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右相与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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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贺天翎并没有再问我什么，只是又埋首于书卷间。
用午饭时，娘亲眉间带着一丝忧虑对我说：“暄儿，你爹爹，明日便要回来了。”右相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出公差，我没能见着，这下终于能够一睹真容了。
“回来便回来呗。”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爹爹这次回来肯定又要检查思怡和你的功课了，暄儿这几日一直在养病，不曾看过功课，娘怕你又被你爹罚……明天还是娘去跟你爹说明原委，争取不要受罚罢。”娘亲饭也不吃了，仿佛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咦？还有功课的吗？我一直以为这里也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呢。古代女子的功课，我想不外乎就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吧，只要没有背书什么的就OK，于是便问道：“娘亲能否告诉暄儿都有些什么功课？暄儿现在看起来也是好的。”
娘亲看我神色认真，便细细与我说来。不出我所料，果然就是围绕传统项目的，右相布置给女儿们的功课倒也不是十分过分，只要求琴棋书画都拿的出手并且精于其中一到两项便可。琴、棋、画什么的我并不怎么会，倒是书法这一项，我是打小练起来的，一直没丢过。如此看来，明天就不用担心了。
一夜好梦，醒来时已经是新的一天。
用过早饭没有多久，秋棠就跑来报告说，那位传说中的爹，回来了。整了整衣服，我就随同娘亲一起去了前院，迎接右相大人的归来。
一帮子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正厅门口，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眉目疏朗清俊的中年美大叔阔步走了进来，步伐起落间自有一种风度。我本来对于娶很多老婆的男人是绝无好感的，但单就右相这个人的外在形象来说，得分还是很高的。
大家齐齐说了一声：“恭迎老爷回府！”这阵势，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产生了一种身在传销组织的错觉。右相大人只是很拽地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径自进了前厅，家丁都散去做自己的活儿了，夫人们都跟着进了前厅，我和夏思怡也默默地跟了进去，站在各自母亲的身后。
我微微低着头，眼睛却在屋里细细扫了一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家里所有的夫人，大夫人颇显富态，双目含威；二夫人虽只是中上之姿，但浑身散发着一股清贵高华的气质；三夫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四夫人生得娇媚，说得那什么一些，有妖气。
右相坐在上首，喝了一口茶，便转向大夫人问道：“咏华，我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一切可好？”
“老爷外出这段时间，府内一切事务都很有秩序，并无任何事情发生。”大夫人这话说得四平八稳，让人不疑有他。敢情我这四小姐摔进水里差点淹死在她眼里都不算是个事儿啊，虽然我觉得即使报告了，右相大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大夫人都说无事发生，那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于是右相大人满意的点点头，让众人散了。
就在我以为今天就该平静的过去，而定定心心地在书阁看闲书时，秋棠慌慌张张地来寻我，通知我说，右相大人要检查功课了。我这个爹还真是有闲心，刚到家都不休息一番就来关心子女的学业问题。
在距离右相大人的书房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夏思怡也正好朝这边走来，看见了我，便毫无掩饰地露出嘲讽的神情，仿佛是在说，你就等着被爹爹骂吧。呵，这三小姐两面派的功夫倒是做得好，贺天翎面前一副娇柔可人、友好姐妹的样子，四下无人就恢复了她那如无数小说中坏女二一般的本色。
我戏谑地望着她，抚着胸口，用嘴型无声说道：我好怕怕哦！
“既然都来了，就赶紧进来，在外面耗着干什么？！”书房内传来右相大人威严的声音。
两个人都不敢造次，敛了神色，匆匆进入了书房。
右相大人抬眼看了看这两个女儿。三女夏思怡他是喜欢得紧的，素手善弹、长袖善舞，知书识礼，温柔恭顺，在京中也颇有才名。转眼再看四女夏绮暄，虽然容貌是四个女儿中最为标致的一个，然而却是个绣花枕头，没有丝毫灵气，自己素来不喜。
“为父不在时，修习可做好了？”右相沉声发问，令我感到一股压力。
“女儿不敢懈怠。”我竟然和夏思怡异口同声地说了这句话，只见她不满地扫了我一眼，仿佛责怪我模仿她的台词。
“嗯。很好。如此，你们便来和为父说说，都修习了些什么。”
“回爹爹，”夏思怡先抢着开了口，“思怡素喜抚琴，近日来仍不敢懈怠，只知练习才能使思怡的琴技更进一层。思怡正努力练习《暮雨十八拍》。”
《暮雨十八拍》？我有听说过，是姜国开朝初名满天下的第一琴师墨流芳所作，如骤雨初歇的水珠清脆，又如行云与流水，总之从指法到意境，都不是可以轻易习得的。夏思怡练这首曲子，真是勇气可嘉。
看右相的表情，似乎是很满意三小姐的上进，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甚好。若能练成，思怡也可琴冠京城了！哈哈！”随即又转向我，恢复了一脸严肃：“绮暄你呢？”
我握紧的手心微微出汗，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爹爹，绮暄以为练字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好法子，这些日子都潜心练字了。”
“哦？”右相显然是不太相信，语气里六七成的怀疑，“之前还立志说要作画，现在又练起字来了？做事做人贵在坚持，如此见异思迁可不好啊。”
小孩子肯学东西就好，干嘛还说这些个来打击积极性？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仍是恭敬地答道：“绮暄并非见异思迁，而是在作画与书法中觉得后者更适合自己，稍作了一下选择罢了。”
平日里木头一样的四女儿今日伶牙俐齿地反驳自己，右相一时有些气，语气不觉加重了些：“强词夺理！既然如此，便写一幅字来给为父瞧瞧！”
什么？还现场考试？夏思怡都不用弹那个什么十八拍，自己的能力却被怀疑，真是赤裸裸的偏袒！
在右相的严厉逼视下，在夏思怡的轻蔑藐视下，我走上前去铺好了纸，拿起了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右相与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