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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会一直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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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酒后乱性酒后乱性啊,这可怎么见人。一会儿手机震动,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打开手机盖,木弋发来信息说:“昨晚,对不起。”阿墨叹了口气,回复:“喝多了,完全是喝多了。”木弋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阿墨拍拍自己的脸,手指不停:“没有没有,我现在脑子很乱,咱先冷静冷静。”放下手机,闭上了眼。中午,大家陆续起床,聚在一起准备出去吃饭。阿墨窝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和林夕说自己头痛得厉害,让她帮忙带饭。等大家都走了,她爬下床,跑去木弋寝室。果不其然,木弋窝在椅子上发呆。
看到她来了,眼睛一亮却又迅速地暗了下去。阿墨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走上前,拿开她的烟,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没事,放心,我会一直都在。”木弋转身抱住了她,紧紧地勒得阿墨喘不过气。
吃过饭,阿墨准备回去补觉,木弋问她是不是头痛,阿墨点头。木弋起身,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她躺在自己腿上,阿墨照做了。木弋把她冰凉的手指放在阿墨头上不知名的穴位上,轻轻地揉起来。阿墨闭着眼睛,慢慢的,痛减轻了很多,脑袋也不那么沉了。直起身,若无其事地和木弋说:“咱看电影吧!”木弋说好,于是阿墨又拉帮结伙的,突然有个同学问:“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阿墨看不到,就看着木弋,木弋看着她的脖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阿墨慌了,跑到镜子前看,然后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了。就算从未有过经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锁骨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吻痕。阿墨告诉自己要镇定,然后笑嘻嘻地告诉那个人,是昨晚喝多了,碰到了。这么拙劣的谎话,居然有人信。阿墨吁了口气,坐下来看木弋,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尴尬。
两个人的尴尬持续了好多天,连手都不好意思拉了。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都要尴尬好一会儿。阿墨突然觉得很憋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憋屈,到底是干了什么呀,至于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多大点事儿啊。于是她鼓起勇气,主动拉起木弋的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她。木弋开始很惊讶,看着她的笑,脸上也展开了笑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元旦很快就来了,阿墨响应大伙的号召,决定拉着木弋一起去外边旅店里看跨年演唱会。木弋兴致不高,但是不想拂阿墨的意,就同意了。那天就只开了一间房,很小的床,却要挤下六个人。阿墨叽叽喳喳的和木弋挤在一张椅子上说话,木弋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时不时地递水过去让她润润喉咙。终于到了零点,木弋靠在阿墨怀里,看着电视。大家都繁忙地收信息发信息,阿墨懒得动,手机震动,打开看,笑了。木弋发给她这样一条信息:亲爱的,今年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你,希望你可以带着你身上的年轻朝气继续下一年的精彩,谢谢你陪着我,今年的十二点,就只属于你一个人。
阿墨看着木弋的背,笑得很开心。或许自从那一夜之后,阿墨对木弋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突然很想看到她在乎自己的样子,很享受自己让她笑的每一个时刻。收到这样的信息,阿墨心里满满的,满得快要溢出来。
晚上大家挤在一起,阿墨把木弋整个护起来。木弋缩在阿墨怀里,手搭在她的腰上,很快睡着了。阿墨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就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木弋睡着的样子。睡着的她,一脸的平静。没有白日的镇静和夜晚的落寞,窗外的月光射进来,阿墨看到她脸上白色的绒毛,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头发被别在耳朵后面,阿墨又看到开学之初那副小天使的耳朵。日光强烈,让木弋的耳朵成了半透明;而月光柔和,打在木弋的耳朵上,泛起了乳白色的光。阿墨悄悄地用手勾画着木弋脸上的轮廓,靠的很近但并不触及。浓浓的眉毛,小鼻子,合上的眼睛,耳朵和脸颊,最后落在了一直吸引她的嘴唇上,把手蜷起来,拇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两次了,自己被这张嘴吻过两次了,却从未在清醒的时候看到它的样子。木弋的漂亮嘴巴,上唇窄而薄,下唇略宽而不失饱满,这是不是就是小说里说的,天生用来接吻的嘴唇?阿墨迷惑了,因为自己的心迷惑。她开始认不清自己对木弋的感觉,不知道单纯的想让她开心在什么时候变得不那么单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放开自己怀里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时间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就会心慌。于是她总喜欢在木弋洗过澡以后蹭着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放肆地吮吸着那股让她安定的味道。阿墨不愿相信这是喜欢,她只愿把这理解成习惯和依赖。她不会抵触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爱情,但是很坚定地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即使木弋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是她独自行走世间偶尔遇到的牵绊,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心,觉得不该有什么感情浪费在自己这个没有心的人身上。所以她会困惑,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陌生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体里出现,心悸、心慌、心痛,而这一切,都和这个安静地睡在自己臂弯之间的女孩有关。
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大家睁着眼睛醒来,都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木弋缩在被子里,一副不爽的表情。阿墨推着她的肩膀起来,把自己已经捂热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自己穿着她放了一夜冰冷的外套。拍拍她的脸,笑着说:“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请你吃双皮奶。”木弋瞪着眼睛看着阿墨,突然就笑了。才睡醒的木弋,没有平时的那份戾气,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
回到寝室,阿墨撑着洗脸刷牙,跟林夕打了招呼就爬上床。就快要睡着了,木弋发来信息:“墨,好冷。”阿墨失笑:“那怎么办?”很快短信回复过来:“你还像昨晚那样抱着我睡好不好?”阿墨看着手机,突然不知道回什么,可是很快木弋又发来信息:“没事,你不想就算了,估计你也没有睡好,那早安,呵呵,睡了,记得晚上请我吃双皮奶哦。”阿墨看着这条信息,突然没了睡意。一根筋的脑袋疲惫地被这个无良的主人驱使着,想一些有的没的事。大概快要中午了,阿墨才艰难地睡着。
元旦之后就是繁忙的考试。阿墨每天一早准时抱着一摞书跑到木弋寝室,和她一起复习。很快地,一个星期过去,随着最后一门课的over,阿墨的心就开始往家奔。
但是木弋却一直都面无表情,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阿墨揽着她的肩膀说:“美女,怎么了?大爷都为了你不连夜回家安慰我好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娘亲了,你还在忧愁什么?”木弋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大家聚在木弋寝室看电影,是阿墨喜欢的古墓丽影。整个过程中,木弋冰凉的手一直覆在阿墨的手背上,凉凉的,痒痒的。
电影看完就十一点了,大家散去。阿墨起身要走,木弋扯住了她的衣服。阿墨蹲下来,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问:“怎么了小朋友?”木弋突然抱住阿墨,说:“假期你想通了,会不会就离开我了?”阿墨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走,我说了很多次了,除非你自己要走,我是不会离开的。”木弋放开阿墨,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阿墨无奈,又捏捏她的鼻子,说:“笨笨,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猛抽烟,不许多喝酒,看看你的肚子,好嫌弃你。”木弋扑哧就笑了,捏着她的耳朵说:“这里只有我可以碰。”阿墨知道没事了,笑着起身,顺手揉乱了木弋的头发,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阿墨早早地爬起来,拖着箱子,去木弋寝室叫安韶音。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木弋桌上留了一张小纸条——笨笨,我会一直都在。等安韶音收拾停当,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木弋带着浓浓的鼻音叫道:“墨。”阿墨头也不抬地把手伸上去,准确的握住木弋伸出的手说:“我在。我要走了,你乖乖睡觉。”木弋用力握了握阿墨的手,嗯了一声,却不见放手。阿墨用拇指摸了摸她的手背,轻轻抽出手,关门离开。
为了陪木弋,阿墨特意订了晚一天的火车,偏偏火车是在晚上。学校的班车只有六点有,于是阿墨和同行的同学很悲剧地在火车站折腾了一整天。期间木弋发信息跟她扯些有的没的,阿墨也不觉得难熬。后来,木弋发信息说:“墨,我不跟你聊了,要登机了。”阿墨回到:“为什么登机就不能聊天?”木弋很迅速地回复:“哟,你不是连上飞机要关手机的常识都没有吧?”阿墨赧然。
没有了木弋的信息,阿墨突然觉得每一秒钟都很难捱。托着下巴,坐在KFC里看着匆匆走过的行人。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也习惯了有木弋的生活,自己也开始了依赖。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最初喜欢发呆的状态,却没有多少效果。阿墨认命地承认,她已经开始想念木弋了。
终于坐上了火车,木弋已然到家,于是她陪着阿墨聊天。阿墨很困了,但还是用心地一条一条地回信息给木弋,却还是抵不过困意睡着了。
到了站,阿墨拖着箱子,呼吸着家乡的空气,心情舒畅。低头发信息给木弋:“笨笨,我到家了,心情舒畅。”木弋很快回过来:“祝贺你,要记得想我。”阿墨看着信息,一阵失神。把手机丢在裤兜里,没有继续回复。在附近胡乱吃了早点,就坐车回家了。在车上,木弋发来信息:“墨,我很想你,所以我希望你也会想我,仅此而已。”阿墨想了想就回给她:“嗯,我知道,我会的。”阿墨怎样也打不出“我也会想你”,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就不再是以前的单纯了。
回到家,草草地洗漱完毕,关掉手机,倒在自己的床上闷头大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见黑,打开手机,木弋的好几条信息涌了进来。阿墨没有看,直接回电话过去,说:“我刚刚在睡觉,就把手机关了。”木弋那边半天没声音,阿墨以为信号不好,正准备挂电话。木弋张口说话,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嗯,墨,以后,可不可以不关机,找不到你我很害怕。”阿墨愣在那里,好久没有听到木弋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听到了,左边心房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阵抽痛。木弋在那边叫:“墨,墨?你在听么?”阿墨回神,忙说道:“在的在的,我以后不会关机了。”木弋说:“嗯,好,那你再休息休息,晚点我们上网聊。”就挂了电话。
阿墨举着手机,她想得到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木弋的表情。皱着的眉慢慢舒展,用力的点头,嘴角挂起了浅浅的笑。阿墨突然被一阵强烈的想念包裹,她好想念木弋身上让她心安的味道,好想念把她拥在怀里软软的感觉,好想念那张因为自己而变得柔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