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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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和转轮在车库里进行了既不友好也不亲切更不漫长的交谈，以转轮尖叫着“你这是迫害前霸天虎”钻出车窗跑进屋告终。摇摆从他那儿打听到，他早在几年前就加入了汽车人的内线频道，也和摇摆一样收听到了擎天柱的呼叫，但他对于藏在米凯拉家的退休生活很满意，就选择把呼叫无视掉了。
“——你们的首领肯定要我没用，而且我对他可没什么忠诚可言。毕竟我是个前霸天虎嘛。”转轮翘着腿坐在驾驶座上这么说的。
——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好好相处，但怎么都比伊戈尔要好。摇摆乐观地想。
“嘿，摇摆。”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女声从门口那边传来，摇摆打开车灯，照亮了走进来的米凯拉。
“米卡沙呢？”
“我让她在沙发上歇一会儿，主要是我想和你聊聊。”米凯拉静悄悄地掩上门，嵌下电灯开关，打开一张折叠椅，坐在了他对面。
“聊……什么？”摇摆别扭地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自己和米凯拉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的关系很尴尬。
“我想知道，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把米卡沙当作朋友吗？还是只是在利用她人类的身份？我知道直接问这个很失礼，但我根本不算认识你，无法直接信任你。而且——那可是我堂妹，我觉得我有资格谨慎一点。”
——啊，是这个话题。
向来给人雷厉风行印象的米凯拉居然在心平气和地和他聊这个，摇摆有点惊讶，但这在情理之中，他也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准备。
“在愿意保护好米卡沙这一点上，你尽可以相信我。我一开始也对领袖和大黄蜂他们与你们之间产生的情谊感到困惑，尤其在得知了人类背叛与我们的同盟后。我与米卡沙相识纯属意外，但在相处的这一年以来，我发觉人类富有生机和活力的这一点十分有魅力。她能让一成不变的每一天变得充满未知数，让我对人类的各种学识和娱乐产生兴趣，进而承认你们这个种族确实有优点。所以，我希望她能平安，也希望能让她继续陪在我身边。”
“……这样啊，谢谢你能这么想。”米凯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米卡沙不是个擅长应付危机的人，却总是把自己投向冒险。即使这样，你也能保护好她吗？”
“这就是我会一直努力去做的事。不过在我看来，我们一路过来，无论是离家还是策划路线，米卡沙都干得不错，或许你应该对她有更多的信心。”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我已经离开山姆那小子和汽车人足足七年了，但当年第一次载着大黄蜂在街头轰击霸天虎的回忆还是鲜明得像是发生在昨天。”米凯拉怀念地叹息一声。“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转换了战争的发生地，但对我们来说，即便只是卷入了一场战役，也足以被影响一生。即使她家是贝恩斯家里唯一有点谨慎头脑的，从蜗居的小镇一出来就与汽车人纠葛在一起，未免也太刺激了，我怕你所带来的新鲜感会冲昏她的头脑。”
“……在驾车不到一年时就在暴风雪里送乘客去邻镇也能算上‘谨慎头脑’吗？”
“好吧，‘相对谨慎’。你看看我爸的案底和她爸的履历就知道差别了。”米凯拉耸耸肩。“米卡沙的妈妈是日裔混血，她家的那点谨慎可能就是从母系那边继承过来的。”
“日裔？”摇摆锁定了一下米凯拉所吐出的国家所在的位置。“那里的人是黄色人种……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注意不到。”
“米卡沙像爸爸多一点，不过你之前都没觉得她的名字作为英文单词念起来有点不顺口吗？”
“没，我们本来就是通过网络速成英语的，是不是只有英语母语的人会觉得不顺口？”摇摆把米卡沙的名字放上搜索引擎，果然它更偏日文单词的发音风格。
“可能有这个原因……”米凯拉理了一把头发，将扎起来的马尾甩到背后去，两手拄在腿上，倾向摇摆。“米卡沙虽然总是表现得急冲冲的，但她骨子里还是比我保守得多。她最一开始喜欢上车子，也不是因为有趣，而是她得想个办法不让自己害怕驾车——你知道她爸爸是个飙车爱好者吧？”
“米卡沙告诉过我他骑摩托出过事故。”
“她连这都和你说了？”米凯拉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不过在那之前，在米卡沙年纪还很小，我也相当年少的时候，我们的父亲一起参与了一起越野大赛，那次他就把自己伤着了，虽然不严重，但米卡沙吓坏了，连着去医院和回家的路上都不肯乘车。”
“但我看她现在挺热衷车子的……”
“那是因为米卡沙用狂热来应对恐惧。对驾车如此，对塞伯坦人也是如此。汽车人和霸天虎第一次在地球开战后，我们家聚了一次，米卡沙那时候对地外生物充满排斥，看着她当时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她能不能在有塞伯坦人驻留的世界上安心地活下去。所以我为了安慰她，偷偷透露了自己认识大黄蜂他们。自那以后，她老是缠着我问关于汽车人的事，从中发掘出了你们有趣而可信的一面。这就是她的策略——去让自己喜欢上本来害怕的事物。”
摇摆觉得自己从未真正害怕过什么，他常常还来不及去产生畏惧，就已经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卷进危险了。塞伯坦人作为硅基生命体，能在大部分宇宙环境中生存，身体强度也足够抵抗大部分外来灾害，至少至今他还没有遇到过一脚就能踩扁他的生物——不过塞伯坦人之于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他的人类朋友最一开始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呢？摇摆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
深更半夜的，米卡沙从沙发上惊醒，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重新动身。米凯拉把不情不愿的转轮关进车后座，与他们告了别。
“好了，给擎天柱发消息，告诉他我会过去。”
“在发了在发了。”被米卡沙用安全带勒在副驾驶的转轮叽叽咕咕地嘟哝。“提前说一声，我是最底层的侦察兵，通讯频道占用了民用电台的频率，可能不是很安全。”
“你都跟我们走了才说！还敢再‘提前’一点吗！”摇摆冒出一股用玻璃清洗液喷他的冲动。
“看在我脑子比你小这么多的份上，就谅解一下吧？”转轮在安全带下扭了扭身子，勉强凹出一个背着手休息的姿势。“实话说，可能我潜意识里也挺想念见到别的老乡的感觉的。”
摇摆没接话，他不想跟这个气人的家伙承认，自己刚捡到伊戈尔时也是这么想的。他把驾驶座的座位放平，解开了米卡沙的安全带。“你再睡一会儿吧，有交警的话我就把你弹起来。”
“别再用方向盘砸我鼻子，就一切都好说。”米卡沙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梁，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在路上打瞌睡差点被目击时的经历。
“据说人类面部的神经很敏感？……我下次会轻一点，改敲肩膀。”
“或许你可以委托我叫你的司机起床。”转轮挥了挥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米卡沙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蜷起身子，背对着转轮在座椅上躺下来。摇摆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起伏，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米卡沙，你害怕我吗？”
米卡沙睡眼朦胧地把靠枕揽到怀里，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
“已经不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