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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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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完班的皇甫卓离开公司时已是深夜，大雨仍在继续，好在他运气不错，等了两分钟便等到一张空出租车。
可是下了一天暴雨，有些路段积水难行，出租车走到离他家还有一条街时，便趟不过去了。皇甫卓不愿麻烦司机绕行，便直接下了车，撑起伞往家中走去。
他家住的是市中心公园湖景别墅区。路过湖畔时，他突然想起，最近每个周末都习惯来这里看看那只被称为祥瑞的紫羽红嘴鸥。而那只很通人性的红嘴鸥也像是摸准了规律一般，每次都会早早等在初见的地方，远远看到自己就高兴地飞过来。
他今天为了给客户鉴定一方古玉，一直忙到现在才离开公司。雨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那只红嘴鸥在哪里避雨。
皇甫卓这么想着，不禁往公园里面张望了一下。正在这时，一个急速飞来的东西突然将他撞了个满怀，手里的雨伞也险些掉在地上。
“是你？”借着昏黄的路灯，皇甫卓看清怀里的不明物体竟是他刚才还在担心的红嘴鸥，不禁有些意外。
摸了一把鸥鸟湿漉漉的羽毛，皇甫卓惊讶道：“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鸥鸟发出一声低鸣，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皇甫卓竟能辨出那叫声里夹着几分委屈。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来晚了。”皇甫卓油然生出几分愧疚来，将又湿又冷的鸥鸟抱在怀里：“今天应该没人过来喂食吧，你跟我回家去吃点东西，明天我再送你回来。”
鸥鸟又叫了一声，满是赞同之意。
走了几步，察觉到鸥鸟一直在抖个不停，皇甫卓想了想，索性解开风衣将它贴身抱着：“暖和些没有？”
灯光幽暗不明，他没有看到，与他只隔了一件衬衣，被他紧紧抱在胸前的姜承蓦然脸红了，连厚厚的白羽都盖不住。
苦苦等到现在，终于见到皇甫卓时他简直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直飞过来。等听对方邀请自己上门做客时，更是心花怒放，顿时将那几分小小的委屈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觉得老天爷已经很优待自己了，没想到皇甫卓更还毫不计较地将自己贴身抱紧。
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与温暖，姜承于窘迫之中，悄然生出几分欢喜。他不知这份喜意从何而来，便愈加窘迫，总觉得翅膀爪子怎么放都不对劲，大不自在地在皇甫卓怀里扭来蹭去。
“你……”皇甫卓身体敏感远胜常人，胸口被姜承挺括微硬的羽毛扫来扫去，顿时痒得厉害。连忙摸摸他的头，说道：“乖，不要动。”
听到这话，姜承果然不敢动了，直到皇甫卓回到家时，他依旧听话地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皇甫卓见状，顿时忍俊不禁，心想这只鸥鸟真是又听话又可爱，便又摸了摸他的头：“可以动了。你等一等，我先帮你吹干羽毛。”
被放到茶几上的姜承来回踱了几步，偏头看看周围整洁干净的沙发，想想若是它们溅上水渍，阿卓说不定会讨厌自己，便生生忍下抖毛的冲动。
但当皇甫卓拿着电吹风过来时，他又开始后悔了。
虽然说羽毛等于是鸟类的衣服，但……但他好歹是个会化人形的鸟妖，被皇甫卓这样子翻来翻去地烘吹身体，手指还时不时将粘湿的羽毛拉开，还真是让人害羞……
当大功告成的皇甫卓满意地收起电吹风时，姜承全身上下都像烤熟了一样从里到外透着通红，好在羽毛刚刚被吹得蓬松，替他遮掩了几分羞意。
皇甫卓自然没有察觉到姜承的羞涩。收好吹风机，他将姜承捧在手心里，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我家没有鸥粮，今天就请你吃水果和玉米，好不好。”
——不好！
自从冰箱被打开后，姜承的眼睛一直粘在整包的腊肠和大块的火腿上面不愿移开。听到皇甫卓貌似询问的的话后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幸好及时捂住了嘴。他正举着翅膀思考着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愿时，皇甫卓已经将他放到了肩头，拿了一堆水果和玉米棒子回到客厅。
看着在皇甫卓修长灵巧的十指之下，很快被去皮切块的水果，姜承想了想，觉得做妖还是要知足才能常乐，便从皇甫卓肩膀飞到茶几上，开始啄食。
削够满满一盆水果，皇甫卓才罢手。用干净的手背抚了抚姜承的脊羽，他说道：“你慢慢吃，我先去洗个澡。”
那是与手指的抚摸完全不同的触感，姜承舒服得眯了眯眼，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洗澡？外面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也许……可以趁机吃肉？
在主人家里做这种偷食的事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姜承一边啄食一边纠结。当皇甫卓拿着替换的睡衣走进浴室后，想到白红相间的肥美火腿，他不由自主也飞到了浴室面前，想看一看皇甫卓会不会突然出来。
家里没有人，皇甫卓便没有锁门。透过微虚的门缝，姜承看到皇甫卓一件一件将衣服除下，脸突然又红了，红得好像他心心念念的火腿，透过蓬松的白羽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好像很不对劲。
姜承隐隐想着，但还是磨蹭着不愿离开。
这时，皇甫卓已经将衣服都脱得一干二净，站在花洒下开始沐浴。
姜承顿时忘了吃肉这回事。透过朦胧的水汽，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皇甫卓的身体，不停地和自己的做着比较，最后沮丧地得出结论：自己皮肤不够白，腰不够细，肌肉太多，比起美人来实在差太远。
他犹豫着要不要亲手丈量一下对方的肩线腰围，好在将来传给子孙后代，让他们不要输在化形的起跑线上。但刚往面前蹦了一步，便见皇甫卓已经拧上龙头，擦干身上的水渍披好了睡衣。
——好像有点遗憾啊……
姜承心中再次浮现出一个不太对劲的想法。
对这一切一无所觉的皇甫卓，一边擦着发间的水珠一边走回客厅，看到盆子里只下去了浅浅一层的水果，有点疑惑：“不合胃口？”
他记得以前喂食的时候，这只祥瑞鸥每次都要吃掉三袋鸥粮。
闻言，姜承吓了一跳，立即心虚地低下头去，开始飞快地啄食吞咽。
只是，怎么今天吃起来都不香呢？清甜的火龙果咬在嘴里，却跟干硬的鸥粮没什么区别。姜承疑惑地想着。
等姜承吃完，皇甫卓也擦干了头发。看了一眼已经指向十一点的时钟，他将姜承抱到卧室里，把备用枕放到床头柜上：“今天你就睡这里吧。”
熄灯片刻之后，皇甫卓便鼻息沉沉地睡着了。
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姜承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忍不住轻轻打了个滚，心想，阿卓这个主人真是周到，请客有吃又有住，要是能在他家多玩两天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心声，次日一早，依旧暴雨如注。皇甫卓见状，摸摸姜承的头：“等雨停再走吧。”
姜承立刻欢喜地叫了一声。
但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吃完早点后，准备雕玉的皇甫卓看看工作间大大小小的玉石玉件，再看看趴在肩头的姜承，犹豫一下，还是把他塞给了过来打扫煮饭的阿姨：“乖，你在外面陪阿姨。”
姜承沮丧地低下了头。阿姨是雌性，他研究了也没用。
见雇主居然把近来K市最出名的祥瑞鸟带到家里，阿姨心花怒放，在拣菜时颇给他喂了不少好吃的，顺便再借机顺把毛。姜承边吃边想，她的触感好像没有阿卓的舒服。
将饭煮好，牛肉炖起，阿姨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姜承也跟着蹦跳过来，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飞到工作室门外，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这个房间大概隔音很好，他听了半天一点声响也没有，沮丧顿时感重新回到心头。他正想要不要回卧室补个觉时，忽然听到客厅内传来一个激昂钝挫的声音。
隔得太远，他听不分明，但依旧捕捉到了一个词：卓。
——是有人在叫阿卓吗？
这么想着，姜承赶紧飞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