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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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总是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怀念过去。怀念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过去的景。
已经过去的事既已发生就不会再改变，已经过去的景留在人们脑海里的那一刻定格也不会改变。
而人。一刻不停地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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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雨彤醒的很早，昨晚与恒把她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在她耳边说了些自己经历的好玩的故事，这一夜，雨彤虽然做了可怕的噩梦，却因为与恒的怀抱和温暖，睡的格外安心。
起来时，身上没有了昨天的酸痛和疲惫感，心想该是烧退了。
其实雨桐是个身体有些弱的女孩，从小就容易感冒发烧，一旦病起来就很难好。总是要折腾几个星期，人也总是在病后瘦下几圈。想着这次也算是折腾了很久，想必又要瘦下一些。
扭头看到与恒坐在床边趴在雨彤手臂上睡的安然，雨彤这才感觉到手臂酸麻的厉害，估计给这个人当了一夜的枕头。可雨彤不想打扰到他安眠。这么美好的场景。恐怕五年里雨彤如何也不敢想象。此刻她有点小贪婪。多享受一刻，就多留下一刻美好回忆。何尝不是一件在幸福不过的事呢。
雨彤把手放在与恒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短发。在鼻尖的是他头上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也是她最爱的味道。过去这么久，他竟还记得这个味道，也还在用这个味道。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常有同学开他们玩笑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连味道都一样了。
想到这，雨彤忍不住笑了一下。微小的抖动把与恒弄醒了。
与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傻丫头，怎么一个人在那傻笑？还难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与恒。”
与恒也许对雨彤这样叫他还没有完全习惯，毕竟过去很久了。过去的五年里，再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他对雨彤叫他的声音极为敏感。又听到雨彤这么叫。心里未免有些难过，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欣慰和激动。
“雨彤。你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对不对？”
“嗯。”雨彤看看窗外，倒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只是也许气温会高一些。炎热的夏天。雨彤有点不想动，“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在这里呆着太闷了。回家我还可以继续。嘿嘿。我的小说。”
“秦雨彤，你还写小说啊。脑子这么笨。高中数学题都做不出。”井与恒的毒舌又开始发挥威力了。果然本性难改。恨得雨彤牙根痒。想他们高中同班的时候，井与恒是班上成绩相当出众的学生尖子，无论哪门功课，都学得相当轻松。也包括体育。篮球打得既帅又稳准狠。绝对的实力派。引来无数学姐学妹的亲睐。情书告白每天都在发生。早已被大家当做再正常不过的事。再看看秦雨彤同学，虽然脑子聪明好用，模样俊俏身材姣好，剪着再乖不过的齐刘海梳着整齐地马尾辫，一副好学生样子，却成天的就知道玩手机看小说写小说画画。上课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有，那就是说明她又在创作小说。可就是这么个老师十分头疼的学生偏偏就被安排在三好学生井与恒的身边。任凭她如何不听课，如何缠着井与恒陪她聊天，可井与恒依旧优秀，她也自然依旧是班里的倒数。直到有一天，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秦雨彤竟然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不是睡觉看小说写小说画画。而是，写作业！为此，班主任特意找来性情大变的秦雨彤同学认真谈话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惊天地的理由能让她重获生命。可以想象。秦雨彤同学的回答也必然是大跌眼镜的。
“老师，我和井与恒谈恋爱了。”
病房里，井与恒学着当年秦雨彤在办公室对老师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笑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诶，我说秦雨彤，要说起你的糗事还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说你当年是怎么鼓足勇气跟我们那么严肃的班主任坦白的。谁也没逼你啊。”
“怎么啦。那会我很勇敢的好不好。再说了。说了也没什么啊。那会我那么用功就是因为和你谈恋爱了啊，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雨彤说的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那秦雨彤同学，我采访你一下。为什么，和我谈恋爱了，你就要那么用功啊？”井与恒故意凑在雨彤耳边嘴角还带有一丝坏笑。
这个动作把雨彤弄得有些痒。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一下。
“才没有为什么呢。当年傻呗。你那么厉害，我也不想落在你后面。当年很多人说我配不上你。我想证明给他们看看。不过。很可惜，还没看到最后的结果就··········”
雨彤知道自己说到了他们之间很敏感的话题。忙把井与恒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个，我想我还是回去了吧。几天没回去了。我爸也该担心了。我手机丢了。他联系不上我。”
井与恒反应倒也很快，适当的接上话，“好。我去问问医生还要带回去什么药，你在这里等
我吧。别乱跑。还有，桌子上有水，你喝点润润嗓子”，说话间已经朝门外走去。
“井与恒。”雨彤追过去拉着他。
井与恒转过身，看着她。
“谢谢你。”雨彤柔柔的抱住井与恒。
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来自于这个叫井与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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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个月了，井与恒手术安排每天都不间断。从早上忙到晚上，几乎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在医院了前前后后住了一个多月的父亲也将在几天以后出院，其实如果不是父亲一直情绪不好，还常常回公司处理公务，也不会拖得如此之久。但父亲一向固执，井与恒深知这一点，也就不明着相劝。只是暗地里嘱咐公司里父亲得力的助手多盯着公司的动向，不要太让父亲操心。操劳多年的父亲也渐渐进入到高龄老人的行列，总归是力不从心了。作为儿子，能帮的，井与恒还是会尽力帮忙。只可惜从前没学过相关的知识，再多的帮助也只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多时候看着父亲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看文件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无奈。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在这种时候，再也不愿多去计较。毕竟，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很多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冲淡的。更何况是亲情。
这天晚上终于空出时间，井与恒开车来到雨彤家楼下。
“有空陪我吃个饭吗？”
·······雨彤没有回他短信。井与恒抬头看看雨彤家的窗，灯是亮着的。
心里疑惑，这个时间她干嘛去了。
雨彤的家住在一栋年代已久的老楼里。走廊里的灯年久失修。井与恒只好借着手机的光小心翼翼的往上走。楼梯也有些陡。整个楼道里传来一阵湿湿的气味，让他觉得很不好受。雨彤自那以后也还是在这里继续生活的吗。
正想着，401的门牌号出现在他眼前。终于。到了。
井与恒拿着手机照了照这扇门，是老旧的铁门，只有一层。看起来沉重而锈迹斑斑。
敲了好久，门才被打开。但打开门的人，并不是雨彤，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背心和白色长布裤子，看样子应该是雨彤的父亲。雨彤和他长得很像。
“小伙子，请问你找？”老人的声音沙哑，像是重感冒了。
“叔叔您好，我是秦雨彤的朋友，请问她在吗？”井与恒尽量保持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和窘迫。毕竟，这么多年，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对不起这个家庭。本身就这么困窘的家庭，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本就是一件无辜委屈的事情。
“她去帮我买药了。我有点重感冒。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了，”老人费力的讲出来，已是咳得满脸通红，“不然。你进来。等吧。她。也快回来了。”
井与恒忙把老人扶进屋子，帮他拍着后背。又帮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老人手上。然后坐在沙
发上。老人也慢慢坐在沙发上，离他有一点距离。
“小伙子。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当年发生那件事时，井与恒被父亲反锁在家里，但凭雨彤家里人如何闹，雨彤的父亲和井与恒没有打过照面。但。井与恒还是慌了。雨彤的爸爸虽然没见过他，却知道他的名字。当年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井与恒和雨彤的名字被传到人尽皆知。让两家人丢尽脸面。想雨彤的爸爸，这样一个老实规矩的老师，对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井与恒还是想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名字。不然，可能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去。他还是很想来看看雨彤现在生活的地方。这好像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却也是一个对他来说，无比愧疚和陌生的地方。他不敢想象，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破旧的房子，这么一户安分稳定的家庭，如何承受得住那样的无礼又突然的甚至是不由分说的压力。
其实当年，他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的来过。那时候他和雨彤每个周末回一次家，他总是不放心雨彤一个人骑车回去，生怕她出事，保护她保护的很贴心也很霸道。雨彤觉得他考虑的太多了。自己一个人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也没出什么事。往往这个时候，井与恒就堵住她的嘴。厉声说她乱讲话。还是坚持每个周五都护送她回家。一路上打打闹闹逛逛路边摊吃吃喝喝的到家已经天黑了。雨彤怕父亲看到井与恒送她回来，两个人常常就在小区门口依依惜别。有一次井与恒忍不住跟着雨彤进了小区，却被不小心发现。雨彤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自己不想父母这么早知道他们的事。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跟进来。从那以后，井与恒再也没跟进去过。
“叔叔，我叫于恒。”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吃力地站起来去拿桌子上的药瓶。据井与恒的观察，老人应该病了不只一两天了，恐怕是不舍得花钱买药才拖下去。老人把药就着热水吃下去。
“说起你的名字，从前我倒有个认识的小伙子和你的名字很是相像。不过，哎。算了。不提了。”老人站在桌子前好像喃喃自语，声音并不大，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在井与恒的心上。
老人这么敏感的记起他，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正巧此时，手机震动。是雨彤这么不恰当的时候回短信了。
“在外面给我爸爸买药呢。刚看到短信，你在哪，我把药送回去就去找你吧。”
井与恒忙回复过去“不用了。今天我临时有事。改天再出来吧。”
确定。发送。井与恒心里安稳了一些。
“叔叔，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事，改天再来拜访你吧。好吗。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正好我是医生，这几天我会让同事送些合适的药过来。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没等老人送到门口。井与恒已经快步走下楼。还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腿。
疼的他几乎要流眼泪了。
也许并不是因为腿的疼痛吧。
这些年，他惦念的这些人。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或者他以为的，生活的那么顺利。
也可能真的。和他自欺欺人的那些以为。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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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门口，雨彤看着手机里井与恒发来的短信。笑了。过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他们真的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好吗。答案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也没有人可以预料。
不过。雨彤清楚的知道。幸福从来没有唾手得来。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己努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