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芸霞淡辰曦》OoOZoom

9、话唠

　　嘴里叼着豆浆，莫芸站在报刊亭，翻着最新出来的报纸。娱乐版面上某位男星出轨被其闻讯而来的女友捉奸在床，有图有真相。又有某位男星为女友一掷千金，豪宅豪车只为红颜一笑，还有某位女星走光底裤照。
　　莫芸不禁在想这些人到底是有多无聊，才能总揪着别人的底裤不放呢？换个人换个底裤，就又是一个新闻，屡见不鲜。这样的走光照对的起这么大的一个版面吗，那么贵的镜头却拿来研究别人的内裤，简直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脑残行径。
　　索然无味地翻完了报纸，莫芸才慢慢悠悠地向公司晃去。
　　晚上，莫芸又要陪着陆辰诺去参加一个饭局，免不了又是一顿酒啊。看着陆辰诺莫芸就心慌，看来今天自己又得费心送一个醉汉回家了，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因为莫芸本身就是个千杯不醉，于是她下意识地把陆辰诺归到了她那一类。谁知道陪着去了几次饭局才发现，陆辰诺喝个几杯还行，一喝多就一定醉。所以莫芸只能使劲浑身解数替陆辰诺分担酒量，以保证他最后能留有行走的意识，不至于拖不回去。
　　奈何今天晚上的那个徐局长偏是个酒鬼，一直死活拉着陆辰诺一直猛灌酒，于是跟徐局长他们告别之后，陆辰诺的眼眸便是一片混沌，瘫软地走不了路了。
　　莫芸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力大如牛的地步，就让陆辰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她跑去买了杯咖啡塞给陆辰诺，因为喝完酒吹风是很容易感冒的。莫芸准备等陆辰诺缓一点过来，再送他回去，护花使者不好当啊。
　　咖啡的温热从掌心传来，陆辰诺张开眼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咖啡，紧了紧手指。莫芸看了一眼，说“喝吧。”便又抬眸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对面街有一对情侣在吵架，男生似是在跟女生赔礼道歉，看不清神色，听不见声音，但看得出示弱。女生似是不悦，声音微微有点大，从对面传来又被风吹散。依稀听见，“你……过分……没有诚意……”
　　男生的声音一直弱弱的，一点也听不见，只能听到女生大为火光的责骂声。
　　后来她们又吵了一会了才开始意识到这是大街上，女生立马转身走人，男生急急忙忙地跟上。
　　陆辰诺喝了半杯咖啡，头脑渐渐开始清醒了。一抬头就发现莫芸在盯着对面看，于是他问她：“在看什么？”
　　“看人。”
　　“他们吵了多久？”
　　“没多久，那女生要走了。”
　　看莫芸一直盯着对面看，陆辰诺不禁开口道：“真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
　　“那你还一直盯着看。”
　　“是啊。我是觉得他们就算吵架却也是分分钟的事，并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苦苦哀求，更没有小三什么的来加戏。当然没意思。”
　　“……”陆辰诺才发现原来他们刚刚的对话根本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沟通，俩人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看到一条狗在路边大小便，莫芸顿时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顺便移开了目光，路边的小女孩却来了一句“这个狗狗好可爱”让莫芸翻了个白眼。
　　“莫芸，你不喜欢小狗”
　　“不。我讨厌它们。”
　　“为什么？”
　　“你不觉得它们也是破坏城市生态的杀手之一吗？它们随地大小便，一点都不顾及环卫工人们的感受，也毫不在意路人的目光，还一点都不注意狗的形象和路面的形象，这不就是狗眼看人低吗？”
　　陆辰诺的嘴急不可见的抽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莫芸，她也思考得太人性化了吧！
　　“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你看它们过马路的时候从来不走斑马线上过，一得瑟就瞎跑，明明长了眼睛就是装看不见红绿灯，那你拿它没辙啊。你没看路上交警的脸常常都是绿的吗？太闹心了。这对刚上路的新手来说该是多大的挑战啊，你要是一不小心撞死了狗还驾车逃逸了的话，得有多少人唾骂你啊！交通隐患在于狗啊。”虽然一字一句都是对狗的厌恶，但是语气却是完全的平铺直叙，这让陆辰诺觉得异常诡异。其实是因为莫芸一喝酒就容易吧啦吧啦，唠唠叨叨说不停。
　　陆辰诺倒是不知道交警的脸色绿不绿，他已经想拿砖拍晕自己了，莫芸思考问题的角度的是太有社会性了！
　　谁能想到平时寡言少语公事公办的小助理其实是个略带闷骚的话唠呢？
　　后来某一天，陆辰诺停车等绿灯的时候，还没有等到绿灯交警的脸先绿了。他发现天空中有鸟飞过的痕迹，而且鸟屎已经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交警同志的头上。于是他觉得其实鸟屎沾发才是交警同志的最大困扰，小狗什么的太不靠谱了。在思考的同时，他还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发给莫芸。
　　收到图片的莫芸“扑哧”笑了出来，觉得陆辰诺真是可爱，自己就随便那么一扯淡的话，他竟然还当了真。其实莫芸真没研究过交警同志的困扰。用陆辰诺的话说这大概是因为跟智商不高的人呆久了，智力有所下降。
　　很久以后陆辰诺才知道，莫芸之所以对狗那么厌恶都是拜叶庭所赐。
　　那些跟叶庭跟狗相处的时光里，那些不管在哪里总有狗出现的情景里，莫芸觉得异常难受。叶庭喜欢逗小狗玩，喜欢用他的手抚摸小狗，喜欢指尖穿过毛发的触感，喜欢小狗蹭他的胸口。
　　但是莫芸不喜欢叶庭用触碰过小狗的手牵着自己的手，不喜欢叶庭的怀抱有小狗的味道，因为她有洁癖，却也因为那人是叶庭强忍下了心中的不适。她不曾提起，他也不曾知道，只让一切都埋葬在了时光里。大概年轻的爱情里纵然是忍让，便也是甘之如饴的。
　　“莫芸，你能背我起来吗？”
　　“不能。”
　　“那你吃那么多饭。”
　　“这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应该有吧。”
　　“那你死在这儿吧。”说完，背起包就打算走人了。
　　“我可是你老板。”
　　“那……要不我把你拖回去吧？”
　　“拖回去？”
　　“嗯。我拽着你的脚，你脸朝下，然后我给你拉回家去。”果然酒能壮胆，一喝酒，莫芸的胆子就肥了不少，腹黑的本性暴露无遗。
　　顿时，陆辰诺的眼里寒光一闪，莫芸打了个激灵，不好，露馅了。于是立马换上了狗腿的笑容，“陆总，来，我送你回家吧。”
　　“哼。”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刚你干什么去了。于是莫芸选择性失忆地厚着脸皮继续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