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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月出皎兮 ...

  •   沧州果然比幽州凉快不少,连夜里的风都凉快不少,跟前时不时传来虫鸣,天上一弯明月当空,如烟絮般的云丝漂浮在月亮旁,黑幕般的天空点缀着疏星,幽静惬意。
      阿珂坐在门前的回廊上,靠在柱子上,仰望天空,扶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心里微微发疼,他一点都不怪她话语粗鲁,反而心疼她因他被人所诟病,她不开心,他感觉得到,轻步走到她身旁。
      “阿珂。”
      “恩?云哥哥。”听到有人唤她,她回过头来,入眼的便是笑得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
      扶苏在阿柯旁边坐下,“顾公子是无心的,阿柯不必放在心上。”
      “我没有在意他说我什么,我只是替云哥哥不值。”说着,阿柯笑着看向扶苏,“人人都知道云哥哥心地好,就欺负云哥哥,要这要那的。”
      扶苏忍俊不禁,笑道,“那些身外之物,与我也无用。”
      “云哥哥,我也是身外之物么?”阿柯扬起嘴角,打趣道。
      “你不是。”扶苏直视阿柯,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眼里的炙热阿柯很清楚地接收到,心里‘突突’地跳动,他眼里的珍重,快要把她融化了,她说不出话,只有回视他,如果她先遇到的是他多好。
      静谧的夜,两人坐在回廊上乘凉,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破那围绕着的惬意。这样的夜,身边坐着这样的人,阿柯有点恍惚。
      良久,阿柯终于出声,”云哥哥,这世上可有一种毒药叫‘听话丸’,服毒的人如果不听话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听话丸’?不曾听过有这等药丸,不过这世上倒是有许多服用了会全身溃烂而死的毒药。”
      莫不是傅北歌骗人?
      “阿柯怎会突然想到这?”
      “啊。。。我只是在想。。。如果有这种药话。。。世上就不会有背叛了。”阿柯支支吾吾说道。
      扶苏望着她沉默了会,说道,“要用毒药维系的信任,不会长久。”
      阿柯只是胡乱说道,没想到云哥哥认真了,弄得阿柯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会说道,“云哥哥,你可信任我?”
      “自然相信。”扶苏笑笑,眼底的宠溺那么清晰。
      阿柯怔了怔,心底却像被什么揪住般难受,良久才开口,“云哥哥,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阿柯不是别人。”
      轻轻一句话落在阿柯心口,却有千斤的重量。
      云哥哥对自己那么好,真的要背叛他吗?
      可是如果背叛傅北歌,她会死,会死得很惨,背叛傅北歌的下场,自己心很清楚,而云哥哥,他不会伤害她,可她会伤他的心,哪个代价更惨重,几乎是不用考虑的。

      云哥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死不起。

      “云哥哥,最近那些命案可有线索?”

      “林镖头死之前,只说了‘少邪’两字,我已经和邢庄主谈过了,邢庄主只说林镖头怎么会死前提到‘少邪山庄’,断言是我们听错了。”
      “那,真的是你们听错了么?”
      “不可能,当日林镖头正要将手伸进金盆中,忽然刮起一阵怪风,然后林镖头就七孔流血,我只能用针将他几大要穴点住,留住他最后一口气,林镖头死之前一直在重复‘少邪’二字,虽然有些模糊,但我可以肯定。而且,我看邢庄主,面色奇怪,里面定有蹊跷。”
      “一阵怪风过后就七窍流血死了?怎么会这么诡异?林镖头是中毒死的?”
      “林镖头不是中毒死的,是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碎了心脉,心脉尽断而亡。”扶苏表情沉重。
      “怎么会?”电视里演的震碎心脉不都是要近身拍一掌的吗?
      “当日在场英雄前辈众多,而凶手却能隔空震碎林镖头的心脉而不被发现,这个凶手,武功深不可测。”
      “林镖头生前可曾与人结怨?”
      “林镖头为人慷慨,朋友遍布天下,不曾与人结过怨。”
      “云哥哥,之前死的那些前辈和林镖头有什么联系吗?”要感谢TVB出那么多破案的电视剧,阿柯才能来卖弄卖弄,那些连环命案的被害人,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之前死的三位前辈,之间并无交集,虽然林镖头广交天下好友,却不曾与三位前辈有过什么交集。”
      “云哥哥,你不觉得奇怪么?你说三位前辈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林镖头怎么会与他们没有交集呢?”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
      “而且,我觉得邢庄主必定知道些内幕,说不定邢庄主就知道真相。”
      扶苏沉思,突然抬头,“不好,邢庄主有性命之危!”说着,身影如风一般地消失,阿柯还来不及反应。
      阿柯赶忙往邢庄主院子的方向跑,跑着跑着,忽然眼前略过一道黑影,阿柯停下脚步,离她几步之遥的前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身形修长,面上带着一个青黑交加极其狰狞的面具,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阿柯被那面具吓了一跳,害怕地愣在原地。
      下一秒,那男子却消失不见,仿佛刚刚只是阿柯的幻觉一般,回过神来,阿柯快速跑向邢庄主院子里,院子里安静得出奇。
      阿柯走了进去,看见瘫坐在地上的庄主夫人,一头凌乱的发,眼神空洞。阿柯走了过去,绕过挡在眼前的屏风,被眼前骇人的场景吓得惊声尖叫。
      床前的石桌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动着,正是那邢庄主,眼睛还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的,十分骇人,地上四肢被分开,散落在地上,躯体还坐在石凳上,地上一大滩血。
      扶苏听到尖叫声回头看,见阿柯惊吓过度呆立在那,赶忙朝阿柯走过去。
      “云哥哥。。。邢庄主。。。他。。。他。。。”
      “阿珂,你先回屋去。”扶苏表情严肃,显然他也被凶手残忍的手法怔住。
      阿珂跌跌撞撞出了门,脚下一软,跌坐在门口。
      庄里的人陆续赶来,没人理会坐在门口呆滞的阿珂,屋里不断传来尖叫声,乱成一片。
      阿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庄里挂起来白布,灵堂传来哭声。
      云哥哥昨天晚上就没回来,阿柯站在大院门口,远远地看着云哥哥忙碌的身影,山庄里乱成一片,阿柯回头沿着墙一路走下去。
      邢庄主死得极其蹊跷,庄主夫人去屏风后更衣,更衣出来,没有听到打斗声,邢庄主就死了,要说邢庄主武功高强,不可能连一丝反击之力都没有,可邢庄主就那样死了,还被残忍地分尸了。
      不知走到哪里,阿柯信步走入一个园子,入眼是一整池的莲叶,冒出几支莲花,池边种了一整排的柳树,湖心上一凉亭。
      顺着小路走过去,忽然见凉亭上一粉色身影,阿柯慢慢走了过去。
      顾宁初背对着自己,坐在凉亭内,趴在石桌上,一只手垂了下来,手中提着一只酒瓶,地上零落倒着几只酒瓶。
      这混账东西,自家师傅死了,还有时间在这喝酒!阿柯心里忿忿不平,走了过去,刚想破口大骂,却僵住。
      顾宁初在哭。
      他没有眨眼,任凭眼泪流出,纤长的睫毛沾了泪珠,眼中的悲恸那样绝望。
      原来他不似自己想的那样混账,他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阿柯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背,却又犹豫着,只好收回手,在他面前坐下。
      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安慰他,可就是挤不出一句话,他眼中的绝望让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太苍白。
      阿柯只好静静地坐在他身旁,陪着他。
      许久,久到阿柯以为他根本不知道对面坐了一个人,顾宁初轻轻说道,“谢谢。”
      阿柯一直在发呆,听到顾宁初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哭出来会有没有好一点。”
      “谁说我在哭。”声音里没有半点没有情绪。
      明明脸上的泪水都没干,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哭,“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能否认它,脸上泪水都还没干呢!”
      “你帮我擦擦。”
      “自己擦。”
      “我的手抬不起来。”顾宁初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阿柯默了默,抬起手,用手抓着袖子轻轻擦拭他的脸。
      顾宁初斜眼看她认真的表情,说道,“轻点,脸快被你擦破了。”
      阿柯咬咬牙,“就你脸嫩!”说着手下用力。
      顾宁初轻声笑出。
      阿柯看着他笑,也笑了出来,还好,还能笑。

      扶苏静静站在亭外,看着亭中,阿柯笑着给顾宁初擦脸,两人说说笑笑。回身,想要离开。
      阿柯抬头,突然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叫道,“云哥哥!”
      扶苏回头,微笑。
      阿柯起身奔向扶苏。
      “云哥哥,他们终于放你出来了!”
      扶苏看着她微笑,没有说话。
      “云哥哥,你累不累,走,我们回去休息!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看看有没有吃的。”
      说着,两人慢慢走出院子。

      顾宁初慢慢起身,看着两人离开,转身往另一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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