上,要杀便杀,哪来的废话!”
嘴硬的人哪里都有,真要是心硬才好!东方啧啧叹了两声:“虽然刑讯逼供我是不太擅长,但对撬开某些人的嘴还是略有心得,什么披麻戴孝、步步生莲……真要一套套使出来也麻烦得很。不如配合些,大家都好看!”
令狐冲在一边听着,不禁觉得东方实在很有潜力去厂卫发展,怎么也能混个大档头或是指挥使当当。大半月前黑木崖上别看陆振轩威风八面,一遇到东方教主,不也是栽了么。
“郑某纵横江湖三十余年,什么事没见过!凭你们如何,我要吭一声就不是条汉子!”昏暗的光线下,郑之衡脸上笑容有些扭曲,直叫人疑为鬼怪。
东方不败却赞了一声,“好,确实是条汉子!那花会首呢?”
“二位,”花想容仍是浅笑盈盈,仿若不是置身牢狱,而是在茶楼酒馆一样自在。“想容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自认受不得这些酷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据实以答就是。”
没料到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东方不觉也笑了起来。“花会首如此坦诚,毫不矫饰伪装,堪称女中豪杰!”
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欣赏这样的品质,至少郑之衡欣赏不了,只见他瞪大了一双毒蛇似的眼嘶喊道:“你居然敢背叛督公?”
令狐冲与东方互望了一眼,尽是了然。看来这两人知道的内情都不少,随便谁吐口,也不枉费这一番辛苦了。
“郑堂主,你可搞清楚了!”花想容的声音不大,虽然比方才提高了些,仍盖不过郑之衡的喊叫,却出奇地有力。“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死,别连累我。”
虽然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寝皮食肉,奈何却被指般粗的铁链困着,郑之衡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郑堂主不必着恼,花会首愿意合作对你也是一桩好事。既省了你的皮肉之苦,又省了我的事,正是一举两得。”东方又凉凉地补了一句,直激得郑之衡双目血红。
“先给花会首松绑吧!”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我见犹怜,总是这样委屈着就算东方不败也有几分不舍,更想放手试试她究竟有何手段。
轻舒玉臂,花想容款款福身,当真如柳枝样鲜嫩的人儿。“多谢二位。”
“花会首太多礼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东方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本性如此,还是假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
也许是方言的问题,花想容在说话时总是习惯将尾音拖长,给人以靡靡之感。“在此之前,想容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令狐冲明显已有些不耐烦了,这样啰嗦的女子,他可没有东方的好耐性,还能跟她拉拉杂杂说上一堆。
“在想容把整件事和盘托出之前,郑堂主是不能留了!”女子的唇娇艳如玫瑰染就,可从中吐出的语句却比冰更冷。
本来咬紧了牙关的郑之衡悚然抬头:“花想容……”回答他的是一支银镖,镖头隐现绿芒,明显淬有剧毒。
花想容的时机挑得极好,令狐冲是愣了下,东方则是距离有些远来不及拦。那一镖正中心口,郑之衡没机会再吐半个字就气绝身亡了。
拍了拍手,女子如花的脸庞上仍挂着柔和笑意,如没事人一般。“好了,如今你们想问什么,就随意吧!”
“花会首的手段果然高明,如果我们不当心,现下倒着的怕不是郑堂主了吧!”没料到她还留了这样一手,东方猝然站起,声音中带了几分温怒。
“您说笑了!”花想容面色不改,举起双手示意身上别无旁物。“小女子武功低微,岂敢暗算两位这样的高手!至于郑堂主,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勿要介意!”
武功确实不高,但杀伐决断不输男子,关键对同伴也能狠下杀手,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东方微眯起杏眼,单刀直入。“你们血洗梅庄,掳走林平之究竟受何人指使?”
天理会在江湖崛起也就是这十年间的事情,不管是和日月神教,还是和林平之都无交集,要说背后没有人策划,那才是见了鬼。
花想容浅笑望着眼前一男一女,轻启红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