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芸霞淡辰曦》OoOZoom

60、back

　　好像每次到了这个月份，天空就会不间断地下雨，细细地像发丝一样，不细看甚至会被忽略。可是地上连绵的湿哒哒地深色，隔着细小的沙粒摩挲着原本干燥的鞋子，走得不好便会有黑色的泥点粘在裤子。都让它有迹可循。
　　一个小男孩走路不仔细，一脚踏进了浅坑了，溅了自己一身不说，旁边的路人也被溅到了。他的妈妈赶紧跟路人道了歉，然后严厉地批评了小男孩，淘气的孩子瘪瘪嘴不以为然。他妈妈没办法只好拉着他的手，替他看着前面的路。
　　陆辰诺见莫芸望着那一对母子出神，侧着头问，“怎么了，一直看着他们？”
　　“没什么？就是看看而已。”
　　“很喜欢小孩吗？要不，我们抓紧抓紧先生一个吧。”他痞痞的笑，带了点暧昧。
　　莫芸瞪了他一眼，在他腰际狠狠掐了一把，“你每天每天不正经，都成耍流氓专业户了。”
　　“谁叫你一点都不主动啊！我当然得努力进取才行啊。”
　　莫芸双手环胸，看着他说，“你现在还给我委屈了是吧？赶紧过来。”
　　陆辰诺跟着莫芸走进了婴儿用品店，导购员很热情地上来跟他们介绍。莫芸一言不发，陆辰诺更是冷着一张脸，导购小姐在自说自话了三分钟之后自动消失了。
　　莫芸转过头，对着陆辰诺满是赞善的点点头，看来你的作用还挺多的嘛。
　　他微微一笑，不用客气，我的作用可不止这些。
　　莫芸在认真地挑着奶瓶，陆辰诺却在一旁无聊地玩婴儿推车。莫芸快步走过去，拽住陆辰诺，压低声音说：“你可以不要跟付景骞一样吗？这里……怎么说呢……这是一个不能无条件奔放的场合。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
　　他不以为意，“怎么了？顾客买东西最起码得先保证质量吧，我不试怎么不知道这个东西好不好用，推起来顺不顺手啊。再说也没人，不会有人看到的。”
　　莫芸扶着额，难道说是她把陆辰诺引导成了第二个付景骞吗？真是罪孽深重啊。“那你好好玩吧。我走的时候再来找你好了……”
　　莫芸刚挑下一个奶瓶，可是发现图案似乎有些花了，想叫导购小姐拿个新的出来看看。却看见店外有个匆匆走过的身影，打着嫩黄色的雨伞，像极了莫恒。他过了马路在朝右边走去。
　　莫芸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急急忙忙跑出了店外。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好多，好几辆开得飞快的电瓶车在她前面疾驰而过，她怎么也走不过去，还差点被撞了。终于穿过了马路，却看不见了那把嫩黄色的伞和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辆公交车从她身旁驶过，好久不见的人正坐在车上，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嫩黄色的伞被搁在一边，眼睛好似在看车上的电视。
　　莫芸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人，“都怪那些车开这么快，想把人撞死啊！害我现在都没有找到阿恒，真的是，气死我了。”
　　细密的雨打进她的眼睛，眼睛一阵酸涩得难受，她难受得揉着眼睛，揉红了还是觉得难受。陆辰诺匆匆从马路对面过来，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怎么出来也不打伞啊？虽然是小雨，还是会很容易感冒的，特别是你这种体质差的人。”
　　“哦。出来太急了，所以忘记了。”
　　陆辰诺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笑着问她，“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会在雨天哭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哭啊？我没有哭好吗？只是被雨水打到所以眼睛痒痒的有些难受。”红红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很委屈。
　　他看了看对面，快要绿灯了，转过来哄她说：“好吧，你没有哭，只是眼睛很痒。如果是我也会难受的。那就快把眼睛闭起来吧。”他抬起自己的胳膊。
　　莫芸犹豫地挽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见陆辰诺低低地说了声，“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的。不过，你要跟紧我。”
　　莫芸点点头，可是眼睛还是难受的紧。跟着他缓缓地过马路，有些路人甚至以为莫芸是个盲人。
　　她跟着陆辰诺走了很久，“我们到哪儿啦？怎么还没走完啊？”她的声音很落寞，可街边的雨冰凉的断续地粘附在她的脸庞，她的心好像忽然很自在。
　　陆辰诺看着她快要微笑的脸庞，放慢了步子，“嗯。还有很久才到，你不记得我们之前把车子停的很远吗？”
　　“是吗？我以为只要一分钟就能走到呢。”她在心里无聊地数着步子，嗒嗒嗒的声音有序地落下，再没有别的声音。
　　“没呢。”陆辰诺看着近在眼前的车开口说道。
　　有的时候，我们常常忘记自己的感觉，就像失去自己一样。为别人，为生存，刻意真实的谎话，早就把真实混杂不清了。可是，有那么些片刻，我们却极力地想把自己留下来。为了舍不得，也为了真实。
　　这几天沐纯秦跟钟琦御的约会更频繁了，何郁甚至打趣说让她们马上结婚好了。可是对此，沐纯秦却闭口不谈。
　　这让莫芸和何郁都弄不明白。算了，反正也从来没有人弄明白过她。
　　荣桓也来看过何郁一次，不过在那之后他又开始满世界地跑花边新闻，只是那些照片拍不出他一丝猥琐。
　　莫芸看着杂志，气愤地说：“杂志社难道是他们家开的啊，天天都是放大照，一身骚气。皮肤看起来那么好，连个毛孔的看不见，这个照片谁P的啊。”
　　何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拍的挺好的嘛。”也许看不到他的人，但是每天都能得到他的消息，又有什么不好。
　　何郁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莫芸觉得这一定是双胞胎，不然肚子不会那么大。可是何郁拿出B超的照片给她看，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小孩子。
　　她的腿有些水肿，睡觉的时候还常常抽筋，莫芸看着她这么辛苦，常常都会骂她蠢。可是她明明都已经疼得直冒冷汗了，却还是故作轻松的笑。
　　莫芸只能帮她揉着腿，问她还难不难受。
　　何郁还开玩笑地说：“莫芸，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你淡定一点，放松心情，不然宝宝会被吓到的。”
　　“好吧，我瞎紧张行了吧。你看看你的腿都肿的跟萝卜一样了，丑死了，荣桓他到底死到哪里去了啊！”连脚都肿了，还装。
　　她用手撑着腰，“行了，他又不能代替我。他在不在这里都一样。等生完孩子，我会好好减肥的。
　　“好。那你说，昨天晚上，在睡之前，我明明给你脚部垫了两个枕头，后来怎么不见了？”
　　“可是那样弄着我要怎么睡觉啊？我不习惯啊。”
　　“那你这就是活该！”
　　今天阿姨回乡下去了，于是莫芸穿上外套带上钱包，打算去就近的菜场买点菜。出门的时候，何郁让她带上菜篮子，被她郑重地拒绝了。
　　菜市场里就是热闹，刚一进去就能听到喊叫声。莫芸逛了一圈，发现一家胖胖的老板娘家的鱼看起来很新鲜。她指着鱼问老板娘，“老板娘，这个鱼多少钱一斤啊？”
　　“40块。”
　　“啊？这么贵啊。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啊。”
　　“这样啊……”老板娘还没有说完话莫芸就跑了，“美女，这鱼你还要不要啦？我给你算便宜一点啊……”
　　莫芸拨开前面阻隔的人群，拼命地向前走去，刚刚那个人真的很像阿恒。可是直到她走遍了菜市场也没有看到莫恒。
　　难道又是她看错了？不会的，一次是看错了，两次就一定不是偶然，他一定是已经回来了，一定是。
　　她慌张地拿出手机，拨了陆辰诺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她又拨了一下，但还是无人接听。
　　顾不了这么多了，既然他回来了，那妈一定会知道。莫芸打了车，叫司机快点开到她家去。下车的时候她问也没问价钱，塞了司机几百块钱就跑了。司机还一直怀疑这是不是□□。
　　她太紧张了，连门差点都没有打开，好不容易开了门，她顾不上换鞋子就进去了。她刚想开口喊妈，却听到有两个人大声争执的声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不要说了！我都说过不要再提他的事了。”像是拼尽了力气一样的声嘶力竭，她的脸狰狞得失去了往日的温和。
　　“好。不提他的事。那就说说莫恒的事好了。现在他回来了，我希望你就装作不知道，也不要再去找他麻烦，我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李建明冷冷的说，似乎很是厌恶刘丽。
　　何郁睡了一觉醒了，看看时间已经11点了，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能睡了，竟然一天到晚都在睡。走到客厅里，没有莫芸的人影，桌上也没有一盘菜。这丫头是买菜买到美国去了吗？
　　给莫云拨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何郁心绪不宁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想要驱散这种不安的感觉。
　　终于，啪嗒一声门开了，何郁急急忙忙向门口走去。
　　“你终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买菜买失踪了呢。”
　　她换上了可爱的棉拖，垂着头缓缓走进来，轻声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买菜了，叫外卖吧。”好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